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潔而純粹,是美好的化身。
輕柔的足尖落下,如同水幕一般蕩起陣陣波紋,一圈圈的霜氣自虛空中誕生,先是一點,繼而是一團,將大地染成白霜。
遠處有四道身影正在相對而立,女子與惡魔,男子與女子,無人可以發覺悄然接近的少女,她的臉上不由浮現欣喜的笑容,神情中帶着絲絲不安。
應該如何與他對話,對話時又應該展現如何的姿態,怎樣才能讓他進一步接納自己呢?
她冥思苦想着,卻掩飾不住內心的雀躍之情。
她壓抑着自己因此變得躁動不已的心情遐思着,視線盡頭的那道身影越發清晰,是那麼的美好,純潔,她的臉上不由浮現笑意。
至於旁邊的幾個東西,雖然有些熟悉的氣息,但那對她而言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世間的一切都會迎來消亡,唯有她可以在最後的終點靜心等待。
只要確保了那個結局,她就不會在意少少的.......少女忽地頓住,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臉龐變得僵硬。
原本金燦燦的眼眸驀然黯淡下來,扭曲而狂躁的笑容在臉上升騰而起,如同霜華的眼珠直勾勾的看向遠處,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冰冷而霸道的氣勢纏繞在周身,原本如同水仙一般的存在,頓時劃作吞噬一切的漩渦。
“那是屬於我的東西,是緹亞的東西!”她低語着,聲音中帶着強硬和憎惡。
那隻手,那隻卑劣的,骯髒的,簡直是污泥的雜物竟敢抓住她的‘珍寶’?!
不知廉恥,污穢不堪,令人作嘔,簡直忍不住想要大開殺戒!嘿嘿嘿。
被玷污了,不乾淨了,那就需要抹除,需要清洗,緹亞只要乾乾淨淨的東西,其他的....全都不要,爲了不重蹈覆轍。
少女的口中喃語着,雙眼變得無神,瞳孔頓時越發深沉和.....幽暗。
她擡起一根手指,對準那個污濁物的脖子,臉部浮現殘虐的笑容,即將見到的血漿和泥流讓她無比歡喜,無論對方是誰,都絕對無法再度復生。
以**魔女的名義!她的眼中光亮大盛,瞳孔深處的金色神光卻忽地一閃,手指頓時一顫,將攻擊的力度略微偏轉。
“這是要去哪啊,姑姑?”
少女心中啐了一口,真是個軟弱的傢伙,竟然還會被那種無聊的東西束縛,她拔高聲音,向着那邊搭話,不然恐怕她們依舊發現不了自己。
畢竟因爲她們就是那麼弱,少女理所當然的想着。
“姑姑,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亂碰別人的東西,這是教訓哦?”
手臂無聲落地,雪莉臉色一變,在一旁的齊休聞聲望來,貝露莎心中一陣歡喜,對其露出自己滿意的笑顏,內心有些得意。
怎麼樣?!
......不對,不是這個氣息。
貝露莎的目光變得冷冽,她視線直勾勾的盯着對方,看着那張臉上的笑容,心中卻越發肯定,那絕不是她所深愛的那個人。
只是一介‘僞物’。
“你是誰?離開這個身體!”
空氣的攻擊瞬間成型,形似雨滴的冰柱對準兩人,只要貝露莎一聲令下,就可以將兩人一併殺死。
“我和他的關係很是密切,就像是鏡子中的圖景,只是有時會倒轉過來,這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你也該明白,所謂異類職業,大多有不小的缺陷,我——”
“這種無聊的話,緹亞纔不想聽!”貝露莎態度越發冷漠,劃破面頰的冰柱十分鋒利,齊休的臉上出現一道大口子,此刻正露出內側的血肉。
齊休眼神一眯,伸手撫摸臉上的傷口,然而,不管過了多久,傷口卻始終沒有癒合,當然,身爲人偶師的他很大程度已經不會失血而死,只是這樣下去,也很危險。
“我是讓你滾,不是讓你解釋,你的話語緹亞全都不在乎,緹亞只想看到那個熟悉的面孔,雖然表情冷淡,卻能感受到那份赤誠.....”
貝露莎的眼中閃過癡迷,隨後,她的面容望向齊休,顯得越發冰冷,如同一柄柄刺人的刀刃,紮在齊休的身上。
“與你這種滿嘴謊話的渣渣不同,緹亞啊,可最討厭像你這樣油嘴滑舌的人啦。”
“相信那種謊話的人才是大白癡,緹亞可是很清楚的,我可是個壞孩子呀!”
貝露莎旁若無人的說着,身上的氣息卻越發高漲,齊休的呼吸變得急促,耳中嗡鳴一聲,眼前有些發黑,他只能看見對方張口,卻聽不見其他聲音。
手背之上忽然爆出強光,數字一閃而過,繼而一副圖案出現在原地,他的腦中出現一抹幻覺。
那是一輪熾熱的明亮大日,祂盤踞於遠在高穹之上的空中,下方是一條渾蒙,變幻不定的浩蕩河流,細細一看,卻是一道身影端坐於河流旁,齊休心中不由一肅。
他的心靈繃緊,等待着對方的反應,然而,他的視角卻在急劇拉遠,而至始至終,那個身影都沒有注視他,只是背對着他,手中則在撥拉着河水。
齊休腦袋一清,無與倫比的清醒感取代了之前的酥麻感,他下意識的摸向臉龐,那裏的傷口早已痊癒,耳旁傳來嗤笑般的聲音。
“真虧你是那位的眷者呢,不過,看起來,你並沒有得到重視啊,所以才連我小小的試探也沒有擋住,險些被我佔據心靈。”
齊休擡起頭,貝露莎正一臉悠然的看着這邊,她揚起手,手掌之上是另一個怪異的圖案
一座隱於暗處的冰山,周邊有無數的水滴,而那副圖案此刻正在熠熠發光。
“這是紋章,是眷者的證明,你也應該有的,作爲與我齊名的三人之一。”貝露莎搖搖手,臉上帶着嘲笑,絲毫不像平日的清冷表情。
他低下頭,看向手背,在那裏是一副簡單的圖案。
一個圓,下方是三道波浪線,如同他看到的那副景象的簡化一樣。
“越是受寵,紋章越是清晰和具體,但相對的,就有不太受寵的。”貝露莎大笑一聲,聽起來極爲愉快,“就像你一樣,只是最低的待遇。”
“那對我們而言,反而是一種好事。”一直保持的沉默的雪莉忽地開口,雖然臉上有些猶豫,但她還是將齊休護在身上,目光肅然的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