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東南海。
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忽地激起了千重海浪。
海底傳出了震耳欲聾的獸吼聲,像是不甘,又像是悲憤。
很快,兩道人影破水而出,直上青雲。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兩人的身後,數根巨型的觸手衝了出來,每一條觸手露出海面的長度都有三四百米長。
而湛藍的海面頃刻間‘蒙上’了一陣陰影。
水底下的龐然大物蠢蠢欲動,可最終那些觸手抓不到人,只能不甘心地潛入深海之中,消失無蹤。
半空中。
年輕的一對男女目光警惕地看着腳下看似平靜的海面,並沒有放鬆警惕。
女子最先出聲:“無樺,我們先離開這片海域。”
“嗯。”
“……”
兩人足足飛了一個時辰,期間離海面一直保持着數百米的高度。
等確定完全安全後,兩人這才放緩了速度。
林驚月小心翼翼地將剛得到的水心七色蓮收進儲物袋,轉頭對無樺露出一抹微笑:“都採集完了,我們回去吧。”
無樺點點頭:“嗯。”
林驚月的心情很不錯,自己所需的最後一味的藥引,耗費這麼大的力氣,終於收集到了。
兩人踏風而行,穿梭在雲海之間。
“等回去要拜託子安找兩個九品煉丹師,幫忙煉製出陰陽兩儀丹。”
“那你下一步,是不是要回……那裏了?”
林驚月擡頭眺望着遠方,輕嘆一聲:“嗯,也該回去了。”
而無樺看着身邊的林驚月,脣瓣微動了下,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趕了幾天路,兩人來到了仙蓬域落腳。
“無樺,趕了這麼久路,我們稍微在這裏休整半天,再回崑崙域。”林驚月興致勃勃地拉着無樺走進仙蓬域的一座臨海城池。
無樺張了張嘴,可目光下移到被牽着的右手,半邊身子都僵硬得很,直到被拽進了城中,周圍人流多了起來,神情才慢慢恢復了些許,只是仍有些心不在焉。
林驚月像是全然不知,瞧着大變樣的仙蓬城池,不由得感嘆一句:“說起來,仙蓬域也許久未來了,不知道這裏的仙人醉是否還一如當年回味無窮。”
“那邊有間酒肆,無樺,不如我們去那裏?”
無樺微低着頭,有些含糊地應了聲。
……
此時。
北斗祕境內。
某處密林裏。
段玉言坐在樹墩子上,一臉無語地看着正在搗鼓陣法的容疏:“你這個法子行得通嗎?”
距離進入北斗祕境開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半個月來,七星壇只發現了一個,可惜被旁人先得手了。
容疏三人來得遲,七星壇所積累的七星靈氣已經被消耗殆盡,不足以再支撐下一個築基修士突破金丹。
容疏信誓旦旦地說:“我大師兄跟我說的,每次祕境開啓,七星壇的方位都會變化,這其中定是有着某種陣法支撐。”
“有陣法的運作,就一定暗藏規律,只有找出規律,就能看穿七星壇所隱藏的位置。”
“你就算不信我,也得信我大師兄吧?”
段玉言翻了個白眼:“我自然是不敢質疑冷師兄的,可你陣法造詣不是半桶水嗎?”
容疏聞言,驕傲地輕哼了一聲:“哪有!我陣法一道師從我大師兄!”
“我跟大師兄學了兩年陣法!”
“哦,你上個月小考煉製陣法當場炸了。”
“我大師兄陣道無雙!天下一絕!”
“哦,你上個月小考煉製陣法當場炸了。”
“……”
容疏陰惻惻地盯着段玉言,掏出一張爆破符:“……你再說一遍,我現在就把你炸了!”
(╬▔皿▔)╯可惡!
絕交!必須絕交!
迫於武力威脅,段玉言只好把嘴巴給閉上。
可他的雙眼是自由的!他依舊從眼神上居高臨下的鄙視某人!
容焰默默在一旁看着兩人,也隨時戒備着四周的動靜。
折騰了兩個時辰,容疏手中的陣法忽地發出一道亮光。
亮光像是煙花般炸開,像是火星子一樣的光點漸漸有規律地繞着陣盤漂浮旋轉。
“有反應了!”容疏眼睛一亮。
段玉言和容焰兩人見狀,便趕緊湊了過來。
容疏撥弄了下陣法,確定了位置,伸手一指:“那邊那邊!那邊有七星壇!”
三人立馬行動起來,趕往七星壇。
一路上,容疏三人小心謹慎地隱藏蹤跡,生怕碰到旁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萬萬沒想到……
當容疏三人來到七星壇附近時,卻看見七星壇上有人影走動,甚至已經有人打坐入定了,明顯就是在試圖突破。
容疏小臉一垮:“嘶!有人先過來了。”
“是司家的人!”段玉言看清楚七星壇上正打坐入定的那人,臉色一變,立馬催促着容疏兩人跑路:“趕緊走趕緊走趕緊走!”
下一秒,容疏三人周圍驟然亮起了陣法的光芒。
一道光罩將三人都牢牢罩在其中。
“那邊的道友,既然來了,不現身一見麼?”
有四人自七星壇上退了下來,走向容疏三人這邊,只剩下一個人在閉目打坐,吸收七星靈氣。
其中,一名腦後扎着如同蠍子尾巴的長髮男,目光掃了眼容疏三人,面上輕蔑一笑:“不用緊張,這個陣法只是個困陣,想請三位道友先在裏面坐上一時半刻,我等藉助七星壇結丹成功後,自然會放人的。”
四人都下意識覺得能看到容疏三人氣急敗壞的模樣,可下一秒——
段玉言鳥都不鳥蠍尾男,扭頭看向容疏,撇撇嘴:“就說你陣法半桶水吧!都沒發現已經入陣了!”
容疏不甘示弱地回懟:“你不也沒有發現?”
“我又不是陣法師!沒發現也都不丟人。”段玉言一臉理直氣壯。
容疏逐漸陰陽怪氣起來:“是呢是呢,每次都被區區陣法困住,一點不丟人啦~”
這番話無疑是在提醒段玉言,他們之間‘美好’的初遇瞬間。
段玉言被激怒了!
“我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
“呵呵!你以爲你就是什麼好鳥嘛?我早就想揍你了!”
“來呀!”
“直視我呀!崽種!”
司家這邊的四人一臉懵逼,相互看了看,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是鬧哪樣?
怎麼突然內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