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燭則看向離梟。
雖然離梟頭髮打了蠟，衣着品性都與之前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就是褚司的身體。
姜燭指尖一動，一抹鬼氣縈繞在離梟四周。
氣息沒變。
是褚司的身體。
看來奪舍褚司身體的人，恢復記憶了。
——離梟。
與此同時，姜燭也注意到，離梟並不是她以爲的什麼孤魂野鬼。
他的身上縈繞着濃烈的鬼氣！
不是邪祟的鬼氣，而是詭異世界的鬼氣。
所以，離梟是詭異？
從詭異世界跑出來的詭異？
姜燭心下一沉。
那李慧呢？
也是詭異麼？
“試探完了嗎？”
離梟輕笑一聲，抿了一口紅酒，大手一揮，姜燭纏繞在他身上的鬼氣便消散一空，他身上隱隱浮現出血色鬼氣。
比姜燭想象中還要強大。
“小阿燭，你這樣可不太禮貌哦。”
離梟嘴角微微上揚，邪氣不已：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用鬼氣試探什麼的，我會不高興的。”
齊蝶一頓。
鬼氣？
這是什麼？
難不成，姜燭也不是人嗎？
一時間，她更加瘋狂地收斂自己的氣息。
千萬別注意到她！
千萬別注意到她！
特麼的，她就說老齊家都是瘋子，姜燭怎麼可能例外？
原來這丫特麼連人都不是！
艹！
“不過呢。”離梟放下酒杯，雙手展開搭在沙發上，氣勢十足，“畢竟是初次見面，我對你還是會寬容幾分的。”
“畢竟，我也沒有跟將死之人計較的習慣。”
他看姜燭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即將被宰的豬。
調笑，不屑又期待。
“想喫點什麼？我讓人去準備。”離梟紳士地示意姜燭坐，“時間還早，我們可以邊喫邊聊。”
哦？
臨死前還給頓飽飯？
別說，人還怪好。
姜燭倒是無所謂的朝沙發上走去。
隨着她離沙發越來越近，離梟身上癲狂的氣息越來越重，齊蝶被嚇得險些驚叫出聲。
她好想逃！
一開始就不該留下來看熱鬧的！
她真沒必要親眼看着姜燭去死！
畢竟，有離梟這個瘋子在，說不定在宰了姜燭後，覺得不盡興，說不定會連她也一起宰了。
齊蝶死咬住牙關，纔沒有尖叫出聲。
就在她恐懼得快要瘋了的時候，卻見姜燭湊到桌上的高腳杯說道：
“大哥，你這葡萄汁看上去味道不錯，給我也倒一杯？”
齊蝶：“……”
所以，離梟在手裏搖晃半天才抿一口的東西，是葡萄……汁兒？
哦莫。
突然就不那麼害怕了。
離梟：“……”
不好意思，第一次當人，分不清葡萄汁和葡萄酒。
如果留着霍江北的記憶，他倒是能熟練分清。
但他覺得霍江北太蠢了。
蠢得他不願意保留那段記憶。
所以在清醒之後，他就果斷抹掉了那段記憶。
離梟沉默良久，看向齊蝶：
“給她倒杯葡萄汁。”
齊蝶立馬動身。
姜燭舉手：“我也要高腳杯！”
裝逼什麼的，她也喜歡！
齊蝶嘴角一抽，點了點頭，用高腳杯裝了一杯葡萄汁給姜燭。
然後一口喝完。
“嘖——”
她咂巴了幾下嘴。
“好喝！”
離梟：“……”
突然覺得高腳杯什麼的，很沒逼格。
他勵志以後拒絕再碰任何紅色的飲品！
尤其是用高腳杯裝的！
“大哥，你剛纔問我想喫什麼是吧？”姜燭示意齊蝶再來一杯，然後看向離梟，“是不是我想喫什麼就能喫什麼？”
齊蝶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給姜燭又倒了一杯。
姜燭拿到手後，又開始捏着杯子搖晃搖晃。
離梟面無表情：“嗯，想喫什麼都行。”
“哎，大哥，你不知道，我這人不挑食，而且胃口也很小。”姜燭嘆了口氣，“這樣吧，你讓這裏的廚子，把他會的甜品零食都做一份出來吧。”
“一份就行，多了我也吃不了。”
離梟：“……”
齊蝶：“……”
她屬實是有點太謙虛了其實。
齊蝶看向離梟，見離梟點了點頭，她立馬下去通知廚子。
一臉似笑非笑的廚子：“她說想要喫什麼？”
齊蝶：“你會做的，都做一份。”
廚子險些沒維持住一個詭異該有的體面，臉上的震驚可謂是像極了人，鍋鏟都險些掉在地上：
“你說啥？”
都做一份？
他他他，他手都得顛斷吧？
*
離梟以爲，姜燭在見到他後，肯定會主動問很多問題。
比如他是誰。
爲什麼會佔據褚司的身體。
突然找她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
可他等了良久，就只見姜燭時不時地盯着廚房，等着點心上來。
其餘的，她半個字都沒問。
離梟有點看不透了，終於還是主動問道：
“你就沒什麼要問我的？”
姜燭看了他半晌，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最後都化作一句：
“我餓了。”
離梟：“……”
離梟即將要說的，肯定是活人不能聽的。
而且他看上去，不是想殺人分屍，而是想讓她湮滅。
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法子讓她魂飛魄散，但他看上去很自信。
自信到她不得不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活不成。
越是如此，她就越不能立即問。
問了就得動手。
姜燭餓法對講機屁，身體熱量不足，打架都發揮不到最好的水準。
再說，她可未必打得贏離梟。
這就更要喫飽一點再說了。
——免得待會兒死得太快。
很快，一份拿破崙酥和雙皮奶就上來了。
姜燭拿起雙皮奶，用勺子慢悠悠地喫着。
唔，味道不錯。
詭異廚子還是有點能耐在身上的。
是因爲本來就會顛勺，還是在奪舍廚子之後得到了廚子的記憶？
姜燭嚥下嘴裏的雙皮奶，不緊不慢的說道：
“奪舍褚司的人，一直都是你嗎？”
聽到她開始問問題，離梟臉上終於有了笑意，滿意的回答道：
“沒錯，一直都是我。”
“但那個時候的我，失去了原本的記憶，或許有點蠢，你別太放在心上。”
反派死於話多。
離梟卻無所謂。
他就喜歡回答將死之人的話，讓他們在知道真相後絕望地死去。
反正，落到他手裏的，不可能還活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