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連這也不懂,真虧你能進來這裏”雖然話語聽上去辛辣無比,卻會陪我一起學習。
我有朋友,總是笑着搭話的朋友。
“好了,到此打住,不要着急慢慢來吧”會在爭吵發生時,向雙方搭話的老好人。
所以,直到那一天之前,我都是最幸福的人,是的,直到那一天之前.....
洛西睜開了眼睛,身體的各處傳來酸澀的感覺,皮膚表面腫脹瘙癢,渾身使不上勁,腰部嘗試用力翻起,卻始終爬不起來,只能粗着氣徒勞的看着上空的深色花紋。
“.......”想起來有些懷念的往事,被歲月磨礪的這副軀殼也像沉浸在過去一樣,渾身充斥着酥麻感,胸中涌動着足以稱之爲欣悅的情感。
咚咚咚,拉下的布處傳來有些沉悶的敲擊聲,洛西目光一凝,有些發散的思維頓時凝聚起來,這一回,也許是適應了的緣故,他的身體很快就爬了起來。
“請進”他發出有些低沉的聲音,催促來人入內。
一道顯得十分壯碩的身影走了進來,來人的臉上帶着幾分惆悵,看向洛西的眼中有些愧疚。
而隨着來人的到來,帳篷之內頓時顯得有些狹隘,洛西凝視着對方的面孔,原本冷峻的面孔越發冰冷,他不發一言的直直盯着眼前的人。
“......抱歉”來人深深的低下腦袋,緊抿的嘴脣透露出他深深的悔意,洛西目光渙散,那道身影頓時從記憶之中浮現,他只有拼盡全力才能壓下那種情緒。
“李默呢,爲何他不來見我”洛西強裝着鎮定,詢問着不在這裏的另一人,竭力不讓自己的虛弱暴露出去。
“他的覺悟要比我更高,所以他並不祈求你的諒解,而是直接投入到自己能做的事上,真是....了不起”來人語氣複雜,宛如見到了耀眼的存在,聲音之中帶着遲鈍。
“所以,你就來尋求我的諒解了,這樣,你的內心就會變得好受,對嗎,許印?”洛西得話語一字一頓的說出,臉上帶上瘮人的冰寒笑容。
許印雙眼開闔,眼中毫無平日的豪氣,而是一個被沉重感壓垮的普通男性。
“我....很抱歉....因爲我的失誤.....”許印的嗓音滿是顫抖,眼神滿是動搖,而見到他的這副模樣,洛西反而覺得越發刺眼。
“那是再普通不過的事,你該在意不是這種小事吧,你有需要履行的責任,所以....不要爲此道歉,那是你該揹負前進的東西啊!”
即使下定決心要冷靜的對待,可說到最後,洛西的語氣還是忍不住變得粗暴,眼中滿是憤恨和怒火,光是抑制心中的憎恨就已經到了極限,所以他纔會將權力全部交出去。
“我從一開始就很討厭你,無論是你的行動,還是你的想法都和你的老子一模一樣,你也只是看起來文雅,暗地裏卻是傲慢自大,看不起旁人”
“別人要做什麼是他們自身的自由,蠻橫的干涉他人這種事可是很嚴重的,即便出於好意,一旦對方因此最後迎來悲慘的結局,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去接觸”
“說什麼感激你們,其實是很妒恨這邊的關係,結果反而推着對方走向絕路,那種連知曉一切之後的絕望也不知道的小屁孩就不要輕易擔負別人的人生啊!”
話說到中途,洛西的話語就變得迷亂,說起了與對方無關的話題,他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跑偏的思緒轉了回來。
“只憑個人的情感做出決斷,自視公正的行爲只是在犯罪而已,我如此,你也如此”
洛西沉重的眼眸看向沉默不語的許印,記憶中那沉悶而壓抑的過往再度在記憶的一角緩緩浮現,那是他和許矛生,以及另一個好友的關係破裂的初始。
自大山中走出,不善言語,總是露出高傲表情的鄉村少年許矛生。
家學淵博,平素總帶着微笑,有着文雅的氣質,朋友衆多的富家子弟楊曲。
以及總是懶散度日,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努力,總被時間追着跑的平凡人洛西。
三者當時考上同一個大學,並且還在同一個教室,試着搭話之後,卻發現意外的合拍,在接觸一段時間後成爲無所不說的摯友。
而當時的國內環境並不算好,外面對灼夏實行各項封鎖,社會之上涌動着戰爭的氛圍,人們既躁動又擔憂,所以那段時期義務性的軍事化訓練也變得極爲普遍。
體育課能與文化課佔到1:3的比例,在當時一向看重學識的灼夏國也算前所未有之事。
這樣一來,在年輕的他們眼中極爲苛刻的訓練就讓他們整日疲憊不堪,心靈都變得麻木,這樣一來,想要追求刺激也就自然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受世界上的局勢影響,在當時緊繃的氛圍之下,他們的學校之中某段時期忽然流傳起某個兇案,那是一個到處殘虐動物的事件。
據說是某個學生在外漫步時發現的,靜謐的夜晚忽然聽見淒厲的叫聲,正值無聊的他悄聲前往,卻發現有人正在折斷小貓的手腳,還發出有些毛骨悚然的笑聲。
思考片刻,他決心先行離開去報告巡邏的人,結果,在他帶着人回來之後,那裏卻只剩下一些血跡,無論是人還是貓都不復存在。
巡邏的人四下查找,找到了一些散落的毛髮,但這種小事不值得他們在意,在告誡學生一番,他們就收隊迴歸了,學生敗興而歸,將這個事件告訴了周圍的人。
“.....不過,據那人說,雖然因爲天色有些暗,但他記得那人好像穿的就是我們學校的校服”洛西一臉神祕的對着兩人說道,眼中閃動着興奮之情。
“哦,這樣”許矛生不感興趣的將頭轉到一邊。
“.....與我們沒關係吧”楊曲思索片刻,而後搖了搖頭。
“不!你們想啊,那可是兇手,雖然還沒對準人,但總有一天那份暴虐會按耐不住,到那時...嗯哼!”洛西得意的笑着,話語中滿是肯定之意。
許矛生不發一言,而楊曲的表情卻莫名有些沉重,他眼神怪異的望着洛西,讓後者不由摸摸臉,覺得十分奇怪,兩人這是怎麼了?
但轉瞬間,他將這份疑惑壓到心底,再度興致勃勃的開始說話。
“所以,讓我們來找出那個兇手吧,讓他主動去認罪!”
“你說真的?”楊曲的眼神有些嚴峻,還帶有一絲不悅,顯然是對洛西主動冒險感到不滿,畢竟他平時就是一個很穩重的傢伙,自然會對這種行爲感到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