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山腳之下,五百米一道軍隘,皆有重兵把守,即使王錫山亮出江南道總兵的兵符也於事無補,都被熙字營士兵以只認熙字軍牌爲由拒之外。
到此,王錫山已經知道手底下最精銳的一萬親衛軍已經落到景熙的囊中,羞憤之感涌上心頭,快馬加鞭的要去臨近的軍營調集兵馬,打算硬碰硬,逼迫景熙把人交出來。
出奇的是,原先對他命令視若聖旨的衆軍營將軍此時見到他都是閉門不見。
混跡官場這麼些年,他一下子就看明白了,這些人都在觀望,景熙以雷霆手段震懾到了他們這些人,誰都不想觸這個黴頭。
軍營就是這樣,軍令如山,卻也是兵敗如山倒。
無奈之下,王錫山只好又調轉馬頭前往李暢的道府。
而在鄲城府衙的景熙此時正在柳樹下乘涼,身下藤椅輕搖,一把有些老舊的蒲扇,扇着微風,簾兒在一旁縫針線,嘴裏哼着小曲兒,愜意十分。
“簾兒,你小曲兒哼的越來越有味了,要不要我找個女師父好好教教你?”
“哼~纔不要嘞,學會了,公子又要難爲人,讓人家得空就唱,少不得在人前顯擺。”
“哈哈哈,還是簾兒懂我,坐過來,給公子聳聳肩。”
簾兒白了他一眼,剛坐到藤椅上就被景熙攔腰抱住啃個不停。
“哎呀,公子這在府衙呢,讓人看見多不好。”
“回家你又不讓碰,好簾兒,又不是第一次了,就別饞公子了唄。”
簾兒推搡着他硬塞過來的腦袋嬌嗔道:“那次不算,公子想都別想。”
“這還能不算啊?染紅了的被褥還沒扔,要不回家再確認確認?”
簾兒小臉一紅啐了一口道:“簾兒不做那禍水,再說了......萬一不小心懷上了怎麼辦?公子現在身處懸崖之巔,風口浪尖的,哎呀~公子,再這樣簾兒可就真的生氣了!”
景熙聞言只好作罷,嘆了口氣揉着簾兒小手道:“簾兒,你說,這次出來立功,京裏那位會給我回旋的餘地嗎?”
簾兒柳眉微蹙,她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獨自一人之時心內清明無比,可只要和公子在一起,便無一點戒心,無一點精明,傻的像一隻狍子。
“簾兒不知道。”
“那就是不會嘍。”
簾兒看着公子不自覺低下的腦袋,心疼的雙手捧起他的臉笑道:“公子從不低頭喪氣,簾兒不相信那個久坐皇位的陛下,只相信天下無二的公子。”
試問這樣的丫鬟怎能不惹人疼愛呢?
一片柳葉兩人只見旋轉飄落,周圍盡是春意,心中自是相通無礙。
“簾兒,給你眉姐姐寫封信吧。”
“好呀,簾兒去取四寶。”
“不,等回家你寫。”
景熙見情況不對,知道簾兒曲解了他的意思,卻也不解釋,只邪魅一笑道:“簾兒其實你眉姐姐當時在碼頭說,若是有一天我忍不住,可以每天晚上和你共度良宵~”
簾兒柳眉一挑,兇巴巴道:“公子胡說!眉姐姐纔不會說這樣的話!簾兒要拿小本本記上!”
景熙無奈的攤了攤手,這種事她不信,怎麼解釋都沒有用,反正現在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大不了晚上偷偷翻窗進去,只要進了被窩,不怕簾兒不就範。
似是看出了自己公子的內心獨白,簾兒警惕的掐着他肚子上的肉道:“公子,簾兒最近喜歡晚上做些剪紙,所以呢,枕頭下邊總會放一把剪刀哦。”
“咳咳,好簾兒,你總不能真的讓我去找那些你瞧不上的女人吧?”
“那是公子的事情,公子自己不檢點,簾兒只會那小本本記上,到最後不管是給眉姐姐看,還是給帥爺看,都沒差!”
“呀嘿~那你眉姐姐威脅我倒算了,還敢拿臭老頭威脅我,看來我不家法伺候是不行了,呔~看招~”
簾兒難逃魔爪,扭動着身子,逃離藤椅,手掐柳腰,指着他嬌斥道:“公子的家法中看不中用,簾兒已經免疫了!”
“那你跑什麼?”
就在景熙要起身追逐的時候,遠遠的從拐角處走出兩人了,景熙大罵一聲煞風景。
楊虎李成被罵的不明所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還好簾兒招手道:“快來吧,公子是喫魚刺卡到嗓子了。”
楊虎李成暗笑,走過來行軍禮道:“將軍,淮南道那邊已經按部就班的訓練起來了,只不過我倆沒有見到巡撫。”
“沒什麼好稀奇的,老兵面子都大,等我親自去,不怕他不出來親自接應,帶兵回來了嗎?”
楊虎撓臉道:“額......他不讓帶,說是淮南道的兵不能進江南,進來性質就不一樣了,就像別人家的老爺,進了別人家的女子的閨房。”
“嘿~這老東西,還給我打馬虎眼,得,還是等着江南這邊完事了再去一趟吧。”
“呢個......將軍,這下子您可把兩道的文人雅士都得罪乾淨了,這一路走來盡是些罵你的。”
“罵就對了,有什麼稀奇的,我身邊的人還指不定在被窩裏不知偷偷罵我多少回了。”
景熙說着瞄向一旁的簾兒,見她低頭掰着手指不吭聲,可能是景熙的目光太炙熱,她仰起小臉哼一聲別到一邊,去嗅花了。
楊虎李成彙報完,便回到煌琤山上去了,景熙閒來無事便在府衙裏閒逛,來這裏這麼久了,還沒有好好逛逛呢。
目前爲止,兩道的事宜解決的不到一半,真他孃的愁人,但凡換一個人,縱使再有才能,也早該撂挑子不幹了。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轉身看向轉角笑道:“知縣大人,在自己府衙裏行事也這般鬼鬼祟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