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個人告訴過姜燭，不要相信監考員。
所以。
“爲什麼？”
風鈴月環視一週：“先跟我來吧。”
她帶着風歡和姜燭來到角落的位置。
“都坐吧，不用擔心食物會被領完，每個人都能領到一塊壓縮餅乾。”
姜燭和風歡乖乖坐下。
風歡抱着風鈴月的胳膊，抹了一把眼淚：
“姐，你失蹤一個多月，我都擔心死了。”
“所以你就貿然闖進來了？”風鈴月生氣又無奈。
風歡尷尬低下頭：“我……我也是想來救你嘛……”
風鈴月倒沒發火，只是無奈扶額：
“詭異世界在成長，而這個世界尤其強大，我至今沒摸清楚門在哪兒，你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了。”
她和風歡，不是a市的。
風鈴月之前跟非處所合作，林林總總來過詭異世界幾次。
即使如此，也不得不說，這個詭異世界，是風鈴月見過最強大的。
現在的詭異世界，和半年前的詭異世界，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她能明顯感覺到詭異世界越來越強大。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會強大到如此地步。
以至於她在這裏待了一個月，還沒能找到門。
更遑論救其他人了。
正是因爲如此，她在這裏看到風歡，纔會感覺到如此無力。
“沒關係，有姐姐在，我們一定能一起離開的！”
風歡對風鈴月，有着十成十的信任。
風鈴月扶額：“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但風歡已經進來了，罵她也無濟於事。
所以她只是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看向姜燭：
“千萬不要跟監考員單獨在一起。”
風鈴月不是保潔員，也不是監考員，她和姜燭一樣，是學生。
言語也就沒有那些吞吞吐吐，隱瞞神祕。
她直接說道：“一個月前，經由非處所牽頭，我和幾個朋友一起進入了這裏。”
和姜燭的目的一樣。
他們是來救人的。
“跟我們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叔叔，是協會的老人了，我們稱他爲五叔。”
“他成爲了監考員。”
他們當時，理所當然地覺得，大家是一夥兒的，都是來救人的，自然就應該互相信任，互相幫助。
“誰都不想考倒數第一。”
“於是，第一天，我朋友向他尋求了答案。”
“可最後，我朋友考了倒數第一。”
風鈴月苦澀一笑：“你知道他最後總分多少嗎？”
風歡：“多少？”
“0分。”
姜燭抿了抿脣：“有沒有可能是，那些題，五叔也不會做？”
畢竟。
年紀大了。
風鈴月半眯起眼：“你那個監考員朋友難道沒告訴過你，他手上，是有答案的嗎？”
姜燭：“啊？”
完全沒有啊！
難不成……
她過於聰慧，以至於白辰完全不擔心她會考最後一名？
嘿嘿嘿，有眼光！
“每一科開考前，監考員都能得到一份答案。”風鈴月解釋道，“他們手裏的答案，是真的，但他們告訴我們的，就未必了。”
姜燭抿脣。
故意殺人？
“監考員是故意的？”風歡疑惑，“但爲什麼？”
風鈴月搖頭：“不太清楚，但監考員都在想辦法抹殺學員，不管是怪物，還是人類，都是如此。”
“我親眼見過五叔領學生去上廁所，最後，他一個人回來了。”
“那學生則再也沒出現過。”
“而我的朋友，幾乎全是死在五叔手上。”
風歡臉色一變：“怎麼會這樣？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害死我們，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
風鈴月搖頭：“我不清楚，但我總覺得，監考員的規則，和我們的規則，應該不太一樣。”
“或許，他們的規則裏，規定了必須抹殺學生。”
風歡臉皺成一團：“難不成還要完成什麼抹殺學生KPI？”
風鈴月抿脣：“也或許，這是離開的規則。”
“什麼？”
“離開的規則。”風鈴月說道，“或許，監考員的規則上規定，抹殺了幾個學生後，他們就能離開。”
“也或許，抹殺的，不一定非得是學生。”
“據我所知，監考員被同化的速度，可比學生要快多了。”
風歡覺得背脊發涼：“那這規則的意思，豈不是讓我們自相殘殺？”
風鈴月沉着臉點了點頭。
“原因呢？”姜燭問道，“你做這個猜測的原因是什麼？”
風鈴月爲什麼就覺得抹殺考生，是離開規則可能性比較大。
而不是規則或者意外。
風鈴月環視一週，確認周圍沒人後，才壓低聲音：
“他在笑。”
“什麼？”
“我說，他在笑。”風鈴月想到那個畫面，還覺得惡寒不已，“五叔害學生遭到懲罰時，他在笑。”
五叔是個人。
一個人，在害另外一個人被懲罰的時候，他不是在愧疚，而是在笑。
所以，抹殺學生，極有可能，根本不是規則要求。
而是離開的KPI。
他自己希望這件事情能發生。
“當然，他的笑，可能是因爲幸災樂禍。”
“但這裏是詭異世界，我們只有兩種選擇。”風鈴月伸出兩根手指，“要麼，被同化，留在這裏。要麼，想辦法離開。”
“如果他也註定要被同化，那他的幸災樂禍，就不成立。”
“所以，我更傾向於認爲，他能夠離開。”
“而且，抹殺學生後，只有他一個人能離開。”
“如此，他的笑，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五叔不常笑。
爲了欺騙學生，他還會故作悲傷。
風鈴月只見到他一次笑。
因爲擔心自己會誤會五叔，她想了無數種可能。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五叔確實在故意抹殺學生。
“那五叔現在在哪裏？”風歡問。
“你不知道嗎？”風鈴月皺眉，“他已經消失了，我以爲，他是回到現實中了，你沒見到？”
風歡撓頭：“我也不清楚，但我來的時候，非處所很亂，說是兩個世界的通訊出現了問題，他們無法知曉你們的情況，以爲你們都死了。”
聽到這話，風鈴月臉色又沉了幾分：
“能切斷兩個世界的聯繫，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這個詭異世界的強大之處。”
回去的希望，又渺茫了幾分。
“總之，不要相信監考員。”風鈴月深吸一口氣，保持鎮定，“尤其是熟悉的，認識的，甚至關係很好的。”
“你越信任他，你死在她手裏的可能性，就越高。”
姜燭擡頭，看向坐在二樓李振東：
“我們一起進來的，爲什麼他能成爲監考員？”
風鈴月看向白辰：“有的人，是被詭異世界特別邀請的，因爲他們的智商足夠高。”
姜燭意外地看向李振東。
沒想到，這小老頭還是個高智商！
風鈴月也看了一眼李振東：
“還有的人，是因爲足夠老。”
姜燭：“？”
李振東：“？”
你禮貌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