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星這是……”
被黑塔挽着胳膊的陸淮,那是滿臉的倦怠之色。
自從昨晚拒絕了黑塔‘再咬一下’的要求之後,原本還軟綿綿的黑塔忽然就變了臉,一個起身直接就把陸淮從牀上踹了下去。
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就滾到沙發上去!
然後陸淮一整晚都沒敢睡。
但是……對嘛,這纔是黑塔嘛,剛剛那副樣子跟鬼上身了似得,像個娘們兒一樣。
原本是一件沒什麼所謂的事情,然而,在補習了一整天課外書的符玄眼中,似乎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這就是書裏說的那個……嗯……
過度勞累之後,腰腿痠痛,精神不振,感覺身體被掏空……
“咳咳。”
趕緊收回思緒,符玄有些微妙地問道:“陸明星……如果需要調理身體的話,丹鼎司或可相助?”
陸淮回過神來:“啊?”
他看起來狀態很差嗎?
“那倒不必,只要多練習練習就好了。”黑塔淡淡笑着望着符玄。
符玄:“……”
這種對話她實在有點繼續不下去。
“今日設宴,是爲了感念陸明星與黑塔女士爲仙舟的付出,本座代表羅浮,爲陸明星的迴歸接風洗塵……”
符玄話還沒說完,黑塔就扯着陸淮在一旁的桌案後坐下,而她則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諱地坐在陸淮的腿上。
“哦,這個,我記得阮·梅似乎挺喜歡這芸豆糕。”手指捏起一塊糕點,黑塔就朝着陸淮嘴裏塞,“張嘴,嚐嚐。”
符玄看得眼角有些抽搐。
而除了她之外,赴宴的還有天舶司的馭空,工造司的公輸梁,以及雲騎驍衛彥卿。
尚未落座的衆人看着若無旁人的黑塔,頓時陷入沉默之中。
他們明白黑塔的性格足夠爲所欲爲,但這是不是有點……
“哦~聽說今天有好東西喫!這怎麼少得了本小姐?”
而就在此刻,被龍師護送而來的現任龍尊白露邁着輕快的步伐一蹦一跳地走進了神策府。
然後就看見了大庭廣衆之下膩膩歪歪的陸淮和黑塔。
白露臉上的喜色凝固了,她沉默良久之後,擡起手捂住了眼睛。
“啊~~~我年紀還小,看不得這些!”
當衆人到齊後,符玄也是嘆了口氣,安排衆人落座。
嗯?不對。
目光掃視一圈,符玄似是有所疑惑:“將軍爲什麼還沒來?”
告病三年,每天就縮在自己府中,把所有的公事全都理所應當地丟給了代理將軍符玄。
今天莫非還在躺屍?
“本將軍聽到有人在叫我?”
忽然,慵懶的聲音從神策府外傳來,衆人視線望去,幾名轎伕擡着一頂轎子到了神策府前,那沒有頂棚的轎子上,景元正懶散地側臥着,揮了揮手。
“本將軍有傷在身,不小心遲到了,衆位見諒。”
符玄:“(?`?′?)”
輕輕一揮手,符玄沒有好臉色地說道:“將軍抱病便得清淡飲食,本座今日羅列食譜略顯油膩,你們把將軍擡回去吧。”
聽聞此言,景元臉色一變,立刻翻身坐起來:“本將軍是來喫飯的,你們要做什麼?”
看着步伐穩健的景元,符玄冷笑一聲:“本座看將軍步履生風,應是身體無恙,是否可回主神策府了?若是真想養老了,不如便辭去將軍一職,本座也好心安理得。”
聽聞此言,景元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地邁步走入神策府內,站定於陸淮面前。
“斬星天將,陸明星。”景元垂眸,輕輕一撫掌,笑着說,“你我這纔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吧?”
見景元過來,陸淮本想站起身,結果被黑塔硬生生給摁了回去。
“算是吧?”沒法,陸淮只得坐在椅子上,仰視着景元那被白髮遮住的金色眼瞳。
“哈哈,但不得不說,仙舟人民的確思想充盈,斬星天將,其威名入耳似是比帝弓七天將更爲深入人心。”
笑聲散去,景元眼中似有深意地望向陸淮,沉聲道。
“不過,也唯有此等威名,可相配與你的所爲。”
說着,景元轉身端起一杯酒,雙手捧杯到陸淮面前:“不知陸明星,可否與本將軍共飲一杯?”
嗯……
酒杯都舉臉上來了,神策將軍的面子還是要給一個的。
將黑塔從身上抱下來,陸淮小心翼翼地忽略了黑塔那充斥怨氣的眼神,站起身來端起面前的酒杯。
“景元將軍,我先幹了。”
“好,那便幹了。”
直到兩人喝乾杯中之酒,相互證明沒有殘餘後,皆是朗聲一笑。
“那麼,開宴吧~”
……
宴席散去之後,景元請陸淮暫留片刻。
“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景元說道,“自那一戰之後,羅浮雲騎對於陸明星之名皆是敬仰萬分,大有朝相見,夕死可矣之相。”
哈哈一笑,景元再度說道:“第四次豐饒民戰爭,讓羅浮元氣大損,衆將士士氣低落難以振奮,或許請你前去一訓,會有所轉機?”
聽到這話,陸淮沉默片刻,聳了聳肩。
“我可不太知道要說什麼?”
“無妨,鼓勵的話隨便說兩句就行,比如將士們,加油努力啊~之類的?”
景元說的很是輕鬆,然而語氣中深藏着一絲憂鬱。
他畢竟也擔心在這段時間,豐饒民又會趁虛而入,而羅浮力量空虛,哪怕求助仙舟聯盟,也是遠水難救近火。
“我明白了,露個面的話,不是什麼問題。”
陸淮說着,目光落向一旁的黑塔:“是吧?”
黑塔將望向遠方的視線收了回來,她淡淡地看着陸淮,良久之後……
“是啊,但是記着問這位神策將軍要出場費。”
景元(流汗黃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