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了勾指尖，一抹鬼氣便追蹤而去。
但只一瞬，鬼氣便失去了對方的蹤跡。
不對。
準確來說，是對方能察覺到鬼氣，隱匿避開了。
果然不是普通人！
看那黑蓬消失的方向，似乎是緊跟着白辰去了。
姜燭抿脣，理了理肩頭的書包帶子，關上了車門：
“張叔，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
“好的小姐。”
姜燭看了一眼紅綠燈，等到綠燈時，大步朝對面走去。
一邊走，一邊勾出一抹鬼氣，追蹤白辰而去。
如果對方真的是跟着白辰而去的，那她只要跟着白辰，就能找到對方。
她一路追了三條街。
最後一條街的附近沒什麼人，她果斷跳上了路燈柱子，朝前面看去。
一眼便看到了隱沒在黑暗中的黑斗篷。
看來她的猜測沒錯。
那黑斗篷，果然是衝着白辰來的！
姜燭剛要跳到另外一個路燈柱子上，卻被樓下一大爺叫住了：
“小姑娘，你爬那麼高幹什麼！太危險了，你快下來！”
被他這樣一喊，周圍不少居民都伸出脖子出來張望。
眼神那叫一個擔憂。
他們滿臉都是寫着一句話：“這丫頭該不會是要爲情自殺吧？”
自殺可，但這高度，死不了啊小妹妹！
——嗯，有擔憂，但不多。
姜燭麻溜從柱子上滑了下來。
“你誰家的小丫頭？這麼高的柱子都敢爬，簡直不要命了！你家父母在哪兒？他們都不管你的嗎？”
姜燭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後，就快步朝黑影追去。
追着追着，竟到了湯水家園附近。
她微微皺眉，剛要進湯水家園，不想拐彎處突然走出來一個人。
她跑的速度太快，險些直接撞到對方身上。
好在，穩住了。
對方禮貌伸出來防止她摔倒的手，頓時僵在半空。
許久，對方纔收回手，微笑着開口：
“李二狗小姐，沒想到怎麼有緣，居然又見面了。”
姜燭擡頭，對上柳天洲禮貌溫和又俊美的臉，有些喫驚。
這不是小牛郎嗎！
他怎麼在這裏？
哦莫！
該不會，他有客戶住在這裏吧？
白天上門服務？
他跑業務還怪勤！
姜燭默默爲他的職業精神點個贊，敷衍道：
“是啊是啊，有緣有緣。”
說着就要繼續追黑斗篷。
卻不想，她剛走兩步，就被柳天洲擋住了：
“既然有緣，不如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聲音極其溫和，但眼底卻透着一絲冷意。
姜燭沒死。
真是個令人不快的消息。
不僅如此，她上一次給他的號碼，還是假的！
打過去居然是送餐電話！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姜燭，她可真是好樣的！
“咖啡？”
咖啡多貴啊！
姜燭錯愕地看了柳天洲一眼。
這小牛郎，好像把她當大客戶了！
連咖啡錢都捨得出了！
她看上去很值錢？
想到這裏，姜燭立馬挺了挺腰。
主打就是一個自信且有錢。
但，只是自信且有錢，又不是傻。
會跟這小牛郎擱這兒絮叨纔有鬼了。
“不用不用，你自己留着錢恰飯吧。”
誰知她剛要走，就又被柳天洲攔住了。
柳天洲此時臉上的溫和，隱隱已經有幾分繃不住了。
拒絕他一次就算了。
這是第二次了！
“李小姐很趕時間？”他問道。
一般他問出這話，對方一定會搖頭羞澀滿口否認三連，然後羞答答地問他要做什麼。
可姜燭顯然是個例外。
一點不羞答答就算了，還一臉莫名：
“？看不出來？”
她都要跑出殘影了好吧！
這還看不出來她趕時間？
好吧。
這丫眼神，也不是很好其實。
柳天洲沉默良久：“上一次，你給我的號碼，似乎是寫錯了？”
姜燭矢口否認：“沒錯呀！”
柳天洲半眯起眼：“那你背一遍。”
姜燭：“？”
隨手寫的，這誰能背得住？
就，寫的時候，也沒想到還要抽背不是？
不對，準確來說，寫的時候，也沒想過還能再遇到這小牛郎不是？
見姜燭支支吾吾，柳天洲眼神愈發冷了。
原來不是寫錯了。
她就是故意的！
柳天洲氣得收緊了手：“看來李小姐對我還是有所防備，可我其實真的只是想還給小姐那兩百塊錢。”
姜燭一邊朝白辰公寓看去，尋找着黑斗篷的蹤跡，一邊露出二維碼：
“掃吧。”
不是加好友二維碼。
是收款二維碼。
柳天洲頓了頓，頗有幾分複雜地看了一眼姜燭。
霍江北真的有那麼大的魅力。
導致她對其他男人，都不屑一顧？
還是說，她是在玩欲擒故縱？
柳天洲抿脣，掃碼付了兩百塊錢。
剛輸入密碼，還不等他說什麼，姜燭就不見了蹤影。
柳天洲：“？”
她好像，真的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就在柳天洲陷入沉思時，一邊的黑斗篷現了身，聲音怪異如鴨子：
“爲什麼幫我？”
柳天洲收回手機，恢復淡漠的神色：
“目標一致，可以合作。”
黑斗篷嘶啞的聲音透着一絲邪氣：“跟聰明人說話，就是容易。”
他是真的，再不想跟白辰那個傻逼說話了！
不過，白辰確實是計劃裏相當重要的一環。
黑斗篷：“姜燭不是普通人，用普通的法子，弄不死她。”
柳天洲若有所思。
不是普通人？
如果是這樣，那他之前所有的失敗，就都有跡可循了。
“弄死她的辦法？”
“白辰。”
柳天洲皺眉：“白辰？”
黑斗篷點頭：“沒錯，只有姜燭信任的人，才能殺死她。”
“你覺得，她信任白辰？”
“沒錯。”
柳天洲嗤笑：“可從一年前開始，她跟白辰就已經鬧掰了。”
黑斗篷慢悠悠開口：“那如果，現在的姜燭，是一年前的姜燭呢？”
柳天洲：“？”
*
彼時，秦天正在湯水家園裏。
準確來說，他正在白辰公寓門口。
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
“秦天？”
“表哥！”秦天回頭見是白辰，立馬樂呵呵地笑了，示意了一下手上的菜，“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裏，嘿嘿嘿，這不，我怕沒人給你做飯，所以專程來給你做飯來了。”
白辰愣了愣：“你怎麼會知道這裏？”
知道這地方的人並不多。
就連喬治都不知道。
秦天是怎麼知道的？
還是說，有人帶他來過？
他並不覺得，秦天能憑空找到這裏。
白辰手微微收緊：“是誰告訴你這裏的地址的？”
秦天腦子都沒轉：“姜燭啊。”
白辰：“！”
姜燭？！
那天他發燒的時候，她真的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