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鬼氣剛靠近阮軟,便被打散。
阮軟身上爆發出來的強大鬼氣,不像是沒有覺醒的樣子。
姜燭剛纔雖然是在攻擊,但阮軟卻並沒有生氣,反而明白了她的意思:
“很奇怪吧,我也覺得很奇怪,因爲我沒有傳承到多少記憶。”
白辰等人傳承的記憶,是直接連同所有的神護自己的記憶都傳承了。
阮軟卻沒有。
她傳承的,只有神護的基礎記憶。
相應的,她也是目前覺醒的神護之中,最弱的那個。
所以白辰和蕭媛去阻止離梟,而她則留下保護姜燭。
阮軟在車上分析:“我想,或許是因爲,有些神護至今還未湮滅,所以他們的記憶尚且無法傳承。”
比如,守門人的記憶。
神護若是進入詭異世界,便能固化靈魂的力量,繼而做到不被強行消散。
如此,記憶就不會完全傳承。
“不過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具體是不是這樣,還得等你完全長出心臟纔行。”阮軟說道,“你的心臟越完整,我們的力量就會越強,記憶也會越完整。”
阮軟對姜燭倒是沒什麼隱瞞,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告訴了姜燭。
問題是,她知道得不算多。
阮軟有心跟她交流信息,分析問題,但姜燭卻什麼都不想說。
阮軟多看了她一眼,明白了過來:
“你不信我?”
“現在或許是信的。”姜燭嚥下嘴裏的芋圓,“但以後就未必了。”
阮軟註定會傳承更多的記憶。
到時候,阮軟就不會是阮軟。
阮軟想到白辰和蕭媛,明白她在顧慮什麼,她放下手裏的奶茶,側身伸手捧住姜燭的臉頰,笑了:
“現在是我,以後也還是我。”
“傳承的記憶,與我無關,我只是阮軟,現在是,將來也是。”
“我分得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那些所謂的責任,所謂的善意謊言,在我看來是完全沒必要的。”
“你又不是傻子,有些事情,我們即便不說,你也會猜測,所以我不會隱瞞你任何事情。”
猜測出來的結果,會比事實更加殘忍可怕。
“既然我現在擁有了這些力量,能與你一起對抗詭異世界,那我們就是一個團隊。”
“我會毫無保留地信任你,也希望你能毫無保留地信任我。”
阮軟不希望猜忌影響團隊合作。
她感覺得到,她的力量和姜燭的力量是一體的。
甚至可以說,她的力量,就是來自姜燭。
既然是一體的,那她便會無條件地信任守護姜燭。
聽到這番話,姜燭愣怔了,她平靜得近乎死水一般的眼神,出現了些許的波動。
但還未傳承完記憶,就說信任,有些不妥。
“他們隱瞞你的原因,並不是很難猜。”阮軟又說道,“在我傳承的記憶裏,你似乎之前因爲一個人做出了逆天的舉動,並且因爲崩潰而被奪舍。”
“他們擔心你再一次承受不住打擊,所以才千方百計瞞着你。”
“這是不對的。”
阮軟眼神十分堅定:“你有權知道真相,我也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她私以爲,姜燭再怎麼痛苦,都絕不會讓自己被奪舍第二次。
說完,也不管姜燭會不會信她,便放開姜燭的臉蛋,捧起奶茶,繼續喝了起來。
她只需要讓她知道,她永遠值得信任,這就夠了。
姜燭抿了一口奶茶,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小姐,到了。”
拍賣場很大,燈光卻並不是很亮,姜燭出示請柬後,就被引到了一個包廂。
包廂的燈光依舊不算太亮,但比起樓下大堂,卻已經好太多了。
彼時大堂里人已經很多了,相識的不相識的,聚在一起,交談得還算愉快。
姜燭閉上眼,用鬼氣朝四周試探。
她想知道,今天的拍賣物裏,究竟有沒有觀魂燈。
她在觀察時,阮軟也同樣在觀察。
而後兩人同時睜開眼。
“這拍賣場有些不對勁兒,東西都被鬼氣保護着。”阮軟推了一下眼鏡,掀開簾子環視四周,“有詭異在搗亂,我想,或許離梟也在,這場拍賣會,他肯定插了手。”
姜燭也是這樣想的。
“難怪能拿出觀魂燈這樣的鬼器了。”阮軟皺起眉頭,“不過,白辰他們知道拍賣有離梟插手嗎?”
如果知道,那是有意讓他們過來的嗎?
他們究竟在謀劃什麼?
饒是阮軟扒光了傳承的記憶,也找不出他們這樣做的理由。
最後只能安慰似的說道:“他們或許不知道吧?”
但能拿出鬼器拍賣的人並不多,他們真的猜不到?
阮軟覺得事情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姜燭手支在桌上,回想起白辰的話:
“不是對我們有好處,而是對你有好處,你……該看到他了。”
該看到了?
白辰說對她有好處,但這好處究竟是對神殿和鬼主的,還是對她的,就很難說了。
姜燭垂眸。
或許這一次,他們是衝着褚司來的。
姜燭只沉思一瞬,立馬做出抉擇,直接起身:
“我們走!”
這地方,一刻都不能繼續待。
就算再怎麼想見到褚司,她也絕不會拿他的靈魂去賭。
“好!”阮軟果斷跟着她往外走,神色卻很複雜,“不過我覺得,他們既然有計劃,我們未必能輕易離開。”
阮軟是對的。
剛打開包廂門,姜燭就察覺到四周涌現出來的鬼氣,以及守在各處的傀儡。
一旦有異樣,離梟就會立馬出現。
上一次在道觀,有靈氣壓制,她可以隨意蹂躪離梟,可這裏沒有。
好好好,這樣玩是吧。
“怎麼辦?”阮軟注意到傀儡,幾乎是立馬悄無聲息地關上了門,“白辰他們應該不會跟離梟合作,但離梟肯定知道你會來。”
觀魂燈的消息都傳出去了,姜燭不可能不來。
阮軟皺眉:“他是衝着你來的,我想,或許他的詭異世界已經打開了。”
就等着請姜燭入甕。
姜燭低頭看了一眼腳上的鈴鐺,嘴角上揚。
既然大家都不是好東西,那她就不客氣了哦。
來都來了,不攪他個天翻地覆,有點過意不去。
阮軟:“?”
爲什麼姜燭此刻的眼神有幾分變態?
就在這時,隔壁包廂傳來聲音。
“晟哥,打聽好了,您要的東西,是11號。”
“嗯。”
姜燭一愣。
是二哥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