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近了看,才發現兩人身上全是傷。
觸目驚心。
風歡鼻子一酸,顫顫巍巍的握住姜燭垂下的小手:
“她……她沒事吧?”
生怕眼前的姜燭,已經是一具屍體。
“放心吧,沒事的。”路蘊川說道。
只是,他能明確感覺到,姜燭體內有一股很強大的鬼氣在亂竄。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
但看白辰和姜燭的傷勢也能想到,一定是在對抗守門人的時候,被重創了。
若是不能安撫住這股鬼氣,姜燭是撐不了多久的。
“那就好,那就好。”
風歡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下,立馬從兜裏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了姜燭的嘴裏。
而後遞給白辰一顆。
孫林見此,一邊高興抹着淚,一邊幫忙把藥丸送進白辰嘴裏。
現在白辰在他心裏,跟聖人沒什麼區別了。
“白老師,要不您歇着,我來抱吧。”
怎麼能讓白辰累着!
可孫林剛伸出手,就見白辰搖了搖頭:
“不用,我沒事。”
孫林只能收回手,尷尬撓頭:“那好吧。”
白辰等人回來時,走廊上的人,已經離開了大半。
而樓梯間,則站滿了被同化的人,一邊心酸抹淚,一邊羨慕的看着正在離開的學生。
阮軟看了一眼樓梯口:
“被同化了的人,真的沒辦法離開了嗎?”
聽到這話,風鈴月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了路蘊川。
路蘊川則調笑的瞥了阮軟一眼:
“辦法,當然是有的。”
“是什麼?”
“淨化。”風鈴月又看了路蘊川一眼,回答道,“只要能淨化掉他們身上的鬼氣,那就能離開了。”
樓梯間的衆人,立馬露出了希冀的眼神。
“淨化?”一個幫忙維持秩序的修煉者皺眉,“可這世上會淨化的人很少。”
應該說,他幾乎就沒見過會淨化的人。
樓梯間衆人眼底的希冀破滅。
風鈴月卻看向路蘊川:“你,可以嗎?”
路蘊川勾脣一笑:“當然。”
路家的實力,在幾個家族裏面,並不是最強的。
甚至像路蘊川這種,看上去不學無術,連打開邪祟空間都胡來的,也是有的。
但路家卻成爲了幾大家族之一,原因就在於,他們的血脈很特殊。
天生就是學淨化的料子。
他們家族世代風流花心,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爲了拋開執念,守住本心。
風歡卻有些不信:“他會淨化?”
看上去,很不靠譜的樣子!
路蘊川沒應聲,只是席地而坐,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在閉眼的瞬間,他臉上的調侃風流,消散一空。
只餘下正經嚴肅。
他嘴裏開始唸經,聽不清楚唸的是什麼,但在他開始唸經的瞬間,四周的鬼氣,竟真的開始逐漸消散。
他周身,開始浮現出一抹金色光芒。
那光芒四朝四周散開去,落在被同化的衆人身上,驅逐鬼氣,叫他們臉上的青紫死氣,逐漸恢復紅潤。
“真的有用!”
“我感覺好舒服啊!”
“嗚嗚嗚,我們是不是真的能回家了?”
有人恢復後,戴着鑰匙握緊門把手。
“門開了!”
“我們能回家了!”
本來還有人不信這是能回家的門。
但看到這近乎神聖的一幕,哪有人還會質疑?
而他們,也真的能回家了!
所有人都激動不已,紅着眼眶朝路蘊川深深鞠躬:
“謝謝——”
路蘊川依舊閉着眼在念經,卻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金色光芒落在姜燭身上,壓制住她體內暴動的鬼氣。
但只能壓制。
他做不到清除。
隨着淨化的人越來越多,路蘊川的臉色越來越白。
嘴角也溢出了鮮血。
他卻還在繼續。
等到這裏所有人都被淨化,金光落在的地方,更多了。
被同化的監考員,巡考員。
他們早已死去,靈魂卻在金光落下的瞬間,得到了超度。
一些怪物,恢復了人身,身體卻逐漸透明。
有靈魂紅着眼眶笑了:“我都快要忘記,本來長什麼樣子了。”
靈魂們感激的看向路蘊川,道了聲謝後,消失在空中。
“噗——!”
路蘊川吐出大口鮮血,卻還在繼續。
風歡皺眉:“姐,他該不會是想淨化整個詭異世界吧?”
“但他看上去好像撐不住了。”
“以他的能力,想要淨化這個詭異世界,根本不可能!”
“快讓他停下來!”
隱匿在暗處的美人卻無所謂。
路蘊川是能淨化,但淨化到現在的程度,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再想淨化更多,那他就只能留下來陪她了。
嘿嘿嘿。
風鈴月想要阻止,卻也知道,此時不能靠近路蘊川。
否則他會遭到反噬。
正在她不知怎麼辦時,半空中卻落下一隻枯老的手。
老者枯老的手點了點路蘊川的腦袋:
“好了,小夥子,已經夠了,停下吧。”
路蘊川吐出大口鮮血,卻在老者掌心那一抹白光下,身體慢慢恢復。
他終於停下,睜開眼,錯愕的看向眼前半透明的老者。
那分明是校長的模樣。
但他身上的力量卻是……
“您是……”
神護大人?!
風鈴月也察覺到了那抹氣息的非同尋常,眼神也微微顫了顫。
難怪死去的魂靈,也能有力量成爲校長。
原來是這樣。
老者笑,最後看了昏迷的姜燭一眼,消散在半空:
“都回吧。”
在老者消失的同時,路蘊川也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風鈴月上前:“死沒?”
路蘊川雖疲憊虛弱,卻勾起桃花眼:“怎麼,擔心我?”
風鈴月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她彎腰,給路蘊川戴上鑰匙項鍊,然後讓孫林幫忙把他揹走。
孫林見識過路蘊川的能耐後,簡直無有不從的,腫着一張臉,利索背起路蘊川:
“那我就先揹着大佬回去了哈。”
風鈴月點頭。
路蘊川還在撩:“下次見!”
風鈴月差點沒一腳踹上去。
下一秒,孫林揹着路蘊川,消失在門裏。
風鈴月回頭看向白辰:“你還撐得住嗎?”
白辰點頭。
他走向門,因爲傷得過重,他走得很慢。
在他打開門的瞬間,體內支撐他的力量迅速消散。
下一瞬,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姜燭昏迷着,只能感覺到,自己在往下沉。
一直往下沉。
最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祁霽聲音低沉穩重:
“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