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下第一權臣 >第58章 宣景熙進宮
    冰川消融,今年的天兒暖晴的可早了一些,景熙早已經是褪去裘衣,換上了一間金絲刺繡的無袖長褂,監生的青衣也不穿了,只着一間束身窄袖袍服洋洋灑灑的在辟雍宮打瞌睡。

    “嗯哼~簾兒~你身子好軟~”

    沐晟原本正伏在桌子上敲着額頭思索事情,被他的夢話這麼一攪和,當即耷拉着臉虛空一指將其彈醒。

    景熙猛然起身,左右環視,最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坐回到椅子上趴在桌上無聊的敲着桌子。

    沐晟翻看着書本瞥了他一眼哼哧笑道:“你這猴崽子,前些時日還用功刻苦,咱們還沒出正月就扛不住了?”

    景熙一歪頭,看着門外雪水融化後留在路面上的積水喃喃道:“光在屋子裏看書管球用,終究是紙上談兵。”

    聞言,沐晟捻着斑白的鬍鬚笑着微微頷首似是無意一般說道:“指不定就有重擔落到你身上了。”

    “切~陛下是不會讓我出京城的,眼看着還有十來天正月就完了,我只求李國公的孫女還是永遠不要找到的好~”

    話音剛落,景熙知道自己說禿嚕嘴了,一雙眼睛隔着厚厚的書本悄悄的端詳着沐晟,只見沐晟雙手交疊很自然的放在腿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盯着他看,便嘿嘿笑着。

    “世人都說你紈絝,脾氣爆,藏不住事兒,我看都瞧錯你這猴崽子了。”

    另一邊,兵部大院外街道上,一匹沾滿泥土的馬飛馳而過,一到了兵部大門,馬上之人直接飛躍而進,嘴裏大聲嚷嚷着:“江南西道及淮南道戰報加急!”

    兵部尚書普萊扶正頭冠走了出來,見送信的衙役面色陰沉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尚書大人,徐侍郎率兩道府衙官兵五萬人分三路剿匪,兵敗,死傷兩萬,徐侍郎也......戰死了!”

    聞言普萊一口氣沒遞上來,只覺得眼前一黑,晃晃悠悠的向後倒去,幸虧的有人眼疾手快的扶着。

    只聽這位尚書大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快...快...拿着軍報攙着我入宮覲見陛下。”

    要知道徐書賀是他推薦的,這纔去了不到一個月,走之前還誇下海口,說要兩個月之內清除兩道境內的所有山匪,這下可好,非但沒成,還把仗打成這樣!

    皇宮坤花殿內,乾陽皇帝雲恭正和太子云子嬴對弈,棋盤上黑白棋子旗鼓相當,誰勝誰負的都不重要,因爲雲恭可以悔棋,而云子嬴不可以。

    “兒啊,前幾天景熙過來給朕拜年,把內務府金庫的腰牌還了回來,你說他是不是轉性了?”

    殿內的麒麟銜球的香爐青煙嫋嫋,雲子嬴微微一笑,捻起一顆棋子落於棋盤,斷了乾陽的包圍之勢。

    “父皇,兒臣以爲全天下任誰的性子脾氣都可能會改,但景熙絕不會。”

    乾陽笑着指了指他嘆了口氣道:“如今李國公家的孫女也跑了,景熙的婚事就得擱一擱了,他最近忙什麼呢?”

    “回父皇,他還在國子監讀書唄,聽說言老害怕他惹事兒,就把他拴在了辟雍殿。”

    “嗯~”乾陽一甩袖子端詳着棋盤,“言聖是你們幾個小輩的恩師,過年的時候可有去家裏拜訪過嗎?”

    “初二那天和四弟一起去的。”

    “嗯?”乾陽擡起頭來上揚着頭皮,“老大呢,他沒去?”

    雲子嬴搖了搖頭,乾陽頓時將手中的棋子全扔回到了棋碗裏:“愈發的沒規矩了,言聖可是咱們南國的國寶,景黎驍和左闕捆一起也比不上,現在朝堂上爲數一般的大臣都是他的門生,連朕見了他都得規規矩矩的行禮問一聲好,他的面子比朕的都大!”

    見乾陽有些動怒,雲子嬴作揖道:“父皇,大哥他最近一直在忙咱們南國與齊國、夏國的通商的事情,聽說是每天都是深夜才睡。”

    “哼~這事兒自有戶部跟進,朕不過是讓他跟着學學,他倒是當個真事了?”

    “大哥自然是想爲父皇解憂。”

    乾陽一雙袖子倚在臥榻上揉着眉毛道:“當年立儲的時候,你這位子本該是他的,不過朕力排衆議,你才能入主東宮,這些年他一直對朕有怨言,朕都知道。”

    “父皇!”雲子嬴聞言,噗通跪了下來,“做兒臣的斷無埋怨父皇的道理,也請您不要聽那些流言蜚語,大哥這些年也時常幫助兒臣處理一些麻煩事。”

    “你瞧你,說他呢,你跪什麼,快起來,這盤棋還得接着下。”

    雲子嬴落座,大太監覃思走了進來半彎着腰道:“陛下,兵部尚書求見。”

    “哦?”乾陽笑着瞥了一眼雲子嬴,“肯定是徐書賀的捷報,讓他進來吧。”

    “喏~”

    覃思領着滿頭大汗的普萊走進殿內,乾陽哈哈一笑道:“愛卿給朕送捷報也不必把自己累成這般模樣吧?”

    普萊嚥了咽口水,鬢角的汗水吧嗒落在紅毯上,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陛下!徐書賀剿匪失利,身死!”

    “什麼?!”乾陽和雲子嬴猛然起身,乾陽血紅的眼睛就像一隻暴怒的雄獅。

    “回陛下,普萊一到明亨城便整備多地兵力五萬餘人,兵分三路,攻打瑛姑山,奈子山,駒雕山,可沒成想,這三地的山匪似乎是得了消息一般,都在半山腰發動奇襲,五萬人.....折損兩萬。”

    乾陽憤怒了,他抓起桌上的棋碗就朝着普萊扔了過去:“你們當時怎麼和朕講的,說是兩個月內就將兩道的山匪一掃乾淨,現在呢?!朝廷的臉面都被你們丟盡了!”

    “父皇請息怒,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再找辦法彌補就是了。”

    “朝廷的精戰官兵居然連個山匪都對付不了,朕...朕要你們幹什麼喫的!”乾陽直接一腳將桌子從榻上踹了下去,穿上鞋不停的在殿內紅毯上踱步。

    普萊跪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他的後背冷汗直冒,隔着遠遠的都能感受到乾陽的殺氣,他在這個位子上快二十年了,只見過乾陽生過三次大氣。

    一次是南疆景家軍調防後,七城丟失。

    第二次就是文武百官勸他立長不立賢的時候,第三次是年前離君豪逃走的事情。

    現在便是第四次!

    “你現在給朕滾回府裏,一步也不許出來,我看你這個兵部尚書是當昏頭了,給朕舉薦了個什麼廢物,朕居然還真就信了你的邪!”

    “陛下,臣昏聵無知,陛下!”

    “都耳聾了嗎,還不快將其叉出殿外!”覃思一揮手,幾名御林軍託着苦苦哀求的普萊出了殿門。

    雲子嬴回過身來,看着自己父皇有氣無力的扶着額頭坐在榻上弱弱的問道:“父皇,是否宣左丞相進宮?”

    乾陽久久沒有回答,最後擡起頭來,一雙凌厲的眼神緊鎖道:“宣景熙進宮!”

    雲子嬴彎腰作揖稱是,沒有人看見他在此期間微微上揚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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