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燭也算是見識過許多邪祟,但這種怪異的組合,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且,她身上那蛇身以及蠍子手,不像是長出來,亦或是修煉出來的。
更像是,縫合的。
姜燭倏忽間意識到了什麼,指尖一彈,鬼氣試探。
她抿了抿脣。
原來是這樣。
“你終於現身了。”路蘊川被蛇皮捆在半空中,剛纔慌亂的神色消失殆盡,只餘下胸有成竹的笑,“我說,你是個什麼玩意兒?怎麼這麼噁心?”
邪祟扭動着蛇尾,聲音嘶啞宛若被什麼東西割裂了一般,難聽至極:
“渣男,我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渣男!”
“去死!”
“去死!”
邪祟身上的蠍子手頃刻間變大,像一隻巨大的蜘蛛一般,慢慢靠近路蘊川。
而路蘊川就如同被蜘蛛網包裹着的獵物,只能靜靜等着被喫。
“不好!大佬,路少有危險!”
鬧脾氣歸鬧脾氣,奇緣是不可能真看着路蘊川出事的。
姜燭擺了擺手:“放心吧,沒事。”
不等奇緣反應過來,就見路蘊川那裝逼犯嘴角一咧,化身歪嘴戰神:
“噁心的東西,你該不會是以爲,這點小伎倆,真能將我困在這裏吧?”
“呵。”
“真是愚不可及!”
話音剛落,就見他身上金光一閃,蛇皮瞬間被破開。
強大的靈氣,將邪祟逼得後退幾步,她眼底滿是不可思議:
“這怎麼可能?!你怎麼破開我的陣法的?”
“這也配說是陣法?”路蘊川穩穩落在地上,不屑一笑,“你就這點能耐,這麼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的?”
邪祟瞪大了眼睛。
路蘊川扭了扭脖子,眼底滿是勝券在握的沉着與傲慢:
“我不過裝作被俘,就將你引出來了,可見你這邪祟,不僅沒什麼能耐,腦子還不太好使。”
“好了,速戰速決吧。”
他嫌棄地拍了拍身上黏膩的蛇唾沫:
“髒死了,我得快點回去洗乾淨。”
邪祟被如此小瞧,氣得咬牙切齒:
“該死!該死!”
雙方立馬纏鬥起來。
即使是在邪祟的地盤,路蘊川也是遊刃有餘,甚至略勝邪祟一籌。
奇緣震驚不已:“大佬,路少是真厲害啊!”
姜燭點點頭。
邪祟被打得節節敗退,蠍子手被砍斷了好幾根,蛇尾也被砍了一截,看上去狼狽至極。
她吐出大口鮮血,倒在地上,但那蛇尾和鞋子手,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路蘊川從袖口扯出一張斬鬼符:
“好了,現在,就由我來送你下黃泉吧!”
他將大量靈力注入符咒中,用金錢劍在四周佈陣,下一瞬,符咒猛的朝邪祟飛去。
只一擊,便能將打得魂飛魄散。
邪祟眸光微眯,卻並不認命,只見她指尖一動,那二十個女生便立馬擋在了她面前。
她陰冷一笑:“那就讓她們跟我一起陪葬!”
“不好!”奇緣大喝一聲。
姜燭身形一閃,出現在女生們前面,擡手便要擋住陣法和符咒。
卻不想,路蘊川在看到女生們擋在邪祟前面後,只一秒的錯愕後,立馬將蓄勢待發的力量,悉數收了回去。
“嗯——!”
“噗——!”
他吐出大口鮮血,跪倒在地,抽搐了幾下,堪堪沒能站得起來。
姜燭走過去,蹲在他跟前:“還沒死呢吧?”
路蘊川顯然不太好。
但即使如此,在觸及姜燭關切的眼神後,他幾乎是立馬挺直背脊,雖然站不起來,卻還是半倚在地上凹了個小造型。
他臉上,衣裳上滿是鮮血,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眼神卻依舊自信。
嘴巴依舊歪着笑:“小姜燭,你這是在擔心我嗎?哎,我就知道,你之前對我的冷漠都是裝的,你心裏其實可在意我了對吧?”
姜燭點了點頭。
路蘊川挑眉:“怎麼?不裝了?我還以爲你能裝很久呢,哎,也是,這世上,有誰能抵擋得住我的魅力呢?”
“你也不用太難爲情,愛上我這件事情,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
姜燭:“我聽說,你有99個女朋友是吧?”
“怎麼,不喜歡?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不會讓她們出現在你面前的。”
路蘊川努力擺出自認爲最帥氣的姿勢:“雖然其實她們都很好相處的,不過我向來尊重你們的意見,你不想見她們也沒關係的。”
他剛要繼續發揮自己的魅力,卻聽姜燭這樣說道:
“等你死後製成標本,切成一段一段的分開售賣的話,99個女朋友的話,一人我賣一百萬……這是多少錢來着?”
路蘊川:“?”
她對他的在意,是指賣他標本的在意?
艹!
奇緣:“?”
該死!
她好像在很認真地在計算啊!
“9900萬!挖槽!哥們,你挺值錢啊!”
路蘊川:“!”
奇緣:“!”
她是真想把他分屍了售賣!
“你……說啥?”路蘊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要把我做成標本?”
姜燭摸了摸下巴:“要是你想被做成熟肉也是可以的,我這人平日裏最聽人勸,你死前最後一個願望,我肯定會滿足你噠!”
就是這麼有親和力!
就是這麼通情達理!
快誇她!
路蘊川嘴角狠狠一抽:“你……開玩笑的吧?”
“啊對,開玩笑的。”
路蘊川鬆了口氣,但這口氣還沒完全松,就見姜燭託着下巴,衝他咧開嘴笑了:
“我咋可能會滿足你最後一個願望嘛,我最喜歡的,就是看人死前絕望無奈的表情了,嘿嘿嘿……”
路蘊川對上姜燭笑吟吟的眼睛,第一次覺得,她可能是在說真的。
頃刻間,他腦子裏那些風花雪月的愛情,瞬間消失無蹤。
媽媽!
救命!
路蘊川本來就是在強撐,被姜燭這一下,他也就懶得繼續強撐,直接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姜燭指尖一動,不動聲色替他穩住心脈:
“不過,明知會反噬,爲什麼還要強行收回陣法?”
路蘊川笑了,不再油膩,反而笑得多了幾分意氣風發:
“總不能叫那些小姑娘受傷吧?”
他側目,眼睛透着無比的溫柔:
“我說過,我不會叫任何女孩子爲我受傷。”
“一個都不行。”
他好像,真的有在好好愛護每一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