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決定固然明智,但如此畏首畏尾,未來又如何前進,又是何其不智!”
他望着幾人離去的方向,面上逐漸收斂,不覺冷笑出聲。
申道言身體發寒,心中悚然一驚,這才明白對方的真實想法,他四處張望,想要尋求認可,卻望見了宮守誠如出一轍的冷笑表情。
他心中不禁顫慄,還好有同樣恐慌的韓秀欣望來的眼神,才讓他內心一定。
申道言冷哼一聲,扭過頭去,韓秀欣摸不着頭腦,神情有些慍怒。
齊休表情冷淡,與宮守誠往來的目光稍一對視,便不着痕跡的移開。
“你們先看這些資料吧”康泰年眼神中隱有懷念,手指一揮,桌面上出現一頁頁的資料。
“這些可是500人議事會中的內部資料,一般不對外開放,只是你們的第三次測試與其有關,所以破例一會,只是之後也要.......”康泰年住口不言,留給衆人想象的空間。
齊休眼神凝重,與第三考覈有關,那不就是他一手炮製出的犬人,有關的話,莫非......
他目光注視,資料一行行映入他的眼簾。
“檔案一”
“三年災難後,作爲新紀元的起始,‘我們’依靠‘目錄’建立了根據地,就在這時,那個出現了”
“城市資源有限,建立各大車隊,並修築了公路,那天新手小張開着卡車路過,神情緊繃的他卻聽到某段歌聲,他覺得有些熟悉,沒有理會,回到城市”
“第二回經過,小張有些放鬆,無人的公路再度響起歌聲,無聊的他細細傾聽,並在努力回想中,卡車到達城市,這次他選擇上報”
“小張被罵了一頓,怪他浪費人力,小張心中不甘,打算找到真相”
“第三回,小張再度路過那裏,就此消失,不見蹤影”
“城市衛隊久候不歸,前去尋找,未果”
“後續卡車司機陸續上報路過某段公路,會聽到歌聲,但據各人證言,路段並不一致,其後大批消失.....”
衆人面色蒼白的從資料中擡頭,申道言勉強一笑。
“這是編的故事吧.....”
“這是真實發生的事”康泰年目光冷峻,毫不猶豫地斷言,他望着衆人的目光中帶着寒意。
“我們將其命名爲‘無人公路的歌聲’”
“根據測試,聲音所在地並不存在,而且會越來越像傾聽者死去的親人聲音,內心會出現某種衝動,一種想要不斷靠近渴望”
“測試者無一例外,都會迷住心智,不顧一切的走向一處,最終消失”
康泰年面色沉重,想起那一幕。
“讓我去........”
“讓我去!!!”
“我的親人在等我!我要去找他們”測試者神色猙獰,爆發巨力,快速奔跑着離開衆人視角,只是拐了個彎,就消失不見。
“解決辦法:不去傾聽,堵住耳朵,在憑空鳴起的歌聲中呆滿3個小時”
“下面還有,接着看”康泰年語氣低沉。
齊休低頭再度查看。
“檔案二”
“小王是城市建設中的一員,某日他感到某種視線,他沒有注意,因爲他自矜英俊,心想沒準是某個暗戀者”
“護衛隊很重視,對房屋的大小角落仔細搜查,毫無收穫,他們只得灰心喪氣的宣佈收隊”
“隊長卻見小王有些神情呆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他不覺有些憤怒,他們可是在冒着生命危險在進行偵察”
“你在想什麼?隊長強忍憤怒問着對方”
“小王脖頸僵硬的緩緩轉了過來。眼神迷茫片刻,臉色化作慌亂,口中主動承認自己是在假報情況”
“隊員們都很憤怒,略作薄懲之後乾脆收隊,隊長面容陰沉,隨後隊員坦言自己覺得不對勁,小王的神情分明不對”
“隊員們覺得大驚小怪,隊長隨後有事先行離開,實際卻是悄然回返,打算看看情況”
“隊長到了旁邊的屋子,和屋主人說明情況,對方感到害怕,快速離開居所,由於房屋隔音不好,隊長能聽見小王正在屋內和某人講話”
“隊長很疑惑,他們剛搜查過屋子,無人隱藏,而且他也很快返回,路上也沒看到他人進入小王屋子”
“那麼他是在和什麼對話......”
“隊長毛骨悚然,一時不敢瞎想,耳朵卻越發緊緊貼住牆壁,他嘴角卻露着怪異的笑容”
“小王在和某種東西談論自身近況,隊長神情專注,但對話卻並不持久,對話內容開始指向了他”
“那人還在聽,真是的!平常工作中就一直在糾纏,真想讓他去死!”
“呵呵,不用擔心,他很快就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向你道歉”
“謝謝你,不過你是.....?”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隊長心頭髮寒,他感到了某種視線,額頭出汗,連忙跑出屋子”
“第二天,小王死到了家中,隊員們根據情報,鎖定了他們的隊長”
“隊長,你在嗎?隊員們敲着隊長家的門,無人迴應,但是,他們明明聽到隊長與人對話的聲音......”
“每天工作,工作,這些蠢貨還整天找我!真想讓他們去死!”
“呵呵,你最好的朋友會爲你解決這個問題~”
“又一天,隊長死在了家中,隊員們人人自危,脾氣暴躁,拒絕與他人接觸,將自己關到家中”
“因爲他們感到了某種視線......”
韓秀欣打了個寒蟬,小腦袋左右掃視,眼神驚恐。
康泰年冷淡開口,話裏帶着某種血腥。
“經數度測試,這種視線會出現在心有怨憎的人身邊,還可以引發他人心中恨意,從而進行傳播,視線並不存在,或者說只存在測試者眼中”
“我們將其命名爲‘不存在的視線’”
“解決方案:強制使傳播途徑流經之人同處一物,限制他們的行動,麻痹他們的情緒,維持一天後,視線消失。”
康泰年又想起當年那幕。
同居一室者,眼神彼此憎恨,猶如血海深仇,可他們明明之間毫無聯繫。
它們面色扭曲,互相用無力的肢體碰撞,頭顱相撞,張嘴想咬,卻被繃帶限制,如同一個個惡魔,地獄之景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