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間內只剩下了陸淮和艾絲妲兩人。
輕輕地咳了一聲,艾絲妲的臉上露出微妙的笑。
“陸先生呀。”
“你也不想和老師之間的事情被空間站其他科員知道吧?”
陸淮:“?”
艾絲妲小姐你有點不對勁昂。
“沒什麼,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艾絲妲坐下來,雙手託着臉興致盎然地望着陸淮,“或者說你之前是做什麼的?”
艾絲妲足足花了十億信用點找了各個組織去調查陸淮的身份,然而並沒有查出任何相關的東西。
其實想想也正常,陸淮第一次出現就是在空間站上,老師也判斷過他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
但是艾絲妲不甘心啊!
爲什麼比天狼座的中央恆星還要耀眼的老師非得要被某個人拐走啊?
陸淮沉吟片刻,開口道:“企業職員,朝九晚十,略有存款,熱愛睡覺。”
“大概就是這樣,或者說我那邊大多數人都跟我一樣?”
艾絲妲撇了撇嘴。
行吧,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過站長,我也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你。”陸淮坐下,低聲問道。
“黑塔女士本人,她在湛藍星上嗎?”
艾絲妲愣了一下,隨後瞪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你和老師還沒見過面就……”
震驚艾絲妲一百年!
這兩位的婚事定地也太草率了吧!
陸淮有些尷尬地挪開了視線。
說的也是啊,有誰會在已經訂婚後還不知道未婚妻在什麼地方呢?
“嗯,按照老師自己的說法,她就在湛藍星上,但……”
“據我所知,老師很少與旁人會面,最近一次出席公共場合的記錄還是在上個琥珀紀,聯邦主席都沒有靠近她五米的範圍。”
艾絲妲思索着,點了點頭。
“大概就是這樣。”
“這麼神祕的嗎?不會是個人偶吧?”陸淮下意識說道。
“不會啊,之前有保存老師公開露面的錄像,人偶的話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吧。”
艾絲妲說道。
然而陸淮不置可否,撇了一下嘴。
那可不一定,我房間牀上就有一個能以假亂真的人偶呢。
“這種事情你直接問老師不就行了,難道已經訂婚了這種事情還要瞞着嗎?”艾絲妲好奇地問。
陸淮嘆了口氣,輕輕擺手:“這其中緣由複雜。”
黑塔的意思很簡單,找不到她本人這婚就別想着結。
艾絲妲看着陸淮,她沉思着,似乎是在進行某種思想鬥爭。
良久之後,微微嘆了口氣。
“其實這樣也好,老師是個挺孤獨的人。”
“她是天才俱樂部的一員,但哪怕是和老師形如知己的阮·梅小姐,相互間見面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我們這羣凡夫俗子就更難了。”
“或許我們無法理解像老師這樣的天才是否會將孤獨也當做樂趣,但是在反物質軍團入侵空間站之前,老師至少有大半年的時間沒有登陸過,衝突結束後,她登陸空間站的時間也寥寥無幾。”
說着,艾絲妲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陸淮的肩膀。
“任重道遠,陸先生,我等着喫你和老師的喜糖。”
說完後,艾絲妲像是釋懷了某件事情般,站起身來離開,走時的腳步似乎都變得輕快了些。
陸淮看着艾絲妲的背影,片刻之後,他摸出了‘描寫理性’
有些厚顏無恥地問:“黑塔在湛藍星上嗎?”
【先生,追女孩的時候還是得儘可能親力親爲,你覺得呢?】
陸淮:“……”
好吧,人生目標之一啊。
……
太空中,一輛浮空的列車停靠於星海之間。
走進車廂的穹回想着黑塔空間站內所發生的事情,直到現在他都在感慨。
世道變了,黑塔女士都要結婚了。
“哇!你今天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餘光瞥見穹的身影,趴在車窗前正在拍攝星光照片的三月七一臉震驚。
“你不會是被黑塔女士趕回來了吧?”
穹搖了搖頭,嘆氣道:“不,比這個更麻煩一點。”
他是被毀滅星神一拳揍出模擬宇宙的。
“喲,歡迎回來。”沙發上,姬子朝着穹笑着舉了舉手中的瓷杯,“喝點咖啡去去疲勞?”
“留條活路吧,姬子姐姐。”穹苦笑一聲。
丹恆不在車廂內,應該是在自己的房間,楊叔坐在留聲機前,翻看着一本從匹諾康尼上淘來的歷史文獻。
列車長帕姆還在那裏清掃着已經足夠乾淨的地板,之前雖然提議過購買掃地機器人,但帕姆十分生氣地拒絕了。
他認爲那玩意兒純粹是跟他搶活幹。
穹沉默片刻,哀嘆着搖了搖頭。
算了,黑塔女士的事情還是等他們自己公佈吧,他就別多嘴了。
擡起頭,穹仰望着車窗外的璀璨星河,滿天的光華照亮漆黑的宇宙,以及他們開拓的前路。
是時候進行新的旅途了,穹心中想着。
而就在這時,一股異樣之感從心底瀰漫而起。
遠處的星光閃爍着,然而,那些東西在穹的眼中好像變了樣。
那不是星星,就好像是……
億萬星光照耀於天頂之上,無數的光芒穿過穹的身體。
那些東西,好像是眼睛……
目光並未直視向穹,而是透過他的周身,直視向遙遠的黑暗深處。
“阿基維利……”
“切勿多管閒事……”
沉重的聲音迴盪天穹,於無介質的宇宙中如鐘聲盪漾。
猛然間,穹倒吸一口涼氣,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站在旁邊,三月七探過頭來,眉宇間有些憂慮。
“剛剛叫你一直不回話,發生什麼了?”
穹的臉色微微發白,他看着三月七,隨後目光環視車廂內。
一切如舊,依然是那樣的平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不,沒什麼……”穹蹙着眉,他伸出手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