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好票後,兩人肩並肩走進電影院。
這年頭看電影是種奢侈,因此很少有人來看,空間很大。
盛顏跟霍川的座位在中間相鄰的位置,是最佳觀影地點,兩人剛落座,電影就開始了。
是部殭屍恐怖片,最近剛纔港灣那邊流行過來。
盛顏對這種刺激的電影很感興趣,沒一會兒就看入了神。
霍川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電影上。
沒看幾分鐘,他就失了興趣,對着盛顏的側臉微微出神。
盛顏再專注也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側臉湊近他。
小聲問:“怎麼不看電影,哪裏不舒服嗎?”
霍川搖搖頭,又想到光線太暗,盛顏可能沒看到,開口應了一句“沒。”
“不過……”
盛顏剛要直起身子,又聽到了霍川的聲音。
“你怕嗎?”
盛顏笑笑,“很好玩啊,我一點也不怕。”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看電影了,再說上輩子,她看過的比這更恐怖的恐怖片多了去了。
現在看殭屍片,完全是被劇情跟作法的道長吸引。
霍川轉頭看了看屏幕上的血盆大口,臉色不明。
看來向他推銷的售票員經驗不夠豐富。
盛顏卻以爲霍川是害怕了。
想到這種電影霍川不像她,應該沒多看過,盛顏有些忍俊不禁。
“你怕嗎?要是怕的話,其實我們可以……”靠的近一點。
“不怕。”霍川閉着眼睛搶答。
“好吧。”盛顏閉嘴了。
電影很快落幕,兩人從電影院出來一路走回了家。
到盛顏家的不遠處,盛顏停下了腳步。
“不用再往前送了,今天很開心。”
“我也是。”
“那我們明天見。”
“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倒把盛顏鬧了個大紅臉。
脫口而出明天見什麼的,她是想死吧?
“你要去哪?”盛顏有些茫然。
霍川告訴盛顏,他打算去省城闖一闖,找個工作。
“挺好的。”對此,盛顏表示很支持他。
她沒忘記,上輩子這個男人最後有多成功。
可她不知道霍川以後還會不會回來。
一陣惆悵上涌,盛顏語氣酸酸的,“肯定會有好結果的。”
“嗯,”霍川看着盛顏的眼睛,“我走的那天,你會來送我嗎?”
盛顏欣然答應。
兩人道別後,盛顏遊神的回了家。
剛進家門,她就感覺家裏的氛圍不對。
屋裏張巧芝鐵青着臉,盛建華的臉也拉的老長。
她哥盛鑫坐在矮炕上一言不發。
“爸、媽、哥,我回來了。”她像往常一樣打了招呼,打算回屋去。
“站住!”盛建華的語氣格外嚴肅。
盛顏停下腳步,“爹,怎麼了?”
“怎麼了?”盛建華氣不打一出來,“你看看你手上拿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以後不許再去擺攤了!”
“爲什麼啊!”盛顏有些懵。
之前無論做什麼,她爹都很支持她,怎麼到這就不行了?
“你說爲什麼!既然想復讀,那就好好去學習,要是不想復讀了去找個廠上班也好,總比你現在這個樣子強!
“爹,您怎麼能這麼想啊!”盛顏不理解,“我明明是靠自己的實力在賺錢,爲什麼要覺得丟人?”
盛建華腦子轉不過彎,根本不想聽她說,“反正不管怎麼樣,明天不許去了。”
盛顏不理解,“哥,你說句話。”
一旁坐着的盛鑫也附和,“顏顏,擺攤不是個正經活,還是別折騰了。”
張巧芝就更不用問了。
一家人沒有一個人支持她擺攤。
盛顏眼眶瞬間紅了,她賭氣般把今天賺得九塊三毛錢摔到桌上,跑回了自己屋。
門被摔得咚咚響。
盛建華更生氣了,接連嘆氣說怎麼把女兒養成這樣了。
盛鑫上去拍拍他的背,張巧芝給他倒了杯水消消火。
幾人就那麼坐着,對盛顏沒了辦法。
盛鑫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怎麼才能把盛顏這頭犟驢拉回來。
無意間看到桌上盛顏留下的錢。
他大手一抓就全抓了起來。
仔細數數……
盛鑫驚了!
居然有九塊多!
“媽,媽!”盛鑫叫了起來。
“啥事?”張巧芝心情煩躁,語氣也不好。
盛鑫兩眼瞪大,驚呼幾聲,“媽,這裏居然有九塊多!”
“多少?”張巧芝也嚇到了,下了炕湊過去看。
盛建華直接從盛鑫手中拿過了錢。
幾個人盯着一起數了。
確實有不少。
“難道這就是顏顏這幾天賺的錢?”張巧芝有些遲疑的開了口。
盛建華皺起了眉,“擺攤能有這麼掙錢?我看不像。”
“可是我怎麼覺得有可能……”盛鑫弱弱開口。
他是有依據的。
盛顏雖然這兩天早出晚歸,但是每次都是提着大包小包走,拿着空袋子回,生意應該是不錯的。
不過這麼多不太可能吧……
“會不會是顏顏借來的?故意唬我們。”
盛建華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盛鑫提議:“要不這樣吧,我明天偷偷跟着顏顏去,看她的生意到底咋樣。”
*
霍川回家後,他母親郭蓮花正在哭嚎。
“媽,你這是又怎麼了?”
聽着霍川不耐煩的聲音,郭蓮花的嗓門扯的更大了,“川兒啊,你媽要過不下去了!
你說說,現在你弟弟妹妹都還小,要上學,你爹那個二流子不知道死哪去了幾年都沒回來過,還有你也……唉!
現在咱們這個家全靠我這個老母親累死累活,眼看着現在活越來越難找,這日子可怎麼過呦……”
霍川無語凝噎。
重生還沒多久,他媽幾乎隔幾天就要演上一次這出,看都看膩了。
“媽,我不是有打零工的錢在補貼家用嗎?”
“那……”郭蓮花卡嗝了一下,隨即又順暢起來,“那哪裏夠用哇,咱們喫幾天米就沒了,你不知道現在米有多貴呦……”
“好好好,”霍川連忙打住話茬,“過兩天我就會去省城打工,你放心吧。”
去省城打工?
郭蓮花忙抹了幾把臉,止了哭聲,“省城那具體是個什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