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醬真是冷淡呀,把我想的那麼壞”空嬉皮笑臉的回答着,那張原本顯得陰沉的臉上露出開懷的笑容,而後,它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眼將外露的情感全部吞噬。
“我也是有自己的考慮的,至少我會試着正面擊殺你一次,那是作爲朋友最後的恩惠”
空的臉上毫無表情,如同沉默的雕塑,只是它的身上卻逐漸溢出冰冷的殺意,手中的黑色長棍閃爍着幽光,暗紅的尾巴彎曲着對準這邊。
“.......青手”
英低語着,兩側的翅膀微微擡起,比真實的手臂更加活靈活現的青色臂膀赫然出現,纖毫畢現,連同毛孔也一併模擬,五根手指緩慢展開,對準敵人。
空氣中響起了噼啪作響的聲音,英的鼻息有一瞬間變得粗重,而後再度緩和,而空手中的黑棍則斷成兩截,金色的毛髮有些發灰,轉瞬又煥然一新。
兩者再度凝視着彼此,眼中帶着深沉,顯然它們之前已然交手過數次,只是一旁的曼可妮卻無法察覺到,只能隱隱感覺到風有些猛烈的樣子。
曼可妮神情嚴肅的看着兩者之間無聲的交鋒,青綠眼眸深處隱有擔憂,但她卻壓住那份不安的情感,她要相信這個願意接納他們的王獸。
彭!空雙手一揮,手中的短棍成爲粉末,隨風而去,它臉上的冷漠隨之褪去,眼中帶上笑意,而後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這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哎呀,果然哪怕我是個猴子也不會用棍,更別說這玩意質量也太差了”空嘿嘿一笑,然後嫌棄的說了一句,“倒是老兄你過的自在,還找到一個銀髮美少.....女?”
空還正調侃着一臉嚴肅的英,只是它看着曼可妮,眼中逐漸帶上詫異,語氣也變爲困惑,它撓撓腦袋,臉上露出古怪之色,驚疑的目光在兩者之間反覆劃過。
“不會吧.....不會吧!”空大叫一聲,然後顯眼的後退兩步,用憐憫的目光看着英,那種眼神讓英十分困惑,心中有莫名的火焰升騰。
“那可是老婆婆呀!雖然是異國,還是銀髮,但超過五十什麼的,簡直是大媽中的泥石流了,鷹醬,你竟然是戀母的孩子嗎?!”
英泛金的眼眸瞬間冷下,它無聲的嘆口氣,這個傢伙到底在說什麼,以爲會說出其他話語來動搖自己的心智,結果這算什麼?
曼可妮的面孔不知不覺變得僵硬,她一動不動的緊頂着嬉笑不止的空,瞳孔變得無神,她執着而持續的注視着,心中滿是異樣的情感。
她倒是不在乎對方說自己的年齡,畢竟她只是外表看着臉嫩,其實已經活過大半輩子,早已不會爲那點小事在乎,她感到驚疑或者驚悚的是另一個的問題。
爲何....爲何眼前的這個傢伙說話的口吻這麼像人?
她的心中只有這樣的疑惑,那副嬉皮笑臉的姿態像極了還未發生大災前社會上的普通青年,他們肆意驕橫,遊蕩在大街小巷,口中說着粗鄙的話語,自言走在追逐自由的道路上。
那樣的它們被突如其來的災難所打倒,放棄了口頭輕佻的話語,披上軍裝,眼神變得堅毅,爲了人們的未來而不懈努力,那是他們早就放棄的形象。
“莫非你是人——”她忍不住對着空發出疑問,但她的話語卻被打斷了。
空冷淡的向這邊瞥了一眼,嘴角勾起陰冷的弧度,一道青色的手臂倏然擋在她的面前,英用威嚴的目光注視着露出嘲笑的空。
“她是我的部下,不准你對她動手”英語氣平靜的宣告着,曼可妮這纔回過神來,身上的寒毛後知後覺的立起,心中即覺得惡寒,又感到了溫馨。
她青綠的眼眸深處的灼熱情感隨之淡去,大腦隨之變得冷靜,然後再度看向空,眼中帶着戒備和釋然。
是她錯了,那樣會毫不猶豫的殺戮他人的傢伙即便真有人的記憶,那也是最惡劣的人渣,他們只會無視律法,踐踏着他人的幸福。
“真是溫柔呀,鷹醬,我也是有些急躁了,被認爲是那種污穢的東西竟然是這麼令我不快,哈哈,我也尚不成熟喔!”
空繼續凝視着這邊片刻,而後帶着邪惡的笑容搖晃着腦袋,無視露出嚴肅表情的兩人,而是旁若無人的開懷大笑着。
英眼神發沉,這個傢伙越發癲狂了,哪怕在自己眼前也會露出這副姿態,它側目看向面容肅穆的曼可妮,嘴角微微彎曲,心中有些觸動。
這還是第一次在那個傢伙的力量威懾下還會和自己站在一塊的傢伙吧,不過究竟是隻能相信自己還是.....別的呢?
英的心中不由升起有些陰暗的猜想,如果只是爲了她的族羣,那麼這副姿態就在正常不過了,畢竟自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我會好好利用的”耳畔,空隱有深意的話語響起,英擡起臉,空的視線朝向曼可妮,後者身體一抖,卻依舊用堅毅的目光面對着那傢伙越發險惡的笑容。
英止住思考,兩隻青手緊緊相握,一圈青光籠罩住曼可妮,而後它再度看向詭笑的空,只要這樣以來,除非自己倒下,沒有人能打破那層屏障。
因爲那與自己的性命緊緊相連,至少在這一刻,它不會去懷疑對方。
空的身影消失,它雙手彎曲,如同爪牙,身後的暗紅色尾巴也隨之突進,它漆黑的瞳孔深處閃過血腥的氣息,撲向了茫然不覺的曼可妮。
英的腳掌用力,青手瞬間伸長帶動着它的身體前進,與狂笑的空碰撞在一起。
轟!!!
八百米的紅色蠻牛身體一橫,明亮的火星砰然而起,將撲來的數道身影淹沒,片刻後,只有少許黑灰落下。
踏踏踏,急促而有序的腳步在大地上接連響徹,面容冰冷的軍裝人士手中持着利刃避開對方突進的方向,不時響起的吼叫聲在大地蔓延。
外出剿滅的士兵們遇到了突然出現的兇獸羣,它們如同早有預謀一樣的將它們隔開,而後鍥而不捨的對他們發動了進攻。
原本特化了防禦的衣服此刻只剩少許布條,它們零散的落在身上,勉力維持自己的職責,皮膚上滿是細小而繁密的傷口,本已縫合的血痂處再度溢出鮮血,心臟在劇烈的跳動。
壓榨着僅有的體力,不將目光從眼前離開,他們舔舐着早已乾枯的嘴脣,面孔卻格外的平靜,那是早就做好了覺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