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每一次!
原本,三年前,他就已經能夠將白辰徹底摧毀,圈養在身邊。
可姜燭的出現,打破了他所有的計劃。
不僅如此,那個眼底漸漸失去光亮的孩子,竟在她出現後,漸漸恢復了活力。
漸漸的長成了一個正常人。
原本歪掉的思想和人格,竟也給一點一點掰正了。
一個在白家這樣地方長大的孩子,竟長成了陽光開朗的少年,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不是沒想過對姜燭出手。
但一查資料,他多少還是有些意外。
“齊家?”
“沒錯,柳少,她是齊家剛接回來的千金小姐,聽人說,齊家可寶貝她了。”
知曉對方是首富齊家失散多年的千金,他便按捺下了想要動手的心。
倒不是忌憚所謂的首富。
而是忌憚齊家那幾個瘋批。
他自問不是什麼好人。
但對上齊家那幾個瘋批,他有時候也是真的無力。
原因無他,齊家那幾個瘋批,但凡逮住一個人,是會往死裏咬的。
他們從來不怕兩敗俱傷。
偏偏姜燭又是他們寵到心窩子裏的小千金,若是動了她,齊家還不知道會怎麼發瘋呢。
爲這樣一個蠢貨,被齊家那幾個瘋批盯上,不值當。
不過,他估摸着,姜燭應該很快就會離開白辰。
要知道,待在白辰身邊,可是很危險的。
但他失算了。
接下來的兩年裏,不論他和白家那幾個蠢貨怎麼出手,都沒傷到姜燭半分。
甚至還往裏搭了不少人。
“該死!”
“肯定是齊家出手了!”
他可不認爲,姜燭一個小姑娘,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肯定是齊家爲了保護她,在她身邊安插了不少人手。
柳天洲大怒,卻還是潛伏者,按兵不動。
他不相信姜燭沒有弱點!
令他意外的是,機會居然來得那麼突然。
就在一年前,姜燭竟親手將白辰推進死路。
他就說,女人不可靠。
總有一天,白辰會被這個女人親手推下地獄。
果然如此。
看着白辰痛不欲生的模樣,柳天洲假意安慰。
這一年裏,他時不時PUA他,給他精神打擊,又時不時出現在他身邊,安慰他,鼓勵他。
果然,從那以後,白辰變得無比信任他。
在他看來,白辰唯一能信任的人,大約也就只剩下他了。
他一直在等。
等一個白辰徹底墮入地獄的契機。
到時候,他才能徹底成爲白辰心裏的神。
但他沒想到,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居然又見到了姜燭。
這多少是讓他心神不穩了起來。
不!
絕不可能是她!
姜燭那個蠢貨,不是一直像個傻子一樣,跟在霍江北屁股後面跑來跑去嗎?
也不知道這樣一個蠢貨,當初是怎麼將白辰的心死死攥在手裏的。
總之,姜燭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
想到這裏,柳天洲才稍稍安了安心。
他來到501,摁下密碼。
“滴——”
門開了。
本以爲,門內會是一片死寂,陰沉冰涼,等着他來拯救。
但不是。
屋裏燈光明亮,空氣裏飄着米粥的香甜氣息,廚房還時不時閃現一個人影,以及鍋碗瓢盆的碰撞的聲音,叫柳天洲有些煩躁和陰沉。
怎麼回事?!
還不等他理清頭緒,廚房裏的男人就圍着圍裙,拿着鍋鏟走了出來。
“咦?天州哥?”
柳天洲皺眉:“秦天?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地方,是白辰的祕密。
他費了一年的功夫,纔得到白辰信任,知道這裏的地址和密碼。
除了他,不應該再有其他人知道的!
可秦天這個蠢貨,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秦天撓頭,尷尬一笑:“是姜燭帶我來的,多虧了她,否則我根本找不到白辰哥。”
他自顧自地說着。
殊不知,在聽到‘姜燭’兩個字的瞬間,柳天洲就僵在了原地。
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你剛纔,說誰?”
“姜燭啊。”秦天說道,“就是首富家遺落在外的小千金,上一次表哥訂婚宴的時候她來過呀,不過你應該對她沒印象了,她跟我是同學,以前跟白辰哥關係可好了。”
他口中的表哥,是白辰的二哥。
白辰的爺爺,是秦天的二外公。
兩人是遠房表兄弟。
柳天洲死死捏着手,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自己稍稍冷靜下來。
他面上沒什麼太多的變化,依舊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嗯,我知道她。”
“這裏有鞋套!”秦天把鞋套拿給他,“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姜燭跟白辰哥關係有多好,你看這鞋櫃裏,就一雙鞋,居然是姜燭的!”
說着,指了指鞋櫃裏的那雙毛茸茸的拖鞋。
柳天洲眼底冷了幾分。
他垂下眼簾,掩飾住眼底的怒火和冰冷:“今天星期一,你得去學校吧?”
“嗯,我打算做點早飯,吃了再去學校,順便給白辰哥也留點……”
“不用了,你也累一宿了,先回去洗個澡再去學校吧,這裏交給我就行。”
秦天對柳天洲相當放心:“太好了!有你照顧白辰哥我就放心了。”
他解下圍裙,揉了揉因爲睏乏而昏昏沉沉的腦子,脫下鞋套,衝柳天洲招了招手:
“天州哥,那我就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好。”
柳天洲微笑衝他打招呼,可在門關上的一瞬間,他的臉便陰沉下來。
尤其是空氣裏的香甜的米粥氣息,更是叫他心情極差。
“去,把廚房收拾了。”
“那些粥……”
“都扔掉,白辰不喫甜的東西。”柳天洲淡漠開口。
半個小時後,房間裏有人來過的氣息,被徹底清除掉。
沒了空氣裏隱隱飄散的米粥香氣,而是換上了淡淡的苦茶香水氣息,柳天洲臉色才稍稍緩和下來。
他走進臥室,一眼便看到沉沉睡着的白辰。
空氣中隱隱散發着酒精氣息。
白辰高燒退了,臉色好看許多,但因爲病弱,俊美的臉上多少還是平添了幾分脆弱感。
柳天洲心中一動,進屋坐在牀頭,靜靜地看着白辰。
許久,白辰悠悠轉醒,睜開眼的一瞬間,幾乎是下意識的朝牀頭看去。
待看到身邊的人不是姜燭後,他眼底的亮色,又瞬間沉寂了下去。
“天州哥?”
白辰艱難起身,卻下意識地往牀裏面挪了挪。
這不動聲色的遠離動作,叫柳天洲眼神冷了幾分,面上倒是沒什麼變化,反而溫潤笑了笑:
“怎麼,你現在還開始玩失蹤了?”
“病得這麼厲害還四處亂跑,如果我不來,出了事怎麼辦?”
白辰垂眸:“今天,有其他人來過嗎?”
“沒有。”柳天洲一字一頓,“從始至終,都只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