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船後,風凜便第一時間御劍往天衍宗的方向趕過去。
路上,風凜腦中的思緒繁雜。
他不知道等回到宗門後,要如何跟師尊他老人家交代。
軟軟死了。
秦遠下落不明,可能大概率死在了北斗祕境內,還是被軟軟害死的。
而跟着軟軟一同去中州的霍亦寒,同樣下落不明,說不定也是被軟軟身邊蠱惑它的邪物給害死了。
曾經,他們一峯四弟子,全是宗門內人人驚歎的天才弟子,備受矚目,風光無限。
可如今卻物是人非,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師尊之前給秦遠三人點了魂燈,希望……還有人的魂燈還沒有滅吧。”
風凜之所以這麼着急地趕回來,也是爲了見到魂燈,確認一眼兩位師弟的情況。
至於餘軟軟的……想必師尊可能也知曉了,他也要回來告知一聲師尊。
多日後,風凜見到了天衍宗的山門。
路上的各種糾結和掙扎,在見到宗門的那一刻,忽然便鬆了一口氣。
罷了……
總歸要面對的。
只是,在風凜踏入天衍宗之後,一直貼在他身後隱藏起來的符籙亮起了一抹光。
緊接着,一個發光的留影石從中飛了出來,直直地朝天上飛去——
一瞬間閃過的光亮,吸引了附近的天衍宗弟子門的目光。
很快,留影石便自動播放出了一段錄影,上面清楚的出現了餘軟軟的那張臉。
風凜擡頭見到這一幕,眼神止不住地驚訝:“這是……當時留影石裏面的畫面?!”
到底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留影石突然出現?難道容疏也來了?
風凜環視四周,可根本沒有察覺到容疏的蹤跡。
沒等風凜搞清楚此時的情況,天衍宗的宗門長老們得知發生了變故,都紛紛趕了過來,便見到了剛離宗不久的風凜又回來了。
此時,風凜正好站在留影石的下方,這很難不讓旁人猜想。
“風凜,這是你做的?”
“不……”
風凜剛想開口否認,一名長老便指着他的後背驚呼出聲:“你身後貼着這是什麼?”
風凜神色一凜,連忙伸手往身後一摸,就摸到一張自燃起來的符籙。
看着手上逐漸消散的符籙,風凜眼神變幻不定:“符籙……這是什麼時候貼上去的。”
此時,風凜也漸漸回過味來了。
留影石的影像在容疏他們手上,所以現在這一幕定是他們在自己身上做的手腳。
自己剛回宗門,留影石裏面的畫面就曝光在了整個宗門的上方。
這是……想要軟軟身敗名裂,爲容疏出氣了。
而這一路上,他竟然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是容疏?還是她的師兄師姐乾的?
“這畫面上的是軟軟師姐?她不是去中州了嗎?”
“咦,還有秦遠師兄也在上面……”
有些近十年剛入宗的新弟子不清楚餘軟軟和秦遠是何人,但也聽說過澤玉仙尊座下有一名女弟子早年被中州的神祕大勢力看中天賦,然後帶去了中州學習。
宗主峯上。
天衍宗的宗主明軒正在聽着各峯長老的彙報,可在這時候,也注意到外面留影石畫面的動靜,不由得飛身出去。
於是,在所有人震驚又疑惑的目光中,他們看到了——
餘軟軟上一秒還對着秦遠親親熱熱,下一秒卻利用一個詭異的祭壇,將秦遠控制了起來。
秦遠一臉的不可置信,身上的修爲實力在快速流失,整個人從一個翩翩君子,一下子被吸乾了血肉,整個面孔變得皺巴巴的,很是可怖。
“餘師姐這是在做什麼?這是什麼邪術?”
“天啊,好可怕啊……秦遠師兄被餘師姐給害死了?”
“不會吧,想不到餘軟軟表面善良天真,竟然對同門師兄下狠手,她根本不配成爲天衍宗澤玉仙尊的親傳弟子!”
“……”
所有長老和弟子都長着眼睛,都不瞎。
眼下的這一幕幕都看在眼裏,長老還有所剋制,可底下的弟子們都議論紛紛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明軒看着留影石的動靜,臉色很不好看:“先把留影石毀掉,宗門大比在即,絕對不能傳出有損宗門名聲的醜聞。”
言罷,幾位長老便飛身出去,想要收回留影石。
可就在他們要接近的時候,留影石內涌現出一股衝擊力,輕而易舉就將數位長老掀飛了出去。
這時,留影石裏面突然傳出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天衍宗弟子餘軟軟,因資質尚可,被觀心書院破格收爲書院弟子。”
“可此女在入院期間,不思進取,多次藉助邪門歪道吸取同院學生修爲,奪取他人靈根,壯大自身,更是在北斗祕境內對昔日同門師兄下殺手。”
“經書院高層決定,將餘軟軟此惡誅滅,以正院風。”
“吾乃觀心書院院長,天衍宗諸位若有異議,大可來中州尋老朽。”
隨着留影石裏面的聲音消失後,留影石的畫面緊接着又是一變,開始陸陸續續將餘軟軟這些年在觀心書院的“惡行”都公之於衆。
一件件,一樁樁,都觸目驚心。
“天啊……餘軟軟竟然害了這麼多人。”
“餘軟軟是個邪修吧!十年前她就勾搭上了邪修的少主,當時無極峯的玉澤仙尊還保了他,還稱她不知情……我呸!”
“她這比邪修還邪修,普通邪修可沒有這等隨意奪取他人修爲的邪術。”
“當年,無極峯不是還有一名同去中州的女弟子嘛,好像是叫容疏的,人家中品雙靈根,結果在離宗當天,竟然一舉突破築基,打敗了餘軟軟這個所謂的天才,當時我還覺得不敢相信,現在算是知道原因了!”
“就是,合着餘軟軟的靈根和修爲都是‘偷’來的,碰到容師姐這種腳踏實地修煉出來的,自然就打不過了。”
這一日,整個天衍宗都沸騰了起來。
就連別宗的人,在收到風聲後,也過來看熱鬧了。
留影石打不掉,還在一直循環播放着這些畫面,像是要將餘軟軟死死地釘在恥辱柱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