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的部隊都離開此地之後,成片的屍體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畏畏縮縮地鑽了出來,他驚恐地環顧四周,發現似乎無人後,便準備逃離。
“暴龍先生,你要去哪兒啊?”
淡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個身影渾身一顫,下意識轉頭望去。
熟悉的青年與少女就站在不遠處,如今看見,就彷彿目視夢魘。
“貴族給了你多少信用點啊,能讓你出賣下城區。”陸淮目視着對方,冷淡地說道。
而被陸淮所凝視之人,正是在下城區的拳館中,與陸淮激烈交鋒,枯草的強大戰力之一,暴龍!
“虛僞的光鮮者以沉默粉飾其黯淡的輝光,腌臢之人行走世間,卻光明正大將惡行掩藏。”陸淮說着,揚起頭來嘆了口氣,“我一直以爲厄舍那傢伙,便是犯下一切罪行之人,後來才明白我錯了。”
“若是下城區中,一個內鬼都沒有,貴族的計劃也不會如此順利啊。”
“而若是稍微分析一下便能夠發現,誰才能消失在下城區一整天的時間,又不會被懷疑呢?”
“暴龍先生,你若是不在枯草,枯草的人會以爲你在拳館,你若是不在拳館,他們會以爲你在自己的地盤之中,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你的所在,然而說到底,這都只是推測。”
“主要還是你求我幫助布萊澤的時候,演技到底是太差了。”
似乎是被陸淮完全說中,暴龍滿臉漲紅,他表情陰狠地咬着牙,猛然間掏出一把轉輪手槍對準了陸淮!
見此狀,陸淮身邊的黑塔眼神微微一變,正要上前時。
“黑塔女士,我來解決。”陸淮輕聲說道,“請相信我。”
黑塔瞥了陸淮一眼:“還沒裝夠?行,你繼續。”
陸淮心中苦笑一聲,眼神依舊冷淡地望向暴龍。
“這可是布萊澤的槍啊,我對它印象深刻,怎麼回事?”
“你連自己的首領都背叛了?”
暴龍忍無可忍,他失控般怒吼道:“關你什麼事!你這個外來者!憑什麼插手貝洛伯格的事情!”
“原本,原本一切都那麼完美,都是因爲你這個混蛋!”
看着近乎癲狂的暴龍,陸淮看着他的目光中多出一絲憐憫。
可憐,這些人都不知道自己最終的下場,哪怕是貴族獲勝,也是厄舍的劇本。
他要的,是整個貝洛伯格的滅亡,包括其中所有的生命。
“你這麼恨我,那開槍啊。”陸淮直視着暴龍,“不敢嗎?”
暴龍粗重地喘息着,握着槍的手微微顫抖。
“開槍啊?”
陸淮一聲怒吼,暴龍渾身一顫,彷彿是清醒過來般。
他瘋狂的吼叫着,扣動了扳機。
“砰!”
清脆的槍聲伴隨着一聲炸裂之音,響徹整個廣場。
陸淮站在原地,他表情依舊冷漠,淡淡地俯視着跪在地上的暴龍。
他握槍的那隻手,已經被炸地支離破碎,掛着碎肉的白骨肉眼可見。
那把槍,炸膛了。
黑塔瞄了陸淮一眼。
呵,有意思。
而實際上,陸淮並不知道這把槍在叩響扳機之後會發生什麼,他只明白一件事情。
他絕對不會被子彈擊中。
因爲在與布萊澤進行輪盤賭的時候,‘描寫理性’便已經說過。
【這把槍永遠不會傷害到你。】
暴龍此刻內心充滿恐懼,他看向陸淮,猶如看着一個索命的惡鬼,顧不得手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轉身就想逃離。
然而,寒芒一閃,一把鐮刀橫於他的面前,將他所有的生路全部截斷。
“我很想殺了你,但這有點太便宜你了。”希兒目光冰冷地看着跌坐於地的暴龍。
“你應該接受審判,然後揹負着惡名受到應有的死法。”
鐮刀從臉上挪開,就當暴龍顫抖着準備喘口氣時。
“唰!”
寒光掠過,希兒手中的鐮刀猶如震動的蝶翼,只是在眨眼之間,便將暴龍的兩條胳膊砍了下來!
撕心裂肺的慘叫,暴龍渾身痙攣着倒在地上,血流如注。
下城區的人上前來,將暴龍如同一頭死豬般拖走,希兒陰狠的目光緊盯着他,直到消失在視線內。
轉過頭來,希兒望向陸淮與黑塔,她的眼神中充斥着複雜的情緒。
“你救了下城區,救了貝洛伯格,陸淮。”
“我爲我之前的所作所爲向你道歉,若是不能解氣,你砍我一刀也行。”
希兒說地義正言辭,陸淮只能連連擺手。
“不至於不至於。”
砍你一刀幹嘛?你是拼DD嗎?
“希兒小姐,我們還有一項交易沒有達成呢。”陸淮說道。
“我明白,你是說厄舍。”希兒眼中寒光一閃,她咬了咬牙,“抱歉,我還沒有殺死他。”
“不,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陸淮認真地說道,“現在我有空親手去解決他了,他現在在哪裏?”
希兒看向遠處,輕聲道:“他去了永冬嶺,上一任大守護者的葬身之地。”
陸淮聞言點頭,隨後看向黑塔。
“無所謂,哪裏都一樣。”黑塔淡淡地說道。
“走吧,趁我對那個傢伙還有點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