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第一權臣 >第375章 一劍破萬法
    有不懂事的鴻臚寺官員正待上前爲薛文律解釋一下這並不是那位傳奇的夏大人,而是另一位同樣傳奇的白大人,但卻被眼疾手快的上官拉住。

    能夠作爲正使而來的,豈有庸才。

    何況北梁又不是什麼撮爾小國,怎麼可能連這點情報都準備不了?

    哪怕真的不知道,先問一句也可以啊!

    這般言說,很顯然,交鋒已經開始了。

    白雲邊的腦中,飛快地轉過念頭,幾乎是眨眼間就明白了過來,對方這是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在戲弄他呢!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本公子還沒出手,你就敢率先找死?

    他的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似是在說:朋友,你在玩火。

    “你認得夏尚書,本官很高興。但你只認得夏尚書,本官覺得也正常,畢竟北梁虎狼,能識得幾位天朝豪傑。”

    薛文律聞言,臉上露出興趣寥寥的神色,“原來尊駕不是夏大人啊?”

    白雲邊笑容玩味,“依照閣下之意,我煌煌天朝,就只有夏尚書一人有資格迎接於你?”

    薛文律倒也沒跳坑,只是遺憾道:“資格自然誰都有資格,客隨主便哪有資格挑三揀四,但年輕一輩,除了夏大人,還有何人可堪入眼?”

    萬文弼拿出了身爲丞相的老成持重,將衆人從奇奇怪怪的思緒中拉回了正題上。

    最後,這場嘴仗以白雲邊的大獲全勝而告終。

    衆人登時便明白過來,是在爲了自己的前途擔憂呢!

    薛文律挑了挑眉,輕聲開口。

    衆人望着那道瀟灑離去的背影,目光之中,滿是震撼。

    其餘朝廷衆人也是一臉佩服,對方如此胡攪蠻纏,卻沒想到白大人這麼輕鬆就扭轉了局面,太棒了。

    北梁使團裏的笑聲悄然消失,薛文律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僵。

    而後那句【家父鎮南王】更是讓整個場面變得荒唐起來。

    “家父鎮南王。”

    “那是戰場之上,戰略撤退而已。”

    薛文律也看着白雲邊的背影,連首次交手以失利收場的痛苦也來不及品味,腦海中久久迴盪着白雲邊最後的話。

    白雲邊正在興頭上,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哪兒會這麼輕鬆地放過薛文律,聞言輕笑一聲,“閣下可知爲何是本官來迎接你們嗎?”

    “你爹被姜玉虎攆過。”白雲邊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復讀機,“不僅攆了,還連退了一百多裏,和手下人換了衣服盔甲才逃脫。”

    “倒也不全是。若是白雲邊是個庸才,我不介意讓他自取其辱,不過他既有幾分本事,我便讓他和南朝中樞以爲他們自己贏了,順便誤導他們一下。”

    他輕輕抖了抖手中的信紙,微笑道:“這薛文律的第一句話,就是在試圖挑撥離間白中丞和高陽的關係啊!”

    白雲邊的眼睛危險地眯了眯,沉聲道:“那就請你記住,此刻站在你眼前的是,大夏淮安侯、食邑八百戶、光祿大夫、御史中丞,特賜佐理宣德功臣,白雲邊!”

    楊維光緩緩開口,“我從此人言語之中,感覺其人頗以其父,也就是北梁鎮南王爲傲,或可由此入手。”

    一個能夠力壓姜玉虎的人,或許就是他們此行最大的變數。

    “所以,鎮南王到底是誰啊?”

    耶律文德開口道:“世子,這白雲邊如此厲害,我等接下來恐怕有得難了。”

    不多時,衆人都移步過來,夏景昀將信紙遞給衆人,“諸位,北梁使團已至,大家看看這第一場交鋒吧。”

    而後,夏景昀便拿起信紙,大略讀了一遍,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元文景神色一動,“是了,世子殿下素以機變鎮定聞名,又豈會輕易因爲鎮南王之事而動怒。”

    官名只是幾個字,但背後所象徵的權力的光暈讓一旁的鴻臚寺衆人心神搖曳,看着眼前年輕人的背影,充滿了豔羨和仰慕。

    果然,接下來,薛文律淡定從容的一句話,瞬間讓全場再度安靜,而白雲邊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剛剛甩出的迴旋鏢很快就扎中了自己的胸口,在北梁橫衝直撞無人敢惹的薛文律感覺熱血直衝腦門,他竭力穩住身形,壓住情緒,“本使前來是奉我朝陛下之命,與貴國太后有要事相商,不是與你作口舌之爭的!”

    “閣下已涉嫌侮辱本官,本官將向我朝太后及陛下稟明此事,同時也會向貴國陛下去一封國書,要個說法。另外,你爹確實被姜玉虎攆過。”

    但轉念一想,御史臺不正需要白雲邊這樣的人嗎?簡直是天作之合,天選之人好吧。

    白雲邊再度開口的一句話,瞬間就讓鴻臚寺衆人低頭無顏以對,而北梁使團之中甚至傳出了竊笑聲。

    白雲邊也被這句話震得腦袋發懵,強撐道:“本官二十封侯,未來不可限量!”

    就敢跳出來跟世子殿下交鋒?

    【我罵姜玉虎,他嘴都不會還。】

    還能怎麼,你伶牙利齒會咬人唄!

    “你們北梁人,只仰慕強者,在這朝中最能讓你們老實的,就是那個攆過你父親的姜玉虎了。”

    二把手如此能幹,這一把手還能坐得住麼?

    夏景昀點了點頭,含笑接過,和善點頭,“辛苦了,且去休息休息。”

    嚴頌文嗯了一聲,“楊相所言甚是,此人出身北梁鎮南王府,對軍旅之事亦是頗有見解,我們不妨可以設計一場辯論,駁斥其行,或可收奇效。”

    白雲邊嘴角抽了抽,“你爹是你爹,你自己的本事呢!我輩年輕人,豈能只靠父輩餘蔭!”

    他回想起當日姜玉虎在驛站外的話,莫非這就是姜玉虎口中,他在中京城的對手嗎?

    等等,姜玉虎?

    夏景昀神色淡定,“那他可就打錯算盤了,樂仙兄當不至於如此心胸。”

    “尊使,走吧?”

    這句話一出,那就是認了輸了。

    這是衆人早就定好的方略,激怒也好,壓制也罷,都只是手段,真正的目的是要從薛文律和使團衆人的反應上,從那些蛛絲馬跡中,分析出北梁人的真實意圖。

    “家父鎮南王。”

    別人這麼胡攪蠻纏都能被你扳回來,這張嘴是真厲害!

    吩咐幾個屬吏將這個信紙謄抄了幾份之後,他便讓人將中樞衆人都請到了政事堂。

    白雲邊平靜道:“你爹被姜玉虎攆過。”

    嚴頌文板着臉,看起來似乎是爲御史臺出了這麼個貨而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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