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色始終凝重,甚至是冷漠。
三聲響聲之後,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一道恭敬的聲音,喚了一句小姐。
“拿到那些乘客的信息了是吧。”姜明珠的語氣是肯定的。
“是的,接下來您想怎麼辦?”那頭的人恭敬道。
怎麼辦?
姜明珠從喉嚨裏擠出一聲冷笑。
“讓我在全國觀衆面前丟盡了臉面,被所有人嘲笑……你說該拿他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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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午飯喫得時間錯亂。
雖然任務沒完成,但沒有受到來自導演的懲罰,也填飽了肚子。
姜明珠想了想,應該不算虧。
此刻,回到嘉賓隊伍之中的姜明珠,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扔出去的六塊錢,不。六百萬。
全體嘉賓們有些緊張地站在村大隊的院子裏。
是的,他們又回到了這裏。
五位村民,臉孔陌生,四位女,一位男。
——坐在凳子上的人,又換了一批。
不知是不是暗地裏被導演洗腦過的原因,五位嘉賓紛紛不苟言笑地坐在凳子上,每個人的身上都滲出無形的壓力。
看這架勢,連參加了兩期節目的嘉賓們,都感覺到有些壓力。
江天穹活躍氣氛般地開了個玩笑。
下一秒,五位導演齊刷刷盯住了他,五張面容各異的臉上,找不出一絲笑容。
安迪面色沉痛地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少說話,沒看見咱們評委都是很嚴肅的人嗎,在評委面前少耍滑頭。”
這片土地上的村民骨子裏帶着幽默開朗,要不是被導演死死叮囑,一定要憋住了不能笑,現在整個院子裏,早變成了歡快的海洋。
尤其是被安迪這麼一打岔,有個坐在中間位置的評委險些破功。
他旁邊的另一個評委見準時機,悄悄在他腰部扭了一把。
趁沒嘉賓們沒看這邊,被扭的評委連忙收斂起嘴角的笑意,嚴肅起來。
只是僵硬的面孔上,隱約流露出喫痛的神色。
【評委:這活兒也太難幹了!】
【我以爲自己點錯了直播間……這麼恐怖的嗎。】
【哈哈哈哈好好笑的笑話啊,等等,評委們怎麼都不笑啊。】
【評委:冷漠.jpg】
【可是越是這樣,越覺得好笑啊……】
【估計是導演授意的吧,這期節目不知道要搞什麼把戲,鬼鬼祟祟的。】
【看得我都有點緊張了,感覺嘉賓們會被導演ko的樣子。】
雖然是下午,但周邊最低氣溫直達零下,評委們紛紛裹着厚厚的軍大襖,呼出的熱氣化成一片茫茫白霧。
整個現場,彷彿一場大型集體霧化現場。
導演拿着任務卡,開始讀上面的任務,他帶着厚厚的皮手套,依舊感覺刺骨的寒意包裹住手指,都快被凍僵了。
“呼……”導演站在原地小幅度地跺跺腳,聲情並茂地朗讀了起來:“嘉賓們來到東梨鄉之後,享受到了來自東梨鄉村民們的熱情接待,作爲有禮貌的遠方來客,嘉賓們怎麼能白白接受村民們的好意?作爲回禮,每組嘉賓都需要爲眼前的評委們做一次飯,讓東梨鄉的村民們感受到客人們的感謝之情。”
白丹小聲說道, 還以爲導演會給出什麼地獄級別的任務。
就這?
冷清清湊了過來,用不大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肯定不會這麼簡單的。”
白丹雙手合十:“只要別讓我做滿漢全席,別的都能勉強對付一下……你說導演該不會真的這麼喪心病狂吧?”
“沒準真的會。”冷清清歪頭想了想,這麼回答道。
白丹一下子就蔫了。“別啊……”
按照節目流程,下一步還是由嘉賓選評委。
之後,評委會給出嘉賓任務。
聽到這裏的嘉賓們紛紛渾身一震,白丹尤其生無可戀。
“難道不是做菜就可以了?”
對嘉賓們來說做菜當然是個不錯的選擇,現場嘉賓除了姜家兄妹外,糊弄一點飯菜還是沒問題的。
實在不行,也會起鍋燒水煮個面,或者起鍋燒油炒個蛋。
尤其外邊溫度這麼冷。
就算是在院子裏支起幾個大鍋炒菜,衆人擠在一起也暖呼呼的。
這冰天雪地的,誰也不想出去遭罪。
導演臉上掛着一絲神祕的笑容。
“做菜只是最基本的,嘉賓們具體需要做什麼菜,這是由評委決定的。考慮到嘉賓之中有嘉賓從沒接觸過下廚這件事,導演組經商量後,決定給予嘉賓們一個特權。”
“什麼特權?”前一秒被導演cue到的姜明珠,耳朵馬上豎了起來。
導演意味深長地:“這個特權就是,所有嘉賓們都可以通過手機視頻學習自己不會的菜系。”
現場所有人都齊齊鬆了一口氣,除了面色一成不變的冷清清。
然而導演的話還沒有說完:“但是嘉賓們需要通過做遊戲,來獲取看視頻的時長。”
冷清清聽到白丹嘀嘀咕咕了一聲:“果然是老狐狸,就知道沒這麼容易。”
聽起來就已經很難了。
遊戲倒是很簡單,在導演的示意之下,兩個裹着厚厚羽絨服的工作人員,很快從院子外搬來一個足足有半人高的巨大輪盤。
輪盤上的分格,標註的不是具體獎勵,而是時間。
三分鐘,二分鐘,一分鐘,三十秒,十五秒,十秒,一秒……
“最長才三分鐘?!這也太摳了。”
導演的摳搜,再一次引起嘉賓全體不滿。
如果評委點的菜難度非常大呢?在某站上看個沒剪輯過的做菜視頻都不止五分鐘了好吧。
導演惱羞成怒了,掩飾性地咳嗽兩聲:“咳咳,嘉賓們快點猜拳,太陽馬上都要落山了!還在磨磨唧唧。”
距離太陽落山還早得很。
但冬天晝短夜長,下午五點多天會黑,到時候做任務,總沒有白天便利。
總之,雖然很不情願,但嘉賓們還是圍在一起。
而姜明珠就自己和哥哥到底誰去猜拳的問題,再一次爭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