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坐着輪椅的男子,在一羣人簇擁下,緩緩走了進來。
入目,是一張極白的臉。
略有幾分病態的白。
眉目清淺,不怒自威,宛若神只。
他一出現,其他人身上的光便被憑空掩去大半。
他周身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氣息,還沒出示請柬,保安就下意識地打開門,半點不敢攔。
看到來人,姜燭眼睛一亮:
“小哥!”
來人,正是齊瑾。
本來齊瑾剛斷藥,本來被戒斷反應折磨得幾乎下不了牀。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的意識變得格外的清醒。
他幾乎也能斷定,現在的他,不是在做夢。
“阿燭呢?”他醒過來後,雖然虛弱,卻還是第一時間詢問姜燭的去處。
他想知道,先前那一段時間,究竟是做夢,還是姜燭真的變回來了。
“小姐……小姐她……”
徐醫生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要知道,齊瑾並不想讓姜燭去參加白家壽宴。
而徐醫生的反應,在齊瑾看來,就是之前的一切,都是幻境。
“沒關係,直說吧,她去哪兒了?”
他現在已經很肯定,現在的姜燭,不是他的妹妹。
精神分裂他是不信的。
奪舍。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絕不會放過這憑空出現的靈魂!
他一定會把姜燭找回來!
不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會把她帶回來!
徐醫生感覺到齊瑾周身氣壓升高,心裏莫名有幾分恐懼:
“小姐她是去白家壽宴了,但你相信我,她拿的不是霍江北給的請柬,應該也不是衝着霍江北去的,不過具體她請柬是哪兒來的,我也不太清楚。”
他就只是接了個電話,幫忙請了假而已。
他真什麼都沒做啊!
近乎絕望瘋狂想要報復的齊瑾,聽到這話,愣了愣:
“你……說什麼?”
白家壽宴?
霍江北的請柬?
這不都是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嗎?
所以,徐醫生的意思是,之前的一切,真的不是幻覺?
姜燭真的回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齊瑾眼睛都多了幾分光色:
“你剛纔說,她去哪兒了?”
“白家壽宴。”氣壓瞬間消失,意識到齊瑾沒生氣,徐醫生不由得鬆了口氣,“今早去的,還是我給她請的假。”
意識到說錯話,他立馬又說道:
“本來我是沒想給她請假的,我也知道總請假是不對的,但架不住小姐軟磨硬泡,你也知道,小姐向來是很有自己的主張的……”
天可憐見,他是無辜的!
要發火別找他!
他只是個炮灰啊!
沒想到齊瑾不僅沒生氣,反而很激動坐起身:
“今早去的?那我之前扔了的請柬,也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不是啊。”徐醫生這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不由得失笑,“我之前不是都跟你說了嗎,一切都是真的,小姐也是真的變回來了。”
巨大的喜悅,險些衝昏齊瑾的頭腦。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堪堪穩住心神。
他要見姜燭!
一刻都不能等!
“去,準備一下,叫上小一,我要去白家壽宴。”
“好。”
徐醫生也覺得,讓齊瑾出去走走,對病情是有好處的。
但是……
“可少爺,現在外面太陽正大,你……”
齊瑾看向窗戶,這一次,透進來的陽光,不但沒讓他覺得反感,反而覺得暖洋洋的。
一切,似乎都變得美好了起來。
他笑:“沒關係,這已經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徐醫生不太信,卻還是叫上了小一等人,準備好輪椅後,便推着齊瑾出了門。
本來他還很擔心,生怕出意外。
沒想到齊瑾居然真的不畏光了。
他鬆了口氣,這才陪着齊瑾去白家。
一路上,齊瑾都很緊張。
都不知道一會兒真見到姜燭後,該怎麼反應。
卻不想,剛下車,就聽到裏面傳來這樣的聲音:
“姜燭,你敢對我動手,你簡直不想活了!”
“你還以爲你現在是齊家的千金大小姐呢?”
“我告訴你,你齊家人都死絕了!”
“你敢對我動手,你就等死吧你!”
齊瑾激動緊張的心,瞬間冷沉下來。
眉眼,瞬間染上了冰冷狠戾。
那濃烈的殺氣,叫徐醫生不由得抖了一抖。
自家少爺最近這是什麼回事?
好好的一個溫潤小少爺,怎麼氣質整得跟個殺人狂魔一樣?
“敢這樣欺負我妹妹。”
“看來在你們眼裏,我齊家的人,還真是死絕了啊。”
齊瑾周身的戾氣越來越重。
徐醫生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莫名的,他覺得現在的齊瑾,很可怕。
就在他渾身僵硬,下意識想逃時,卻見不遠處,一個毛茸茸的身影跑了過來:
“小哥——!”
下一瞬,齊瑾周身那可怕的戾氣瞬間消散。
他溫潤一笑,伸手接住姜燭:“嗯。”
掌心軟乎乎的小手,叫他眉眼愈發柔軟。
見齊瑾恢復正常,徐醫生這才鬆了口氣。
“小哥,你怎麼來了?”
齊瑾揉了揉她的長髮:“來接你回家。”
說着,視線掃過潘福等人:
“順便,來處理些事情。”
衆人都是一愣。
“那小帥哥,難懂就是齊三少?”
“是聽說他腿瘸了,沒想到居然長得這麼好看!”
“不是說齊三少已經死了嗎?我看他精氣神還不錯啊。”
“瞎說的吧,這張臉,一看就能活很久啊!”
“齊三少看上去溫潤如玉的,不過我怎麼聽說,齊家的這幾個少爺,都不是好惹的?”
“謠傳!肯定都是謠傳!”
白老爺子見齊瑾沒死,臉色猛的變了變。
不少心懷禍心的人面面相覷,立馬打消了對齊家的覬覦。
有齊瑾在,這齊家,就不可能倒。
要知道,那可是齊瑾啊!
但還是有人不信邪。
作爲混世魔王的潘福,此時可算得上是無所畏懼:
“齊三少是吧?嘖,既然你這當家的都出來了,那你看看,你妹妹跟我之間的事情,該怎麼處理?”
齊瑾擡眸:“她跟你,有什麼事?”
潘福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前段時間,她朋友拿酒瓶砸我腦袋,你看看,到現在都還沒好呢!”
“不過呢,要是你把她送給我玩幾天,這事兒也就了了……”
話還沒說完,一個酒瓶子,就從他腦袋上砸了下來。
砸的整個過程,齊瑾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清冷,淡漠,看潘福的眼神,宛若看死人。
砸完之後,他丟開酒瓶,眼神依舊淡淡的:
“是這樣砸的嗎?”
衆人:“!”
艹!
潘福你說你惹他幹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