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下第一權臣 >第4章 柳凝眉
    且說衆人都以爲景熙把自己關在屋裏是爲了宣泄自己的不滿,沒成想人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黑騎將這一情況彙報給景黎驍後,惹得咱們南國這位剛剛晉升一品軍侯不久的景家軍主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差一點沒背過氣去。

    這下子倒好,生怕出事,還真就出事了,可憐給景熙當替身的郭自通就順理成章的成了替罪羊,現時下正被五花大綁的帶到了景黎驍跟前,一見面他便露出滿嘴白牙嘿嘿笑道:“景叔,好久不見哈~”

    景黎驍現在恨不得撲過去掐死他,但畢竟身爲長輩,還是真的沉得住氣的,此時他正手握景熙留下來的字條狠厲的看着郭自通。

    “郭先明有你這個兒子可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啊,說吧,人什麼時候跑的,有沒有說去哪裏?”

    郭自通被麻繩捆的像一隻待售的螃蟹,扭捏着身子說道:“景叔,先放開我好不好,您知道的,我打小身子就不好。”

    聞言景黎驍一拍桌子怒斥道:”真不知道那臭小子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了,這種事情你都敢答應?“景黎驍越說越氣,直接從堂桌上抽出寶劍,抵在郭自通的脖頸上。

    “說,他去哪裏了?!”

    “哎哎呦~景叔,您可別嚇唬我,我也是剛知道陛下賜婚於他,要不然哪有那個膽子敢答應他啊。”

    景黎驍冷眉一皺,揮劍就砍了下去,嚇得郭自通直接蹲了下去,長劍直直的拂過他的頭頂,幾縷青絲飄落在地。

    “不是吧,景叔你來真的啊!”

    “我問你,人哪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您就是殺了我,我也不能胡謅個地方吧。”

    郭自通已經被嚇得冷汗直冒,雙鬢的頭髮已經沾到了臉上,兩條腿哆嗦個不停。

    “你少糊弄我,你們這羣小輩裏就屬你最精,你說不說?”說着景黎驍又提劍要砍。

    “怎麼,當了一品軍侯,就能殺我兒子了?”

    突然一聲渾厚的聲音從堂外傳來進來,郭自通聽到聲音,就如迎來了就行,是連滾帶爬的朝那略顯微胖的人移動。

    “爹,救我啊,景叔發瘋了,您今個兒要是不來,可就見不到您寶貝兒子了!”

    來者是工部尚書郭先明,也就是郭自通的父親,他們家三代單傳,平日裏碰都不捨的碰一下,現在看到自己兒子這般狼狽的模樣,頓時間就炸毛了,先是跑過去給兒子鬆綁,將其護在身後。

    隨後又挺起肚子,指着屋裏的景黎驍喊道:“得虧我今天來慶賀你,撞見這事,怎麼着啊,我兒子是把你虎符偷了,還是把你那把龍泉寶劍給折了啊,犯得着用他的命來換?”

    景黎驍知道郭先明的嘴就如熱鍋上的螞蚱,一嘟囔便停不下來了,便提着劍走了出來不悅道:“你自己問他。“

    “爹,景熙忽悠我,讓我在他屋裏待上三天,就給我一些從南疆帶回來的稀罕玩意,可他現在偷偷跑了,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郭自通抱着他爹的水桶腰似哭訴一般宣泄自己的委屈,原本郭先明就已經是怒火中燒了,現在有這麼一點,當即就不幹了,四下搜索,瞧準水缸旁邊的掃帚一紮馬步喊道:“好個一品軍侯,就爲這麼點事就動刀動劍的嚇唬小輩,你那張老臉是不是被屎糊了,你自己兒子不見了,就拿我兒子撒氣?”

    “今天你必須給我個公道,要不然我明個就上本參你!”

    估摸着,敢拿着東西威脅景黎驍的人,當今世上不超過五個,郭先明自然算一個。

    “爹,陛下已經賜婚於景熙,景熙不從所以偷偷跑了。”

    郭先明聽着自己兒子在身後嘟囔了一句,便瞪大了眼珠子回過頭去小聲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是真的爹,我也是剛知道的。”

    完犢子了,這下子倒好,原先還如戰神下凡的郭先明,當即就換了張諂媚的嘴臉嘿嘿一笑道:“呦~瞧這事兒鬧得,不知者不怪罪嘛,您說是不是啊,侯爺?”

    看着景黎驍的眉毛跳動,作爲老朋友的郭先明,他當然知道這是要殺人的纔會有的神情,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他如擲標槍一邊將手中的掃帚扔向景黎驍,拉着郭自通就衝出了院子。

    別看他長得胖,跑的可是一點都不慢,轉眼間就沒了身影,景黎驍一劍劈開掃帚,低聲怒吼道:“黑騎何在!”

    郭家父子今上午的命運如何,我們可想而知,暫且不議,因爲和景熙逃婚的事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最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是,這上午才發現的事,下午就鬧得滿城皆知了。

    景府的規矩一向嚴苛,絕對不是從裏面傳出來的,可是外面是怎麼知道的呢?

    眼見方爲實,傳言未必真,自這消息在個酒樓坊間傳開後,一時間便成爲百姓和氏族豪紳們的茶餘談資,最關鍵的是光說人跑了,但還不知道當今聖上相中誰家小姐了。

    “嘿~你瞧瞧,到底是少年英雄,連陛下都替着操心呢,可沒成想咱這位小爺還不領情。”醉鄉樓二樓的一位書生端着酒杯微醺道。

    與其對坐的友人也不禁咂舌道:“論說戰功,擒獲敵國皇子,那絕對的沒話說,我覺得就是再天大的賞賜,他也受的住。”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我就不明白,陛下爲什麼只賜婚於景熙,而不賜婚於景川呢?”

    看着自己朋友一頭霧水的樣子,他捋了捋頭髮笑道:“養子終歸是養子,這裏面的道道深着呢。”

    “能有什麼道道?”

    聞言,只見其有人用手指沾了沾酒杯在桌上寫下功高蓋主四字,那人便恍然大悟,雙手插袖道:“原來如此,得陳兄一言,小弟心裏便十分明瞭。”

    “嗨,這也沒什麼,你瞧見沒,這也就是景熙被賜婚,京城裏沒什麼大動靜,趕明兒你再看景川大婚你再瞧,估計全京城的豪紳貴族早就拿着自己家閨女的生辰八字,把景府的門檻踩爛了,哈哈哈哈~”

    “胡言亂語,來人,把他倆給本姑娘叉出去!”

    這突如其來的嬌斥,將原本哈哈大笑的兩人驚得一哆嗦,紛紛看向樓梯口那位不施粉黛卻明豔動人的佳人,不堪盈盈一握的水蛇腰,削香肩,秋娘眉微蹙,真真是金玉不足喻其貴,冰雪不足喻其潔。

    幾名小廝聞言當即就叉起兩名書生往樓下扔去,噹噹啷啷的摔下樓後,只樓下的時刻見狀,只愣了一會兒,便又照常喝起酒來,可見這種事情時有發生。

    “柳姑娘,何至於此啊,我等書生豈能受如此大辱!“陳友生一撩頭上的白色方巾面色漲紅的喊道,換來的卻是一衆小廝手提掃帚板凳衝了下來,不由分說的就朝着兩人招呼,直至打出醉鄉樓。

    “你們柳家不是一向瞧不起景家嗎,這是哪根筋搭錯了,我們兄弟二人,不過議論一下,就這般對待,是什麼道理!”

    聞言站在門口的小廝又要打,嚇得兩人趕緊的拉手就跑,看的食客們皆是啼笑不已。

    樓上臨江的雅間裏,柳凝眉在這小雪時節,天氣才漸漸微涼便已將雙手揣進了雪狐毛的暖手抄裏。

    一身晴天欲雪小豆蔻的對襟外面披着滿是絨絮的青鳳裘,此時正在半掩着梅花烙印的木窗跟前獨自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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