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徽章耀眼奪目,在它出現的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連呼吸都屏住了。

    無人不曉這枚徽章的存在,那是貝洛伯格銀鬃鐵衛的最高統領所擁有的榮譽,而其上所鐫刻的【蘭德】之字,更是震懾瞳孔。

    毫無疑問,這是當今大守護者所贈與的獨一無二之物,見此徽章,如大守護者親臨!

    “你……你從哪兒弄來的?”埃洛塔此刻目光中盡是不可置信之色,他緊緊地盯着陸淮手中的徽章,似乎是想從中看出什麼破綻來證明陸淮是在故弄玄虛。

    “自然是大守護者殿下贈與的了。”陸淮轉過身,淡淡地瞥了埃洛塔一眼,隨後將鐵衛徽章遞過去,“如何,你要檢查一下麼?”

    埃洛塔的嘴角微微抽搐着,他看着陸淮遞過來的勳章,緊握成拳的手上青筋暴起。

    卻是沒敢伸出手去,觸碰勳章。

    陸淮一言不發地收回手,轉過身朝反方向走去。

    原本還聚攏在一起的保安們,此刻面露忌憚之色,慌忙讓開一條路。

    死死地盯着陸淮遠去的背影,埃洛塔的呼吸愈發粗重,猛然轉身一腳踹翻了陸淮剛剛坐過的椅子。

    “艹TM的!”

    ……

    在走廊上沒過多久,陸淮便看到了娜塔莎的背影,她站在病房外,從厚實的門上那一方小小的探望窗中,怔怔地望向裏面。

    “娜塔莎小姐。”陸淮走了上去。

    娜塔莎眨了眨眼,似乎甦醒過來一般轉過頭來。

    “覺得不高興的話,就算了吧。”陸淮聳了聳肩,“或許本來就不應該插手上城區的事情。”

    娜塔莎望着陸淮,沉默片刻後微微一笑。

    “是啊,我沒有理由承受他們對我的羞辱和指責。”

    “但……我畢竟是一個醫生。”

    說着,娜塔莎的視線重新落回病房內,看着那個躺在牀上虛弱無比的孩子。

    “既然我有拯救他的可能,那就必須去做纔行。”

    陸淮沉默。

    這般回答,倒是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娜塔莎。”

    這時,內羅格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他神色複雜地望向娜塔莎。

    “很抱歉,會是這種結果。”

    “不,內羅格教授,我……我心裏其實是有部分準備的。”娜塔莎笑了笑,“有些矛盾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開的。”

    內羅格緊緊地蹙着眉,良久之後問道:“你說的那個方法,我們可以詳談嗎?”

    娜塔莎神色微微一變:“教授,您是說……”

    “這個孩子的病情主要由我來負責,其實我當初也想過他的病症出現在心臟之上,但……你知道的,這種事情輕易無法說出口。”

    “今天聽了你所說的這些,我覺得很有道理,所以……”

    “我想邀請你來協助我,我們一起進行臨牀試驗,攻克這個難題。”

    “實現貝洛伯格的醫學突破。”

    娜塔莎愣在原地,良久之後,她長長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寬慰的笑容。

    “謝謝你,教授。”

    看着娜塔莎的樣子,陸淮也是心中安然下來。

    還好,這上城區,也不至於無藥可救。

    ……

    離開行政區中心醫院,陸淮也是覺得真是巧合。

    沒想到娜塔莎居然正好就從他給的那一堆資料裏,讀到了高鐵血紅蛋白血癥,瞭解到其治療的方法。

    不過,瞭解歸瞭解,他們需要進行足夠的實驗,來讓這一個史無前例的手術能夠萬無一失。

    說到底,這是貴族的孩子,怠慢不得。

    午後的風吹拂着臉頰,陸淮只覺得渾身的倦意都在此刻舒緩了不少,伸出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項圈。

    黑塔女士此刻在幹嘛呢?玩手機麼?

    還是下線回去做其他事情了?

    陸淮在思索中,踏上返回旅館的路程,而就在這時,一段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停下腳步,陸淮轉頭望向一旁,只見在熙熙攘攘的商業街中,身邊角落是唯一的僻靜之地,而就在那裏,有一座矮小的建築,看起來像是一座教堂。

    陸淮駐足良久,聽着從裏面傳來的聲音,下意識地邁步走了進去。

    教堂內的空間較爲狹小,大約只有六十平,採光也不是很好,能夠看見左右兩邊各放着三張長桌長椅,寥寥數人端坐其上,跟隨着站在講臺之上亞麻色頭髮發中年女性,雙手合十一同唸誦着。

    “這個時代在不斷上升,這個時代在不斷隕落。”

    “這個時代泛着睿智的金光,這個時代覆蓋愚昧的灰塵。”

    “這個時代將迎來充滿希望的春天,這個時代仍處於寒風凜冽的冬天。”

    “這個時代應有盡有,這個時代一無所有。”

    “……”

    站在一旁,陸淮聽着聽着,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不是之前在下城區的時候,那個雷多把他抓回去後擱那兒神神叨叨唸的東西嗎?

    難不成在這兒學的?

    就在這時,陸淮身後一陣白光閃爍,扭頭望去,才發現身後有人在拍照。

    “喲,咱們又見面了。”穿着黑色風衣,身材瘦弱的灰髮青年察覺到陸淮之後,笑着朝他打招呼。

    陸淮看向他,感覺有些眼熟:“你是……”

    “厄舍,貝洛伯格日報社的厄舍,之前在下城區的時候拍了你和那位美麗的小姐在一起的照片。”

    說到這裏,陸淮才反應過來,是這個傢伙。

    當時壓根沒心情去注意他長什麼樣,只是看了個大概,所以纔沒認出來。

    “你是叫陸淮嗎?”厄舍問道。

    “哦?你怎麼知道?”陸淮有些驚訝。

    厄舍沒有說話,只是笑着拿出一張報紙。

    陸淮看了一眼標題,頓時眼前一黑。

    《於權貴的污泥中,綻放純潔的雙生之花!》

    下面配的圖片是在布澤羅瑟府邸之中,陸淮和黑塔在燈光下相擁起舞的照片。

    捏嗎的!什麼狗屁標題?我和黑塔女士是在那個破地方出生的嗎?怎麼搞的還像是雙胞胎一樣?

    “我覺得這個標題一點都不好。”厄舍聳了聳肩。

    “誒,對!”陸淮衝着他比了一個大拇指,“你還算有品位嘛。”

    “如果是我,取標題應該是——《震驚!貝洛伯格頭號貴族的家中,居然有外來者行此不可告人之事》……”

    “我要揍你了奧。”

    看着陸淮面色不善,厄舍急忙擺擺手笑着說:“不好意思,職業病習慣了。”

    這時,厄舍的目光朝陸淮身後挪去,面帶微笑揮了揮手。

    陸淮轉頭望去,只見教堂內的禱告似乎結束,衆人紛紛散去,而教堂之上那名中年女性也是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厄舍,十分感謝你對我這邊做的宣傳。”中年女人微笑着,臉上盡是知性與溫和之色。

    “哪裏,貝洛伯格的報紙上總有空缺版位,我還得謝謝你們給我提供素材。”厄舍笑着說,隨後望向陸淮。

    “哦,陸淮,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小真理會的創始人。”

    “謝爾曼·波桑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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