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他們是耍我們呢吧?”
大哥氣得一頭紅頭髮都豎了起來:“!明天去學校堵他們!”
“好嘞!”
*
對這些,姜燭並不知情。
她正在算許嬌給她發了多少錢。
唔,總共五百。
她把錢全部用紅包發了回去,然後把人屏蔽。
亂她市場價的人,不可饒恕!
許嬌看到發回來的紅包,直接愣住了。
【大佬,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還把紅包都發回來了?】
【大佬,我是不是哪裏惹得你不高興了?】
【你別生氣,我跟你道歉。】
然而,跟秦天一樣,再也沒了迴應。
許嬌心裏立馬就慌了。
但她很快鎮定下來。
反正不管大佬理她不理她,最後都會幫忙救人。
跟她在別人面前吹牛不衝突。
於是,她把這事兒隱瞞了下來,連秦天都沒告訴,繼續享受着同學們的追捧,以及同學們家裏的福利。
*
當然,這些姜燭也不知道,更不關心。
放學剛回到家,她就看到齊瑾坐在房間裏發呆。
房間很暗。
只點了一盞燈光很微弱的檯燈。
“小哥?”姜燭小腦袋冒進去,“你在幹什麼?”
她以爲,他這樣做是別有深意。
祁霽回神,空洞的眼神緩緩聚焦。
他現在不僅分不清現實和夢境,而且經常一發呆,就是大半天。
所以在他看來,姜燭早上剛出門,然後就到現在了。
果然是夢。
不然時間怎麼會過得這麼快?
見她回來,他衝她笑笑:“回來了?”
“嗯!”
姜燭拉開窗簾,順勢坐在他旁邊:“今天有好好喫飯好好休息嗎?”
“嗯。”
其實沒有。
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喫過飯。
姜燭不疑有他,讓李姨準備好晚飯後,就一邊喫飯一邊說道。
“小哥,樓下種的向日葵發芽了誒!”
“嗯。”
“等再過一段時間,說不定就會開花結果了!”
“嗯。”
“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向日葵了嗎?到時候我炒瓜子給你喫。”
“嗯。”
…
每一句,齊瑾都有好好迴應。
他喜歡聽姜燭說話。
說什麼都好。
這會讓他很安心。
*
恍惚間,似乎回到了四年前。
姜燭身爲鬼嬰,幼時,她是不太愛說話的。
師父對她呈放養狀態,也不會刻意教她學着做個人。
所以剛回到齊家時,她幾乎是一整天不說一句話。
但齊瑾可喜歡聊天了。
他有時候會坐在她身邊,嘚啵嘚啵說一下午的話。
“阿燭啊,樓下種的花你喜歡嗎?”
“老爸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都種了。”
“說總有一樣你能喜歡。”
“阿燭,你爲什麼不說話呢?”
“難道是個啞巴?”
“還是說,是個結巴?”
“阿燭,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嘿嘿嘿,當然了,小哥當然什麼好東西都會留給你啦!”
倒也沒什麼特別的話題。
但齊瑾就喜歡跟她嘮嗑。
即使她經常一句話都不說。
也是很久以後齊瑾才告訴她,他之所以整日在她面前嘚啵,不是因爲有說不完的話。
他只是,不想她孤獨。
他想啊,有他陪着,總歸,她會顯得不那麼孤獨些。
“小哥,你看!糖葫蘆!”
“我專門給你買的!”
“當然,我當然什麼好東西都會留給小哥啦!”
她也,不想他孤獨。
有她陪着,總歸,他會顯得不那麼孤獨些。
*
晚上,雨越下越大。
一輛車,朝山上的別墅駛去。
齊蝶遠遠就瞧見了霍江北的車,不由得面色一喜,急忙下樓,拿着傘就出去了。
誰知,還未到別墅,霍江北就揉了揉眉心,略帶幾分酒氣的開了口:
“停車——”
司機立馬停車。
見霍江北作勢就要開門,司機連忙說道:
“霍總,外面還下着雨……”
話還沒說完,霍江北就已經一腳踩在了泥水裏。
雨水落在他頭上,叫他因醉酒而昏沉的腦子,清醒了些許。
他沒再動,只是從車裏傾出大半的身體,看着腳下沾滿泥水的皮鞋失了神。
這時,遠處一身着白裙子的女孩子,撐着傘,匆匆跑了過來。
下一秒,那傘,便撐在了他頭頂上。
“江北哥哥——”齊蝶將傘大半都撐在霍江北的頭上,“怎麼在這裏停車了,看,你都淋溼了……”
她心疼又無奈的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肩頭的雨水。
霍江北沒言語。
只緊抿着脣,眼神略有幾分醉意的看着她。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姜燭。
那一日,姜燭也是這樣撐着傘,來到他面前,替他擋住了頭上的風雨。
“霍江北,你在這裏幹什麼?”
“怎麼,被欺負了?”
“有人欺負你,你不知道欺負回去啊?你揍他啊!”
“怎麼,拳頭長起來,就是來拿筷子的嗎?”
“太慫了你!”
姜燭雙手叉腰,奶兇奶兇的:“說吧,誰欺負你,我幫你揍回去。”
然後,在兩天後的壽宴上,她還真替他揍了他大哥。
那天,他大哥被揍得不輕。
他永遠忘不掉,那時姜燭雙手叉腰,神氣不已。
“記住,我揍的你,我叫姜燭,不服的話,來齊家找我,我隨時奉陪!”
她是齊家最受寵的小姑娘。
即使鬧成這樣,齊家不僅沒人生氣,還紛紛替她擦屁股。
她就那樣肆意張揚地站在陽光下,宛若神靈一般。
她就是,那樣的,姜燭啊。
*
齊蝶在霍江北面前,本來就有幾分學姜燭的意思。
所以,霍江北醉意朦朧間,將她看成了姜燭,竟緩緩喚出了一句:
“阿燭——”
正在替他擦拭肩頭雨水的齊蝶,身形猛的一顫。
阿,燭?
那聲音過於繾綣眷念,分明是深深記掛在心裏的名字!
齊蝶擡頭,有幾分不可思議的看向霍江北。
“江北哥哥,你剛纔喊我什麼?”
聽到一聲‘江北哥哥’,霍江北猛的回神。
姜燭從不這樣喊他。
他就醒了大半,垂下眼眸,坐回了車裏:
“這麼大的雨,你出來幹什麼?回去吧。”
齊蝶咬了咬牙,還是沒再繼續追問。
她,沒身份追問。
她還想說點什麼,霍江北就已經關上車門,讓司機開車了。
從頭到尾,他都只陷入自己的沉思中,沒再看她一眼。
他以前從不這樣的!
齊蝶怒火攻心。
從沒有那麼一刻,她如此想讓姜燭去死!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羣消息,若有所思。
“詭異世界?”
若是姜燭在詭異世界死去的話,那,是不是就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