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一陣嘈雜的手機鈴聲響起。
縱裏強忍着睏意，半眯着眼睛起身。
手不停在牀頭摸索手機，拿近些，點了接聽。
“你怎麼還沒來啊！老週一早上過來就心情不好，然後好像是找你來着。”姜也焦急地盯着周翔的辦公室
“嗯……”她被姜也的聲音吵醒了幾分，看了眼手機，驚了。
“天啊……十二點了？”
“對啊”姜也大膽猜測道“你不會還沒起吧？”
縱裏抿抿脣喪氣的嗯了一聲。
“我……！”姜也嘆口氣，憂心猜測道“昨天晚上的應酬是不是不太好啊，不然老周怎麼會一早上就找你，脾氣還特別大，把陳清都給罵了。”
“嗯……”縱裏揉了揉快要爆炸的腦袋，迷迷糊糊地說了一聲“結果還行，過程不太好……。”
姜也剛要說什麼，被縱裏輕聲打斷“我收拾收拾就過去了，放心吧。”
掛斷電話之後，縱裏便下牀開始收拾，她對着鏡子看了看，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白色衛衣！
對！
忘了周翔說以後不讓她穿休閒的衣服。
縱裏煩悶地翻了個白眼，這個老東西要求還真的多。
沒辦法現在還得在總裁室繼續找線索，她只能不得已換上精緻卻不舒適的衣服。
到公司之後，縱裏並沒有第一時間到周翔辦公室，而是放好包包後，直徑去找了姜也，手裏還拎着自己特意到別的區給她買的甜品。
“喏……”縱裏將甜品放在她的桌子上，隨手拽了個椅子坐下。
姜也拿起盒子看了一眼，驚喜的目光一覽無餘“你特意跑到別的區買的?我問過這邊的店，沒貨啊。”
“嗯……”縱裏不以爲意地點點頭“這有什麼好震驚的，又不是去別的市，你一個孕婦，當然得想喫什麼就喫什麼了。”
此話一出，姜也愣了一下，她想起自己也和劉密說過。
可他只是說等有貨再去買，一個甜品沒必要跑那麼遠……。
面對這樣的反差，姜也心裏像是被默默刺了幾下，可這疼，她只能自己忍，不能再讓縱裏爲這些小事擔心。
姜也忍了忍眼中的淚水，拾起笑臉“那你這爲了我，一上午不見人影，老周那邊不會發火吧。”
“會吧……”縱裏不屑地笑了一聲“但也不是因爲你，無所謂，反正他現在還需要我，不會怎麼樣的。”
“你跟這幫老奸巨猾的狗男人相處，可得照顧好自己啊……。”姜也看向她還是忍不住擔心
縱裏點點頭輕嗯了一聲。
“這平時就夠美的了，稍微一打扮就……有點過分，說實話也不能怪他們。”姜也從上到下仔細打量她一番，發出內心的感嘆道。
縱裏“……。”
“那你喫吧”縱裏指了指周翔辦公室的位置，坦白道“我去捱罵了。”
姜也無奈地笑了笑，目送她離開。
縱裏站在門口，輕咳了一聲，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落下。
“咚咚咚……。”
“進來吧”
“周總，你找我?”
周翔擡起頭眼神微微亮起，即使每天見她，但還是美得眼前一亮，他收了收怒氣，質問道“你怎麼回事?”
“我……怎麼了？”縱裏裝傻道。
“你少給我裝傻，我承認你是美的出衆，但也不是完全不可替代。”
周翔不依不饒繼續道“別人買笑，你買清高？縱裏你是怎麼想的？知不知道昨天的合作很重要？”
聽到這，縱裏微低着頭眼神變得異常鋒利，語氣也冷了半分“結果是好的，就不行了嗎？”
“一朵花是供人欣賞的，不是扎人的，懂嗎？”周翔氣地站起身來，剛要繼續說些什麼，卻被縱裏打斷。
她擡起頭，目光毫無波瀾卻異常堅定，神情冷傲的讓人無法靠近“誰說花一定要供人欣賞？我偏要綻放，但我只爲自己。”
說完，她擡腳要走，卻不由得想起昨天面對宋侍言詢問時，自己信誓旦旦的樣子。
有些事，既然管了，就要管到底，不能半途而廢。
想到這縱裏逐漸恢復了理智，她無力地抿了抿嘴脣，妥協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周翔見她如此激動，便也沒再說其他的，只是讓她好好想想，應該拿出什麼樣的態度。
走出辦公室，縱裏的情緒卻一直沒有緩解，周翔的話彷彿時時刻刻縈繞在她的耳邊。
不，應該說，從小到大，這個標籤就一直貼在她身上，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甩不掉……。
在她還小的時候，左鄰右舍閒嘮嗑時便總是會捎上她當個話題，彷彿沒有她這個人，沒有這些話，他們彼此就無法認同對方的觀點一樣。
似乎只有這樣大家的方向纔是一致的。
“縱裏這孩子真是怪可憐的，從小就沒了父母。”
“好歹是肇事的車主賠償了錢，要不然這孩子可怎麼辦啊。”
“不過也沒事，這小姑娘遺傳了她爸媽的基因，長的跟月亮上的小仙女似的，到時候嫁個好人家，不愁喫穿。”
“上學？誰有錢供她上學啊，錢都給各家分了，能對付到她成年義務教育就不錯了，再說了小姑娘，學習再好也沒什麼用……。”
這些話還在耳邊歷歷在目，縱裏以爲自己已經夠強大了。
她本以爲，自己不會在乎這些的。
可她錯了，有些傷害，會在心裏紮根，野蠻的生長……。
她還沉浸在過往的悲傷中，絲毫沒注意到姜也已經悄悄站在後面，注視她好久了。
姜也嘆了口氣，等的有些不耐煩，擡起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嗯……”縱裏遲疑地轉過頭，看到她的那一刻，面容纔開始緩和詢問道“怎麼了？”
“沒事啊，我看你從老周辦公室出來就不太對，過來看看你……”說到這姜也遲疑了下。
小心翼翼的繼續問道“他……是不是說了很過分的話啊，你平時很難對別人有什麼情緒的。”
縱裏眼神閃爍不定，微微垂下眸子，故作輕鬆道“沒事啊，可能有點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