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女士,那傢伙走了?”陸淮上詢問,一邊將一瓶飲料遞給黑塔。
“嗯。”黑塔應了一聲,瞥了眼陸淮陸淮手中的飲料。
“我不要這個,把咖啡給我。”
陸淮手上一僵。
所以您讓我去買飲料目的是啥?
將茶缸遞給黑塔,陸淮在黑塔的旁邊坐下。
“黑塔女士,您跟那個桑博很熟嗎?”陸淮問道。
“不熟。”黑塔不假思索地開口,她瞥了一眼沉默的陸淮,隨後又補充道,“那個傢伙跟他身後的組織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被他們戲弄過的蠢貨不在少數,我懶理他們。”
“僅此而已,明白了嗎?”
陸淮應了一聲,他好奇那個桑博身後究竟是什麼組織,居然還能讓黑塔升起厭惡的情緒。
但黑塔沒說,他便沒有繼續去問。
黃昏的最後一絲霞光消失在天際,夜色瀰漫貝洛伯格,街邊的路燈一個接一個亮起,爲這座孤獨的城市驅散黑暗。
“你有話說?”
就在這時,黑塔冷不丁地問道,弄得陸淮一陣迷惑。
他剛剛正在回想今天和大守護者布洛妮婭會面的情形,在思考是否要爲了黑塔女士下發的課題而去趟這渾水。
然而黑塔這一問,陸淮的職業病馬上就犯了。
領導問話,那你就得把話題延續下去,如果說個沒有豈不是顯得領導自作多情了?
想到這裏,陸淮的嘴先一步腦子做出了反應。
“啊哈哈,沒什麼,我就是想今晚的月色還挺好看的。”
黑塔:“……”
原本在啜飲着咖啡的黑塔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一言不發。
兩人之間的氛圍忽然就冷了。
陸淮懵了,他鬼上身麼?沒話找話居然說出這一句來?
現在只能祈禱黑塔女士聽不懂這話的含義了,不過想想憑藉人家的知識儲備不知道也不大可能。
那這算職場性騷擾嗎?
應該不至於吧……更過分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
“你是不傻?”黑塔忽然開口,“貝洛伯格哪兒來的月亮?你的眼睛量子化了?”
陸淮沉默片刻,雙手一拍:“哈哈,對啊,剛剛順口說習慣了。”
“不過沒關係,湛藍星,空間站,想看月球隨時都能看。”
“這句話等回去之後再說吧。”
黑塔轉過頭來,目光依舊如往日般平靜,不過那琉璃般的眸子在淡淡燈光的映照下,卻是折射着平日沒有的光彩。
陸淮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在這一刻似乎都慢了半拍。
黑塔女士這句話只是表面的意思嗎?還是說……
“你剛剛說你說習慣了是什麼意思?”忽然間,黑塔開口問道,“之前還對誰說過?”
“你給我說實話。”
“我真妹有!”
黑塔是否理解那句話的意思已經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
陸淮還有沒有機會好好地回空間站看月亮。
……
貴族官邸街,布澤羅瑟莊園。
“所以,大守護者召見了財政副官裏格萊託·加盧勒。”
卡耶爾·布澤羅瑟垂着頭坐在椅子中,一雙老眼半閉着似睡非睡,嘴裏低聲喃喃着。
“結果如何呢?”
“那傢伙還算嘴硬,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大守護者還沒有對他動手。”
陰影之中,一個瘦小的老頭坐在卡耶爾的對面。
而他,正是今日晨間參加克里珀堡會議的數人之一,內務大臣凱羅夫·溫斯華爾。
“但我覺得是遲早的事情了。”卡耶爾睜開了眼睛,藍色的眼瞳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絲絲寒光,“裏格萊託,留不得了。”
“關於那個外來者陸淮,那個傢伙有點不簡單。”
凱羅夫雙手握着柺杖,眉頭緊蹙着。
“他在會面大守護者時,語氣尖銳質問大守護者的職責,看起來彷彿兩不相干,但實際上裏格萊託還是他供出來的。”
“我覺得,他在懷疑我。”
“不用懷疑,那傢伙已經站在大守護者那邊了。”
“他動用了大守護者的軍徽,爲了對付我那個蠢兒子。”
凱羅夫沉默不語,片刻之後開口道:“卡耶爾大人,我這裏有一條祕密的消息。”
“過幾日,大守護者會隱瞞身份前往下城區,我覺得她的目的可能是爲了重新將下城區的勢力聚集在一起,掌握在手中。”
“用來反攻我們。”
眯起眼睛,凱羅夫伸出手:“若真是如此,等大守護者前往下城區時,我們完全可以派人在半路……”
手指輕輕地從脖子上劃過。
“還沒到那個時候,相信我,她沒辦法對我們發難,若真敢那樣,我的手裏可是有着足夠推翻她統治的把柄。”
“現在,還是先先解決眼下的事情。”
說着,卡耶爾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緊接着,一陣腳步聲出現在門外,於寂夜之中顯得十分響亮。
“貴安,卡耶爾大人,以及,凱羅夫大人。”
灰髮的青年走進室內,一身黑色的風衣在夜風中微微搖動,他躬下身,朝着兩人低頭行禮。
“裏格萊託,這傢伙擋路了,你知道該怎麼做。”
“遵命,卡耶爾大人。”
青年擡起頭來,他的手中捧着一個黑色的相機,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
“厄舍,當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