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a市生活這麼多年,她當然是知道行車記錄儀的。
但她沒想到,祁霽甚至打算用這作爲她噶人後的呈堂證供。
他真的時時刻刻在想着他的業績誒!
公正!
且鐵面無私!
非處所有他這樣的工作人員,真就很讓人感到安心。
如果說噶人的不是姜燭的話,她應該也會有幾分安心的。
“誤會,都是誤會!”姜燭果斷表達了自己良好公民的品質,“我剛纔都是開玩笑的。”
然後安安靜靜坐着,閉口不言。
都說禍從口出。
隨着時代的進步,這個詞有了具象性的表現。
都能時時刻刻成爲呈堂證供了!
祁霽見她如此,知道她是誤會了,一時間哭笑不得,卻又想逗逗她:
“那你先把刀放下。”
姜燭:“……”
默默把刀又塞回了書包裏。
很快就到了白家,祁霽剛停好車,姜燭脫掉他的外套,飛快打開車門溜了出去。
祁霽笑,倚在車門上:
“早點回來,我等你。”
姜燭:“!”
他甚至想蹲在這裏,親手逮捕她!
一逮一個不吱聲。
要說職業道德,誰比得過他啊!
姜燭憤憤地瞪了他一眼,對他表達了相當強烈的不滿。
祁霽依舊雲淡風輕地倚在車門上,卻不動聲色用手劃拉了一下腰間的銀手銬。
姜燭:“……”
她立馬微笑,對他的等待表達了十二分的感謝,然後轉身摁響門鈴。
開門的是個保姆,一見到棉衣破破爛爛的姜燭,立馬正色防備起來。
“姜小姐?你是來找少爺的嗎?”
自從姜燭上一次大鬧白家,給白家留下了巨大的陰影后,現在白家,就沒有不認識姜燭的人。
防備是真防備。
恐懼也是真恐懼。
而且她今天這身戰損穿着,一看就不太好惹!
“嗯,他在家嗎?”
“在的在的,姜小姐請跟我來。”
保姆領着姜燭穿過石子路和一個長廊,最後停在了門口:
“少爺在院子裏。”
說罷逃也似的離開了。
天早就暗下來了,白家四處都亮着燈,燈火通明中,後院樹影搖曳,幽靜且氛圍感十足。
“白辰哥,醫院那邊讓你後天去拆石膏。”是秦天的聲音。
“嗯。”
比起白辰的安靜,秦天明顯話要多很多,嘴巴可以說是一直沒停過。
“對了,天州哥你出事了”秦天一驚一乍,環顧四周,確認沒人才說道,“今天上午他被拘留了!你知道是因爲什麼事兒嗎?”
白辰當然知道。
因爲就是他乾的。
但他並沒有回答秦天,也並不想讓秦天摻和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裏來,所以搖了搖頭。
“也是,你在醫院養病嘛,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但這事兒真的太那啥了,我覺得應該不會是真的。”
秦天支支吾吾,似乎不太想把這事兒說出來。
覺得髒了白辰的耳朵。
可他這人吧,就藏不住事兒,眼見白辰不知道且沒興趣,他就更有表達欲了。
太想找人訴說了!
於是他支支吾吾半天,還是把他知道的,一點不剩地漏了出來。
什麼囚禁、少年、精神PUA、生意、拐賣……
一些駭人聽聞的詞,從他嘴裏蹦出來,慢慢拼湊出一些驚悚的畫面。
秦天振振有詞。
白辰看了他一眼,對上他睿智且純粹的眼神,淡淡笑了:
“你能這樣想,很好。”
他能這樣乾乾淨淨的長大,很好。
“但是,小天,喜歡一個男人,和想要控制一個男人,是不一樣的。”
Gay與gay,是不一樣的。
喜歡與控制,與買賣,有着絕對的區別。
柳天洲要的從來就不是和男人戀愛。
他要的,是絕對的臣服與控制。
他喜歡男人嗎?
是gay嗎?
這些其實根本不重要。
在柳天洲的心底深處,看重的,是父權社會下,男人所代表的象徵權利的符號。
所以他想要掌控的,從來就只是權力而已。
如果象徵權力的是女人,說不定他控制的就是女人了。
秦天若有所思,似乎懂了,又似乎沒懂。
思考半天,思考不清楚,便懶得思考了,只對白辰所說的一句話表示了認同:
“我也覺得他並不是gay。”
他給出的最重要的理由,並不是因爲知道柳天洲的性取向。
而是……
“我這樣一個大帥哥在他面前,他看都不多看兩眼的,可見他確實不是gay。”
秦天對自己的臉和身材,表示了絕對的自信。
白辰……白辰給出了絕對的沉默。
“我當時聽到這個案子的時候,嚇了一跳,所以放學的時候,我專門去了一趟警局。”
白辰眼神冷了幾分:“你去見柳天洲了?”
“沒有,他不見我。”秦天聽出了白辰語氣裏的不喜,連忙說道,“但我看到了案子裏的那幾個男生。”
“他們年紀都不大,因爲常年被關着,皮膚白得跟鬼一樣,身上全是傷……”
正是因爲皮膚過白,身上的傷才顯得過分突出。
最可怕的,是他們的眼神,無一例外,全都呆滯無神,像是一個個漂亮的瓷娃娃。
那一刻他才知道,案子是真的。
他不願相信案子是柳天洲做的,但因爲這案子對他的衝擊太大,連忙就跑了。
聽到秦天沒有見到柳天洲,白辰才鬆了口氣:
“以後,不要去見他。”
秦天聽出這話的意思,有些微怔。
白辰似乎很肯定這事兒是柳天洲做的。
雖沒有給原因,但秦天當然是百分之百的接受啦!
在他心裏,白辰給出的結論,一定是正確的。
因爲從小到大,他就經常會聽到爸媽感慨說:
“好在你當時沒去,不然出事的就是你了,你這小子,幹啥啥不行,就是蠻幸運的……”
無數次死裏逃生,其實不是因爲幸運,而是因爲白辰。
他不知道白辰爲什麼會知道那些事情會有危險,且可以事先提醒他,反正他全聽就對了。
這也是他一直很依賴白辰的原因。
“好的,以後絕對不去了!也不見天洲……那小子了!”
秦天還在做保證時,突然見遠處走出一個黑影。
“噠噠噠——”
黑色上衣,黑色裙子,黑色小皮鞋,與黑夜融爲一體。
手上,還反握着一把泛着銀光的刀。
緩緩朝這邊走來。
陰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