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去,景熙也驚呼裏面的奢華程度,簡直是別有洞天,說是陸地上的一座海市蜃樓都有人信。
裏面佈局曖昧,偶有赤腳露腿的姑娘帶着醉意跌跌撞撞的跑出來躲閃,或是成羣結隊追捧某位才子,求畫,求字什麼的。
直到景熙出現在這裏,她們一下子就轉換了目標,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景熙就被圍的裏三層外三層。
那柔柔軟軟在他身上有意無意的蹭着,頓生璇旎之意。
虧着老鴇媽將他救了出來,在前面開路,姑娘們自覺地分成兩列讓開道路,拋媚眼的拋媚眼,有甚者連貼身的肚兜也扔了出來。
一路讓老鴇領到三樓,推開梅香屋的房門,裏面早已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人,皆是穿着華麗,不可一世。
在景熙邁進去的第一步開始,就有好幾個人站了起來迎上前來。
“敢問是景公子?”
景熙微微一笑道:“正是。”
那幾個人眼珠子一轉,很是熱情的迎着景熙往裏走,李東陽不敢怠慢,進來始終緊跟着景熙,環顧四周,確保沒有高手在場,才緩緩地和他拉開距離。
可偏偏這是阿難說道:“四樓,咱們正上方有一個和你差不多境界的,不,不是一個,是一羣。”
“我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李某人雖剛入九品,可什麼時候九品這麼不喫香了,滿大街都是?”
“這是在船上。”顧承霄突然插嘴道。
李東陽瞥了他一眼道:“顧公子,您如此貴尊,爲什麼沒有人認出你來?”
顧承霄有些害羞的摸着頭道:“我們顧家這些年本來就很少出來拋頭露面,再者,我十六歲就去梅鴦縣當知縣去了,知道我的人應該不多。”
“喂,在那站着幹什麼呢,過來坐。”
幾人聽見景熙喊他們,便紛紛走了過去,奇怪的是,原本很是憎惡他們的人現在竟心甘情願的把最好的位置讓了出來。
搞得李東陽剛坐下,拿起桌酒杯就晃了起來說道:“不會有毒吧?”
讓座的那人一聽就不樂意了,一拍桌子道:“嘿~我們好心讓座,到讓出不是來了?”
李東陽本就是能屈能伸的個性,這會子也是端起酒杯口稱抱歉,那人白了一眼又對景熙恭敬地小聲說道:“二公子,我們是柳家的人,切莫生疑。”
景熙呵呵一笑道:“那可不成,你得證明一下你自己吧?”
只見那羣人有些窘迫的先是拱手道:“那我們可說了哈,是小姐教我們的,說有一日您即將遇到危險,而需要我們自證身份的時候,便......”
“婆婆媽媽的,快點說!”
幾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咬牙道:“我家小姐說了,你屁股上有七個小黑痣,連成七星的模樣。”
此言一出,短暫的寂靜後,李東陽強忍着笑意不敢發出聲來,斜眼瞥着景熙,只見他殺意暴起,回瞪他一眼道:“敢出去亂說,我剁了你的舌頭!”
李東陽做了個封嘴的手勢,識相的挪了窩,讓顧承霄挨着他坐。
“二公子,這裏的酒也不錯,你嚐嚐。”
“啊?這裏也沒瞅見姑娘啊?都是大老爺們,有什好看的,而且滿屋子都是銅臭乳臭味,聞不得一點女人香。”
“你懂個屁,這還沒到時候呢,着啥急。”
柳家的人,見景熙處境自若,卻不由自主的着急道:“哎呦~二公子,您知不知道,您在江南可算是把衆多世家和文人都得罪光了?”
“對啊二公子,他們整日裏嚷着要把你那啥才肯罷休,已經有好多人從多面打探你的消息了,我們只好背地裏攪渾水,纔沒讓他們得逞,您說您,今晚上這局明擺着就是衝您來的,甭管好事壞事吧,您都不該來,這不是成了八面埋伏,請君入甕了嗎?”
景熙吐掉葡萄皮說道:“真他孃的囉嗦,小爺我就是要把整個江南所有有權有勢的都得罪光了,這樣才皆大歡喜。”
衆人聽得是一陣懵,景熙也懶得和他們解釋,因爲已經有人敲響了編鐘,示意噤聲。
只見一白衣公子哥長相邪魅,嘴角總是似有似無的勾着,一雙劍眉瞧得過眼,最值得一提的就是身上的掛飾手飾簡直能晃瞎人的眼睛,金子的,金子的!金子的!
通通都是金鑲玉!
“各位,請稍息片刻,聽在下言語兩句可好?”
想來這人也是背景不弱,要不然能進這地方的,誰會理他?
“咳咳,我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劉樹峯,家父是江南道督辦,爲什麼要提這個呢,因爲我害怕有人不知道,比如咱們這位最近名聲鵲起的外鄉人,景熙景公子。”
景熙突然被點,也是神情淡然的舉起酒杯笑道:“呦~原來是劉公子啊,幸會幸會。”
劉樹峯不加掩飾的輕蔑一笑道:“諸位,咱們久坐午時,今日來這百花會中的妙女閣畫舫裏,不如論花如何?”
“好啊,正好無聊,來唄~”
“贊成!”
“我參與。”
劉樹峯將頭一扭道:“聽說景公子,不但出手闊綽,不惜財力,文采斐然,見地更是獨特,不如你先來?”
景熙扭了扭脖子,擦了擦手,衆人就這樣等着他慢悠悠的站起身來,只見他一手拿酒壺一手捻酒杯,站到中央。
“哎~剛來乾的有什麼意思?”
劉樹峯見他竟然自己往套裏鑽連忙附和道:“聽景公子的意思是要加賭注嘍?”
“劉公子腦門大,就是聰明,不如咱們這樣好不好,小爺我一個人將天下之花分爲三等,誰若是能蓋過我的,我從此再不進花樓,如何?”
此起彼伏久經不衰的聲音喧騰的沸沸揚揚,景熙喝了杯酒繼續道:“那你們要是輸了呢?”
“怕你啊,我們要是輸了,就任你處置,瞧把你能耐的,還妄想一個人挑我們整個江南士子,我呸,什麼東西。”
景熙抓着酒杯直接這人道:“嗯嗯,他說的你們都同意是吧?”
“同意,誰怕誰?!”
景熙微笑着,酒水在口水咕嘟個不停,最後嚥下道:“那好,你麼你要是輸了,就他孃的晚會結束後,給小爺脫光了衣服游回岸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