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下第一權臣 >第221章 暗流涌動
    當天傍晚,五十餘名行色匆匆,衣着華貴的,在江南極具聲望的商賈,出入景熙所在的府院。

    這裏面不乏酒樓掌櫃,錢莊老闆......其中所涉及的買賣,可以說江南的衣食住行,全都栓系在這些人身上。

    尋常時候,你甭說見到他們的身影了,就是有關其絲毫的事蹟,你可能也只能聽到二十年前的。

    這羣人就像是一棵大樹深埋於地下的根,無時無刻不給江南這個大樹補給着營養。

    而現在這羣人正陸續的徒步而來,隨着木門的開合,進進出出。

    木門兩旁夾起梯子,精神飽滿的小廝在門楣上懸掛上了一直空缺的門匾。

    “尋梅閣”三個鎏金鑲着花紋的字體刻在南海最珍貴,有價無市的楠木上。

    在天邊最後一抹夕陽光彩的照耀下,浮現着一種言語形容的雅緻。

    一名年僅十二歲的小廝,用雙手捧着門楣兩旁垂吊的綠蘿,這綠蘿在白牆灰瓦的映襯下,多顯了幾分恬靜。

    從院內走出來的富商手扶着門邊,腿腳跨出門檻之時,總要擡頭看看那三個字,與其同行之人,也只是點頭示意,卻不發一言。

    在這一條長巷的盡頭,每隔百米便有一人站立於某一隱蔽處,其氣息隱匿,非武道大成不可察覺。

    隨着最後一抹夕陽像是在遠山的地平線中,陰雲逐漸遮蓋住了剛剛纔露出來的皓月。

    雷鳴聲從細微轉而變得震聾欲耳,如同花枝的紫色閃電在陰雲穿梭不止。

    大雨瓢潑,頃刻而下,而這羣在別人眼中想盡人間富貴之人,即使渾身溼透,雨水迷眼,也沒有因此晃動過哪怕一點身軀。

    與此同時,在蘇州一極繁華之府邸門口的情形,比之尋美閣門口之情景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雨之中,衛兵持槍站在道路兩旁目視前方,這條由他們組成的人形長道上,一輛通體玄黑的馬車正緩緩而行。

    馬車旁,一行行一排排重騎豎握長斧鉞護衛,再瞧這披着重甲的黑馬之上是一個個戴着羅剎鐵面具的騎兵。

    雨水從鐵面上化作一條條銀線毫無阻擋的滑落而下。

    安南郡主雲櫻紓身着束身窄袖對襟,下身馬面裙,身旁兩名飛魚服的貼身護衛各持一把油紙傘站立。

    馬車在她身前停下,鐵騎左右各朝着自己的方向延而去,側對馬車。

    暴雨中,從門簾縫中伸出一隻被灼傷過的手,那紅白相間的皮膚和血肉似乎沾黏在一起。

    讓人瞧不出其到底是新傷還是舊傷。

    那隻可怖的手伸出來一半便懸停在原處。

    只聽冷如冰窟的聲音從車內傳了出來:“還要告訴你幾遍,姑娘家家的何要偏向男子裝扮。”

    雲櫻紓身子微微下蹲笑道:“爹,平日裏不是嫌大哥缺少男子氣概嗎,紓兒把這缺漏補上,有什麼不好的?”

    “那逆子何在?”

    雲櫻紓突然柳眉微蹙道:“爹,他不敢見您。”

    “哼!”馬車一聲冷哼,似要將這雨水都停在了半空之中。

    “壞我大事倒也罷了,還盡使些不入流的把戲,派一些江湖上的雜沫之輩,豈能殺了那人!”

    “爹說的是,不過呢,我倒是覺得大哥這樣倒是幫了您。”

    “幫了我?哼,如今柳凝眉從京城到了江南,逼得本王回來應對,談何幫?”

    雲櫻紓轉着鬢角特意流出來的長辮嘻嘻笑道:“爹不用回來的,女兒並不輸柳凝眉,至於大哥丟了岐山上的一步棋,讓景熙得了功,可以他的心性,必然膨脹,爹所謀之時,豈不是更能隱祕的進行?”

    “那山上的私兵?”

    “那是女兒故意讓他找到了。”

    聞言,馬車裏許久再沒有傳出過聲響,耳邊只有雨水打在鐵甲上的聲音。

    “哈哈哈,本王有女如此,幸也。”

    隨着話語的傳出,車簾緩緩被撩撥起來,一張冷峻,帶着淺淺坑窪的臉在黑夜中浮現。

    那雙如同火炬的眼睛狹長有神,修剪整齊的鬍鬚,長短有度。

    一身玄黑色的長袍如同一條黑龍的鱗片。

    只見安南王雲桀長袖揮揮,周邊黑騎後變前,漸漸的消失在街道上。

    他雙手揣袖,閉目養神淡淡道:“進府。”

    天邊一片雲兒悠閒的從溫和的太陽緩緩被清風吹過,睡得四仰八叉的景熙打着鼾聲。

    突然他覺得鼻頭一陣瘙癢,便睜開朦朧的眼睛,一張絕美的面龐逐漸的清晰了起來。

    柳凝眉坐在牀沿,倚着鏤空的圍欄淺笑不止。

    景熙與其對視良久,竟一反常態的把頭枕在她的膝上。

    他呢喃道:“讓我再睡一會兒唄,昨晚上見了那麼多人,頭都大了。”

    柳凝眉摸着他的刀削一般的面頰柔聲道:“檀郎~簾兒昨晚上和我說,你不行。”

    聞言,景熙如觸電一般,從牀上噌的就跳了起來大喊大叫道:“什麼?!”

    他轉而又看見柳凝眉掩嘴偷笑的模樣,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舔着幹皸的嘴脣說道:“眉眉,你真的不生氣?”

    柳凝眉笑道:“生簾兒的氣?切~我視簾兒如胞妹,豈會生她的氣,若要生氣,該是生你的氣纔是。”

    景熙盤腿坐了下來,不等他開口,柳凝眉用一根纖纖玉指抵住他的脣。

    “哎~此事就此打住,要怪就怪我自己,心軟把簾兒推進你懷裏,讓你給拱了。”

    景熙撇着嘴有些不樂意,柳凝眉不管不顧的繼續說道:“怎麼了,還不樂意聽了?”

    “人家簾兒,對你那顆心,我有時候都自愧不如,那七竅玲瓏之心在哪不能活到出彩?”

    “爲何偏偏就要跟在你後邊伺候你?”

    “昨晚上她見我面到倦容,怕妨礙我休息,託故在那李姑娘房間睡了。”

    在她的跟前,景熙向來是不還嘴的,鬥嘴另論。

    由愛生怯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她的話總是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喋喋不休的話語讓景熙不自覺的就笑了起來,他握着她冰冷的手。

    “呦~這是怎麼了?在京城的時候避我不及,現在怎麼敢在牀上握我的手了?”

    景熙沒有答話,只用那雙世間女子見了都會沉淪的琥珀色眸子看着她。

    “眉眉,別在我心口上喇刀子了,去他媽的世俗,往後,在江南的這段日子裏,我想讓你每一天都開心。”

    柳凝眉紅脣蠕動,眼眶酸了起來,那每次都會詢問不止的話也被她卡在了喉嚨當中。

    她笑着,笑的月牙兒彎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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