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他腦子裏閃過很多可能性。
——敵對勢力?
——條子?
——神經病?
鬍鬚男上下打量了一下姜燭,那傻不拉幾的笑容,配上那張精緻的臉和很漂亮的穿搭。
他終於確認姜燭是什麼來頭了。
——神經病!
所以他很和氣地說道:“滾!”
姜燭:“?”
她說她來加入他們,他們卻讓她滾?
這這這!
這是何等的羞辱啊!
姜燭很悲憤,她表示,她想加入的地方,那就一定得加入進去。
要是實在是不想讓她加入,她就暴捶他們一頓再加入。
暴捶一頓不夠,那就兩頓。
沒什麼是暴捶解決不了的事情!
不過暴捶之前,姜燭還是想走軟路線:
“給個機會吧,哥們?”
她把人當哥們,人只把她當神經病。
“滾!”
姜燭嘆了口氣,只能握緊拳頭,準備爆捶他了。
不等她出手,屋裏就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老黑,是什麼人?”
聽到聲音的一瞬間,姜燭就瞪大了眼睛。
是二哥的聲音!
雖然有些低啞,聽起來像是每天被石頭摩擦過數十遍傷到了,還長了繭子的感覺,但隱約還是聽得出來,是二哥的聲音。
“有兩個神經病,我馬上把他們趕走。”
姜燭:“?”
大哥,多少委婉點?
屋裏人聽說神經病,不少人還探出腦袋來瞅,瞅見是兩個小女生,眼裏都閃過莫名其妙:
“快點處理好。”
“知道了。”
但老黑顯然是處理不好的。
因爲他剛回頭回話,姜燭就趁這個空隙,從他腋下鑽了進去。
邊鑽還邊喊:
“二哥,是我啊二哥!我來找你了二哥!”
歡快極了。
周圍的男人:“……”
好的,還真是個神經病。
老黑大怒,一邊想抓住姜燭,一邊還怒氣衝衝想要弄死阮軟。
阮軟立馬舉手投降,相當慫且弱:
“大哥,我不進去,我就在這裏站着等,成嗎?”
她慫得太快了。
快得都給老黑整不會了。
對上這樣的軟皮子,他槍都不好意思掏了,一時間頗爲尷尬。
“我們真的沒有惡意,她說她剛纔好像看到她親人也在這屋裏,我們纔來的,那個啥,如果她認錯了,她很快就會出來了,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阮軟越慫,老黑就越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只能惡狠狠瞪她兩眼:
“那你就站在這裏別動!動了我就弄死你!”
阮軟立馬站直,硬是一動不動。
老黑:“……”
別說,這丫看着真就很內向。
像極了讀書時那種成績賊好的學霸。
乖巧得他連瞪都不好意思多瞪她了。
好吧,理解老師爲什麼喜歡成績好的學生了。
*
這邊,姜燭已經進了包廂。
這裏的燈光,和她們包廂的燈光是差不多的。
說亮也不亮,說不亮又還是看得清人臉的。
因爲男人太多,屋裏四處都瀰漫着煙味,煙霧酒氣瀰漫,讓人很不舒服。
坐在最裏面的人,身着黑色大衣,戴着眼鏡,光看身形便直覺是個帥哥。
那身形,是二哥啊!
姜燭眼淚都溼潤了,喊得更歡快了,動畫片慢動作一樣撲向齊晟:
喊到一半停了。
撲到一半也停在半空。
“誒?”
這張臉,不是齊晟的。
可除了臉,不論是身形,眼鏡,還是其他的,都跟二哥一模一樣。
認錯了?
不應該啊。
姜燭探出鬼氣,在齊晟身上探測了一下。
是二哥沒錯。
但臉不是二哥的。
不是整容,更像是換皮。
所以,這張看上去略顯硬漢風的臉,從哪兒來的?
姜燭湊近那張臉:“二哥,你現在都開始割人皮啦?”
這話,不可謂不驚悚。
饒是包廂裏做盡壞事的衆人,聽到這話也是一愣。
不對,他們是準備攔姜燭的!
可姜燭就跟泥鰍一樣,每次都能從他們手裏滑過去,根本抓不住。
最後硬是讓姜燭湊到了齊晟身邊。
齊晟倒還算淡定,抿了一口茶,擡起一雙丹鳳眼,透過金絲眼鏡淡漠地看了姜燭一眼:
“割人皮?”
那雙眼睛,冷漠陰鷙,如蛇一般。
“對呀,你這張皮不是你的。”姜燭扒拉了一下他的臉,“你的皮呢?被別人剝了?”
不怪姜燭覺得他割了別人人皮。
實在是齊晟以前教她刀工的時候,經常抓着兔子等活物,向她展示怎麼利落割皮。
說學會了,以後遇到變態,就算是打不過,也能用這一招來威懾人。
姜燭沒學。
倒不是覺得刀工不值得學,而是齊晟只用活動物。
她很不喜歡動物在手裏痛苦掙扎。
但齊晟卻很喜歡。
沒想到他割動物割着割着,居然開始割人皮了。
而且看上去,他不止是割了別人的皮,還被人割了皮。
這這這,難道是成年人之間的驚悚遊戲嗎?
尊重?
齊晟眯起眼:“你爲什麼會覺得,這張皮不是我的?還是說,你認識一個跟我很像的人,卻不是長着我這張臉?”
他看姜燭的眼神透着一絲打量。
身手不錯,什麼來頭?
闖進來想幹什麼?
又是想要試探什麼?
齊晟心中有諸多猜測。
姜燭卻從他眼裏看到了陌生:“二哥,你不認識我了?”
是的,齊晟不認識她。
他看她的眼神,和以前沒有任何相似。
不過這眼神她見到過。
很多年前,齊晟帶她去恐嚇過一個跟蹤狂,天天蹲守揍他,那時,他看跟蹤狂的眼神就是這樣的。
陌生,厭惡,還透着殺氣。
一種若是不聽話就殺掉的既視感。
姜燭估摸着,就他這形象,放在電視劇裏,多少得是個大反派。
“你失憶了?”姜燭說道。
看似疑問,實則肯定。
因爲她用鬼氣從齊晟的腦子裏,看到了一個小血塊,壓迫神經,應該是這個原因導致他失去了記憶。
她倒不是不能治,但要功德值。
今早她去了醫院一趟,功德值全用在蕭婆婆身上了,是一分也沒有啦。
齊晟點了點手上的玻璃杯,眼底的懷疑愈發重了。
這女的看來調查過他,甚至知道他失憶了。
所以纔敢肆無忌憚叫他二哥攀親戚嗎?
可惜了,他從不在意親人這玩意兒。
不論真假。
下一秒,他手中的槍就已經抵在了她額頭:
“說,什麼目的?”
姜燭:“……”
好傢伙,二哥現在不玩刀了,改玩槍了。
危險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