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理性”,這個東西的上限是什麼,陸淮尚未發現。

    不過至少在重現前人的文字產物時,一點都不含糊,當陸淮指示它完成一個世紀內的外科手術臨牀案例後,它只花了簡簡單單的半個小時就完成了。

    甚至還有插圖!

    陸淮不由得狠狠地將它誇獎了一番,換來的是它的友好問候。

    實際上並不友好……

    昨天在診所內,也算是看到了這位娜塔莎醫生的醫者仁心,那一場手術對於如今的地球來說,可能是一場不值一提的小手術,但在這裏,便差點要了一人的命。

    如果有了這個的話,或許會讓昨天的事情稍微少一點吧……

    陸淮面前,娜塔莎雙手捧着那些資料,沒有說話,然而她的雙手早已抑制不住地開始顫抖。

    “你……您是說,這是來自於您的星球之上?”不自覺地,娜塔莎對陸淮的稱呼都帶上了敬語。

    “對,就像是……”靈機一動,陸淮急忙說道,“就像是之前列車組的那些人一樣,我們是來自於貝洛伯格之外的人。”

    “您,您也認他們嗎?”

    “也不算啦,不過他們和我的上司算是合作關係,勉勉強強算是認識了。”陸淮說道。

    嗯,根據黑塔女士說,列車組的人在貝洛伯格可是有一番大作爲,算是英雄了,這個時候套上關係的話,應該不會再被爲難了吧。

    “這些資料對於你們來說應該會有幫助,所以就給你送過來了,哎呀,也不用太感謝我,就是……”

    陸淮話音未落,忽然感受到眼前一黑,隨後便感覺自己的頭被溫暖柔軟的氛圍所包裹。

    娜塔莎把他抱住了!

    “實在是,十分感謝!”娜塔莎緊緊地抱着陸淮,激動地聲音顫抖,“你簡直是下城區……不,簡直是整個貝洛伯格的救命恩人!”

    “有了你這些資料,貝洛伯格至少在醫學理論水平上,能夠實現不止一次的質變!”

    “這實在是,實在是……”

    娜塔莎的嬌軀輕顫,向來穩重的嗓音中甚至帶上了一絲哽咽。

    鼻尖縈繞着淡淡的幽香,陸淮是真沒想到,娜塔莎的反應居然會這麼大。

    可能是因爲立場不同吧,如果在自己的世界,有人給了一本《解決沙比領導的沙比問題的千種套路》,陸淮可能會直接把對方供起來。

    “娜塔莎小姐!外面……”

    就在這時,診所的門被猛地撞開,一名地火的成員冒冒失失地衝了進來。

    他話還沒說完,結果就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剩下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裏。

    娜塔莎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有些失態,急忙鬆開了陸淮,順手將有些凌亂的髮絲撥到了耳後。

    “怎麼了?”眼睛還有些微紅,娜塔莎用尚未平穩過來的語調開口詢問。

    然而這種異常的姿態,讓那名地火成員一愣,隨後用帶着怒意的眼神望向陸淮。

    陸淮:“?”

    這麼看我幹嘛?我纔是被迫的?

    “首領。”地火成員猶豫了一下,走進診所關上門,隨後開口道:“布萊澤已經到磐巖鎮了。”

    一瞬間,娜塔莎臉上的喜色收斂了回去。

    沉默片刻,娜塔莎問到:“希兒呢。”

    “希兒小姐去了上城區,尚未回來。”

    “那就叫人過來,對了,別讓人離診所太近,然後幫我盯着他們,不要讓布萊澤到診所之外的地方去……”

    “不用麻煩你們了。”

    略帶沙啞的嗓音穿透了診所的大門傳了進來,而下一刻,大門被一腳踢開。

    昏黃的燈光之下,一名身披黑色氈毛斗篷,身材修長的男人走進診所,暗金色的捲曲長髮在燈光下泛着微光,垂於臉頰兩側,綠色的眼眸像是黑夜中尋覓獵物的餓狼,陰森冷漠,面龐就像是刀雕斧鑿般棱角分明,將他充斥的陰冷邪氣衝散了幾分。

    男人身後,跟隨着一衆頭戴藍色頭巾的枯草成員,而其中一人,赫然就是之前帶走陸淮的副首領雷多!

    幾乎是同一時間,地火的成員包圍了診所,聚集在外面虎視眈眈地盯着來人。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布萊澤,有何貴幹。”

    此刻,娜塔莎就像是變了個人般,她臉上和善的微笑早已褪去,換上一副平靜肅穆的面孔。

    當頭的那個男人目光鎖定着娜塔莎,斗篷之下的右手一直按在腰刀之上,良久後開口道:“娜塔莎小姐,你應當很清楚原因,我們之前簽訂過協議,如果有衝突,那就去鉚釘鎮和磐巖鎮交界地進行談判。”

    “但你的人來我的礦場鬧事,你要怎麼解釋?”

    “說得好,布萊澤,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問你。”說話間,娜塔莎掏出了信封中的照片,“你來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布萊澤眯起眼,淡淡地朝着照片一瞥。

    “這又如何?”

    “這是奧列格用自己的命換回來的信息,還有他送回來的信件。”娜塔莎將那封用血寫成的,字跡繚亂的信展示給布萊澤。

    “布萊澤,在你興師問罪之前,我要問你們,爲什麼要跟上城區的貴族沆瀣一氣?”

    “爲什麼,要殺了撞破這一切的奧列格!你們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娜塔莎話音落下,診所之外,依然有年輕的地火成員怒火中燒,怒吼着想要動手,硬生生被周圍的人攔了下來。

    布萊澤側目看了一眼外面的人,又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娜塔莎身上。

    “所以,奧列格人呢。”

    娜塔莎眉頭微微一皺,看向陸淮。

    敏銳地捕捉到娜塔莎的動作,布萊澤等人的視線也集中到陸淮身上。

    陸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話題會扯到自己身上,微微嘆了口氣,開口道:“我在雪原裏,從一箇中年人身上拿到了這封信,至於他是不是奧列格,我不清楚,但至少他確實是死了,是我親手埋葬的。”

    聽到此言,布萊澤嘴角微微一揚,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

    “所以,娜塔莎小姐,你尚未確認奧列格的生死,僅憑一封信,就撕破了我們短暫的和平協議?”

    “而且,你寧願懷疑我們,也不懷疑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子,他帶來一封信,你就深信不疑了?”

    布萊澤譏諷的聲音在診所內迴盪着,而跟在他身後的枯草成員們,臉上也是露出嘲笑的神色。

    娜塔莎沒有說話,她的眼睛默默地盯着布萊澤,似乎想要從他那張臉龐之上,看出隱藏的病竈。

    “既然你有疑問,那我覺得,我們可以按照協議辦事了。”收起諷刺,布萊澤聲音冰冷地說道,“來談判吧,就在老地方。”

    “包括這個小子在內,我們枯草,可不能任由旁人污衊。”

    說完之後,布萊澤轉過身,毫不留戀地走出診所,跟跟隨其後的枯草成員彷彿打了勝仗一般,洋洋得意地跟了出去。

    “……抱歉,把你牽扯了進來。”看着他們的身影遠去,娜塔莎輕聲說道。

    “不,我也正好有一些事情想要問問他。”陸淮說道,“對了,那個叫布萊澤的傢伙,他是枯草的首領嗎?”

    “對,他是枯草的創始人,也是他們的首領,同時……”

    “他是奧列格曾任銀鬃鐵衛兵長時,麾下的得力干將,以及,地火的創始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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