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小溪流旁,一道白衣身影靠坐在樹旁,在他的身旁的地上,插着一柄帶鞘的黑劍。
淡淡的光線穿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了男人的臉上。
男人很年輕,看起來像是二十出頭。
一身出塵皎潔的白衣,玉冠束起前發,露出那俊秀淡雅的五官,眸光流轉之間,透着幾分堅韌凌寒之色,就像是傲立於山石中的青竹,筆直的直衝雲霄,不畏不屈。
男人明明是置身於草野星夜之下,卻像是跌落凡塵濁世的貴公子一般,行於紅塵間,卻又超脫世外。
“果然……是個好奇心旺盛的小丫頭。”
男人看着九宮鏡浮現出了一段文字,面上浮現一絲無奈的淡笑。
“不過,倒也無妨。”
有他先前給的那些東西,小姑娘本身又機靈,哪怕是化神期的修士,都拿那小姑娘沒有辦法。
至於化神期以上的……
他不會給機會,讓那人能離開這片北寒之地。
未來小師妹第一次真刀實槍的歷練,作爲師兄,可不能讓小師妹敗興而歸。
男人心裏想了很多,面上依舊神色如常。
男人指尖微動,回了一段話後,便收回了九宮鏡。
他站起身,隨手提起插在一旁的佩劍,向北而行。
夜色濃稠。
可那抹白衣卻顯得遺世而獨立。
皚皚白雪覆蓋的大地上,一道凌冽的劍氣盪開,有一瞬間,呼嘯而過的風雪都停滯了下來。
如同流星般劃過的劍光,消失在了北方的天際。
……
與此同時。
連雲城。
天衍宗弟子住所裏。
“放手去做,注意安全。”
容疏在看到九宮鏡上浮現的短短八個字後,心中頓時大定了下來。
接下來,就該好好的考慮一番,要怎麼樣假扮邪修進入暗香坊。
不過……
容疏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正躺在窩裏的小倉鼠身上:
“焰焰,你明天留在屋子裏面,我要去一個地方,有點危險,不好帶着你一起去。”
其實,容疏也是能帶着小倉鼠一起去的。
容疏剛剛在店裏還買了一個馭獸袋,能夠裝下活物。
小倉鼠聞言,從窩裏爬出來,仰着腦袋看向容疏:我也去。
容疏看懂了小倉鼠的意思,笑着擼了下小倉鼠腦袋:“焰焰,可你要是去的話,就只能進到馭獸袋裏面了。”
小倉鼠看了看容疏剛拿出來的馭獸袋,頓時,神色有點遲疑了起來。
馭獸袋裏面黑乎乎的,小倉鼠在店裏的時候進去過一次,一出來就炸毛了。
容疏當時一瞧,就知道他很不喜歡待在裏面。
小倉鼠只好微微點點頭,小爪子搭在容疏的手心上:那要快點回來。
“好,回來給你帶喫的。”說着,容疏又擼了一下小倉鼠。
“……”
次日。
容疏繼續去看比賽了。
程不凡正忙着比賽,而富永康那傢伙神神祕祕的,不知道是去幹嘛了。
經過一夜的思索,容疏看着比武臺上正打得火熱的各宗弟子,心裏比昨日更平靜了幾分。
而在這麼多人面前,贏下一場比賽,對於尚且還朝氣蓬勃的年輕弟子們,這無疑能夠滿足他們內心的虛榮感。
只是,容疏一想到那些暗中潛伏的邪修,再看到這些一無所覺的弟子們的對戰,就感覺有些索然無味了。
不過,容疏依舊是按照昨日的行程,看完了好幾場的比賽才離開。
隨後,容疏又去了一趟煉丹師分公會,待在萬書樓裏面看書。
雖然決定了要去暗香坊一探究竟,但是,容疏依舊沒有忘記要檢驗一下昨日背記下來的煉丹知識。
三個時辰後,容疏離開萬書樓,去開了一間煉丹房。
然後,用自己剛背記好的煉丹知識,對比起昨日記下的內容,有錯漏的地方就修改回來。
做完這些後,容疏這才離開煉丹師分公會。
容疏沒有去找客棧,而是直接找了一間位置偏僻的民宅。
宅子裏面,只有一位老婦,一位年輕婦人和一個襁褓嬰兒。
看情況,家中的成年男性都出門做工了。
容疏用了點對身體無害的藥粉,迷暈了這些人後,便開始換裝。
服下易容丹和變聲丹後,容疏的腦子裏回想着昨晚見到的那個邪修,一絲一毫的細節都沒有錯過。
直至,完全變成了那個人。
緊接着便是身形和服飾了。
在給那個邪修毀屍滅跡之前,容疏還扒了他的衣服。
邪修的儲物袋裏面自然也有喪魂門的門徒服飾,不過,容疏也不可能大大咧咧穿着門徒服飾過去的。
至於身形的僞裝……
在宗門祕境的時候,林道師兄給了她一個改變身形的護腕。
後來,在黑市的時候,容疏淘到了一個類似的法寶,外形是一個吊墜。
不過,這個吊墜的隱匿性不是很高,元嬰期的修士就能看穿,而且也是個殘次品,頂多只能再使用七八次,一次四個時辰。
這次邪修的集合 只是集合了煉氣期的弟子,想瞞過一幫煉氣期邪修是綽綽有餘的。
如果真的有元嬰期的邪修出現,容疏就只能用林道師兄給的七品換形丹。
容疏幾次確認無誤後,便離開了民宅,朝着暗香坊走去……
……
暗香坊內。
各色的美姬在各桌各包間內穿插不停。
悅耳輕靈的絲竹聲不停地在坊內傳蕩着。
來到暗香坊後,容疏先是定了個位置偏僻的小包間,然後又隨手點了幾個小菜。
暗香坊內的喫食,容疏沒有動絲毫,只從儲物袋內拿出一小瓶的度數不高的果酒,倒上一杯,就能喝很久。
容疏不動聲色查探着坊內的所有人士。
有普通人,也有修士,不過修士居多。
而這些修士裏面,還得判斷出哪些是邪修。
容疏不清楚如何在暗香坊內“接頭”和“集合”,那就唯有靠觀察其餘邪修的舉動,以此推斷出自己想要的。
容疏坐了不短的時間,倒是也發現了好幾個疑似邪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