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少女,性格軟弱,本性天真,卻是那無光時代唯一的道標。
那是獻祭的光芒,那是祈禱的終音,是不會放棄之人最後的堅守所在。
“所以,當她被憎恨吞噬,被怨念所佔據,那份反轉的姿態正可謂罪之花的具現,曾經是那麼觸動,曾經那麼刻苦銘心,這一刻瞬間化作了絕望~”
琪拉聲音悠揚,語調中滿是欣愉,她伸出手指。
潔白的手指撫摸着眼前雙目無神的存在,她的眼中既有對待珍貴品的憐惜,也有看着神聖之人墮落的愉悅。
“我可是很喜歡那份絕望的,那些被你感動的人,在見到你的身姿後,那內心破碎的聲音尤爲的動聽,簡直就是仙樂。”
“是我親自奏響的仙樂,你不覺得很有趣嘛。”
“一點....也不有趣!”
琪拉的手指宛如被灼燒一樣,猛地收回,燕芍藥的眼神變得有神,其中一道微弱的白芒一閃而過。
“這是.....”
琪拉眉頭一皺,眼神詫異的看向眼前之人。
燕芍藥面容變得晶瑩,蛾眉而瓊鼻,輕薄的嘴脣如同花瓣,周身泛着一層淡淡的光暈,但她的眼中卻滿含悲傷。
“我並非爲了他人,光榮也好,讚美也好,那都是與我並不相襯的東西,但我尤爲不能忍受一點。”來自過去的祈願之光充斥着她的心靈。
“我本來是很尊敬你的。”
左眼處有無聲的淚花滑下,她看向那個被譽爲初代聖女的存在,那道美麗而危險的身姿,本該是作爲她們的大前輩存在的。
【“那個可是很強的,恐怕即便是擁有傾神之心的希兒和特立獨行的歡兒拼盡全力,也無法與之抗衡,所以......”
琪拉蹙着眉,望着沉默不語的燕芍藥,臉上滿是猶豫之色。
“.....我要主動去死嗎?”燕芍藥語氣輕柔,目光顯得清澈,即便是談起自己的死亡,她的臉上也並無畏懼。
“很遺憾.....四代的孩子們最終功虧一簣,沒有將那個成功‘命名’,最終力竭的她們被殺死,連同當時的觀衆也隕落大半。”
琪拉的臉上浮現憂傷之色,但隨後,她猶豫的目光看向這邊。
“但如果是你的話,你的獻祭聖心無比純粹,只要你甘心捨棄自身的存在,那麼,這次就一定會成功的,這個時代就能再度延續下去。”
琪拉站起身,深深的低下了頭。
“是我們這些大人的錯,需要你們去付出,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叔叔奔波的疲態了,他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這是我的私情,但還請看到這個聯邦的份上.....”
“我明白的。”
燕芍藥溫柔的抱着眼前雙目含淚的女子,她的眼中閃過堅定之色,這數年間,與那兩人生活的種種讓她心生滿足,如果是爲了她們的話.....
“我會去做的,這樣...人們一定能生活在曙光之中的。”
“......我也會努力的。”
琪拉緊緊的回抱懷中女子,她的臉上閃過戲謔的笑容,隨後變作感動,她揚起臉,看着眼前純潔的少女,語氣堅定的說道。
“那就好.....”少女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渺,她的目光停留在眼前虛空,表情有些恍惚。
琪拉則在房屋中竊笑着,周身有黑氣匯聚,凝成了一道人型的黑影。
“真是一如既往是一些蠢孩子啊,就讓我再盡情玩耍一番吧,歌姬,這個名字也不錯呢~”
“姐姐,就讓我徹底摧毀你所愛的這個時代吧,這個毫無價值的世界,哈哈哈哈!!!”】
燕芍藥凝視着綻放明豔笑容的女子,視線變得冰冷。
“可是,你卻欺騙了我們。”
“分飾兩角的你只是單純在享樂,柳希和古涵歡最後的留下的榮耀也被你侵佔,就連我也被你侵佔了身體,肆意妄爲的實現你那骯髒的野心。”
“迄今爲止,你所說的那些話語全部都是謊言!”
琪拉神態怡然,笑盈盈的看着目光冷淡的女子,面上頗有些不以爲然。
“是哦,是哦,不過,僅憑你那殘破的聖心,你也奈何不了我。”
“而且其他人暫且不論,我可是有在好好的對待你的身體哦,對了。”琪拉一拍手掌,表情頗爲喜悅,那精緻的臉上滿是和善。
“我還精心爲你準備了別名呢。”
“毒之花,燕芍藥,你覺得如何?我再跟你說說我具體的構思哦~”
琪拉麪色一板,作鄭重狀,一副要發表重大成果的樣子,但那副姿態看在燕芍藥眼中反而越發陌生。
“因爲只有自己活下來的愧疚,所以脾性大變,行事變得偏激,會不折手段的恐嚇下一代的偶像,是被所有人厭惡的存在。”
“甚至連你僅有的那些粉絲,很快也對你失望了,被那個傢伙奪去了目光,嘁,不過嘛,時代就是這樣,隨着新生代的興起,你很快就被拋棄了。”
琪拉露骨的發出咂舌聲,臉色變得陰沉,隨後表情再度明亮起來,她那雪亮的眼珠看向燕芍藥,親切的微笑中隱隱帶着一絲嘲諷。
“現在大概已經沒有人記得你過去的形象了,不過,惡名也是名,至少也讓別人記住了你。”
“這樣也算對你的少許嘉獎,如何?”
琪拉眼含得意的望着燕芍藥,後者則變得沉默,她倒也不奇怪事情變成那樣,而且當時的她們畢竟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榮耀方面,反而沒有太過在意。
不過,直到今天,她依舊有個想不通的問題,她不禁開口詢問道。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憑你的身份可以輕鬆擁有很多東西,爲何你反而要致力於毀滅人們的夢想,這個時代究竟對你有什麼虧待?”
“它就這麼被你恨着嗎?”
琪拉的臉上的笑意隨之隱去,表情變得不耐煩,用嫌惡的目光看向燕芍藥,視線中不帶有一絲溫度。
“你又懂什麼,不過只是我手中的傀儡,還敢質問我,真是煩人的很!”
“他人如何管我什麼事,不過是一些隨處可見的雜草,再怎麼割也割不完,動不動就長出一大堆,令人厭惡。”
“再者說,爲高貴的我服務不該是你們與生俱來的義務嗎,我啊,生來就站在負責統治你們的一方,反倒是你們,一而再的犯上,都是你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