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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9章  最後的邀戰

    “帝心如淵,帝心如淵啊!原本以爲十幾年的君臣相得,可以讓陛下手下留情,但沒想到依舊是如此決絕,伴君如伴虎,果然沒錯。”

    “不可一世的秦家,在朝堂隻手遮天的秦相,居然就這麼倒了,老夫到現在都還有些不敢相信。”

    “相權終究只是皇權身上的附庸,就如前朝的宦官亂政一般,一紙詔書便可令其傾覆,要想成事,還得有兵馬纔行啊!”

    “陛下的聖旨之中雖然沒有提及同黨,但秦相盤踞朝堂這麼多年,根深蒂固,黨羽怕是遍佈天下,黑冰臺這些日子有得忙了!”

    “陛下還是着急了。秦相之事,當引而不發,先將其餘黨盡數下獄,而後才明旨降罪,如今這麼一鬧,那些惶惶不可終日的黨羽,恐生事端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夏景昀這一手提前將事情引爆,打了陛下一個措手不及,不降旨也會泄密,只能先以雷霆手段將中京的威脅清除,再慢慢去抓各州各地之人了。所以,聖旨之中才會提到一句,只誅首惡,餘者不問。當然這話誰信誰死。”

    “秦家沒了,太子囚了,這朝堂的未來,怕就是臨江郡王和膠東郡王二虎相爭了。”

    “夏景昀,入京還不足半年,石尚書倒臺、錢公子遇刺、秦公子自盡、秦相倒臺、太子幽囚,事事與他相關,這人若不是天降妖邪,便是天賜猛人啊!”

    “臨江郡王身後有淑妃和英國公,有樹大根深的勳貴,權、財、軍樣樣不缺。膠東郡王的背後,有德妃有夏景昀,有塗山三傑,有士林聲望,還有秦家、蘇家,同樣勢力龐大,二虎相爭,難解難分啊!”

    “自今夜起,夏景昀這個名字,算是在中京城徹底叫響了。”

    當聖旨的內容在一陣陣的馬蹄聲起落中,傳入各府,毫無懸念地引起了中京城權貴們的紛紛議論。

    每個人的角度見識都不一樣,得出的結論也都不同,但那份刺激卻都是一致的。

    這等中京朝堂近十年未有之大變局,別說中京權貴,別說大夏天下,怕是北梁梁帝的案頭,也會擺上暗探快馬送回的詳細情報。

    在這場變亂中,看似的主角是秦相和秦思朝,還有太子,但實際上,夏景昀的名字,纔是其中繞不開的話題。

    聰明的人,都會着眼在未來。

    而此刻,故事的主角,也坐在江安侯府的書房中,聽完了聖旨的全部內容。

    公孫敬皺着眉頭,“這我就有點想不通了,陛下最終還是選擇將秦相罷官流放去了岳陽,依舊是要將其置於死地,但爲何卻在聖旨中手下留情,沒有點名叛亂這等族誅的大罪呢?”

    都說聖人微言大義,但這種時候,聖旨上的內容纔是會被這些權貴們翻來覆去研究的東西。

    蘇元尚開口道:“一來有穩住天下人心的想法,秦相的黨羽衆多,若是以叛亂而論,那些人自知無法逃脫,說不定便會起事,繼而天下亂局四起,一下子會很難辦。至於這第二嘛。”

    蘇元尚微微一笑,“沒有點名叛亂,重點不在秦相,而在陛下。”

    公孫敬疑惑皺眉,蘇元尚便多解釋了一句道:“自己親信的丞相包藏禍心,還意圖謀反,陛下竟然半點不查,放權十餘年,後人會如何看待陛下?”

    公孫敬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旋即感慨道:“偌大相府,滔天權勢,不到一日,便盡數化爲烏有。真的是讓人如墜幻夢之中。”

    蘇元尚點了點頭,“相權本身就是依附於皇權的東西,真到了窮途末路之時,陛下一言便可奪之。像秦惟中這等地位,不動則已,一動就必須要雷霆一擊,而後犁庭掃穴,務求斬草除根。否則以他們的能量,但凡給了機會,說不定就會有掀桌子的機會,遺禍無窮。所以,倒臺必然是迅速的。”

    他靠坐在椅子上,大拇指的指腹輕輕摩挲着椅子扶手,感慨道:“其實拋開別的,我還挺佩服這位秦公子的。”

    “以他在當初泗水州叛亂和蘇家內亂之中所展露出來的佈局謀局水平,以及咱們入京之後,一系列針對我們的事情來看,這位貴公子完全不是什麼志大才疏的草包,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很強的對手,手底下也真的豢養了一幫能爲他賣命的死士。如果他能忍得下那口氣,未嘗沒有藉此逃出生天,再圖事業的機會。但最終他卻選擇用這樣一種決絕的方式,一泄心頭憤慨,同時也揭開了這崇寧朝看似光鮮的表面下,那千瘡百孔的內裏。”

    公孫敬笑着道:“公子方纔不是說過嘛,那是因爲,秦思朝自己也知道,亂世的時機還沒到,在秩序還未崩塌的時候,失去了權力的臂助,他就沒辦法應對朝廷無休無止的追殺,也無力壯大,而那個他一直苦等的時機,還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才能到來。不如直接當庭爆發,給這危如累卵的局勢再狠狠踹上一腳,以報平生之志。”

    一直沉默着的夏景昀神色複雜地聽着,心頭也是五味雜陳。

    雖然表面上,他與秦公子之間只有着在刑部大堂之上的那一番爭鬥,但實際上,從泗水州開始,暗中的角力就一直在進行。

    秦思朝打亂泗水,以戰養戰,藉機壯大的絕佳計劃,被他和德妃、姜玉虎聯手挫敗;

    而當秦思朝退而求其次,在雲夢州李代桃僵,攫取蘇家基業的計劃,又恰巧地被他撞破並且終結;

    等他來到中京,石家的衝突便是秦思朝給他的第一個下馬威。

    而後由石家引出秦家,一個個敵人陸續登場,而也正是在這一場場的爭鬥中,他撥開迷霧,漸漸鎖定了秦思朝那深藏於幕後的身影。

    但當秦思朝以這樣的方式死在了刑部大堂之下,讓煊赫的相府成爲他崛起路上的一大踏板時,和其餘人想象中不一樣的是,他心裏並沒有多少開心。

    因爲,秦思朝那一番話,就像是那個誠實的小孩,戳穿了皇帝的新衣。

    也將那些血淋淋的現實,再一次直白地展示在了夏景昀的面前。

    秦思朝壞嗎?

    當然壞!

    藏與幕後,視天下人如棋子,對生命缺乏敬畏和尊重,肆意挑動殘殺,幫助其父,結黨營私,禍亂朝綱,野心勃勃,妄圖改朝換代.

    要數他的過失能數出一籮筐來!

    但是,他同樣是一個對這個天下抱有深切不滿的人,至少是能夠看到王朝弊病之人。

    你可以指責他的野心,指責他說一套做一套,指責他隱藏在謙和外表下的殘忍冷酷,指責他秦家就是陛下昏庸無道最大的受益者和幫兇,但無法否認他的論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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