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迅如閃電的動作,讓在場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原本辦公室內的老師還在擔心陸淮會被那個男人打傷,畢竟他可是一個業餘拳擊手、

    然而現在此刻的情景,直讓他們呆若木雞。

    “等,等一下,陸先生!”維娜率先回過神來,急忙上前抓着陸淮的胳膊,“孩子們都還在,請不要使用暴力!”

    陸淮聞言,他的視線掃了一眼那幾個已經被嚇到呆滯的小男孩,又看了一眼依舊面無表情的黑塔。

    “啊,你說的沒錯。”目光落在面前的男人臉上,陸淮微微一笑。

    就在維娜以爲問題解決,準備鬆口氣的時候,忽然間,陸淮手一揚,竟直接將眼前的大塊頭扔出辦公室外。

    “孩子們都在,我們應該和善一點。”

    拍了拍手,陸淮淡淡地說道。

    視線落在那羣孩子的家長身上,看着他們來時那副怒氣衝衝的樣子,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已經做好了發難的準備。

    然而此刻,卻都是一臉惶恐地面面相覷着。

    誰知道這次來的不是那個好脾氣的席昂夫人,而是一個能單手甩飛二百斤大漢的傢伙!

    “我家黑塔寫的東西,被你們的臭小子們莫名其妙撕了,還扔到了垃圾桶裏。”

    “我不管是你們做家長的自己來,還是讓你們的孩子自己負責任,現在,馬上,把撕掉的東西給我全都撿出來。”

    陸淮的聲音很是平靜,然而那幾個孩子的家長此刻確實感到了莫大的壓力,頭上已經開始冒汗。

    終於,有人頂不住了,哆哆嗦嗦地上前,在垃圾桶裏翻找着,拿出了一疊被撕成兩半的紙張。

    從對方手裏接過,陸淮將撕開的紙拼接在一起,隨後遞到黑塔面前。

    “看,是這個嗎?”

    從剛剛開始,黑塔的視線便一直注視着陸淮,而直到此刻,她的目光也並未落在那所謂的論文上。

    她看着陸淮的眼神中,似是多出一絲興致。

    “應該是吧,你難道看不出來?”黑塔揚起嘴角輕輕一笑,她坐在椅子上,纖細的雙腿晃呀晃,顯得十分漫不經心,似乎絲毫不關心自己此刻的處境。

    陸淮聳聳肩,他站起身,將手中的論文對着維娜晃了晃。

    “你是老師?那我應該請你來看一看,黑塔寫的東西,是不是亂塗亂畫?”

    “順便我想知道,這種事情在學校發生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這樣?”

    “是不是黑塔懶得跟你們說話,席昂夫人又太好說話,讓你們覺得她們好欺負了?”

    陸淮視線落在維娜的身上,維娜的目光躲閃着,她啞口無言。

    的確……每次席昂夫人來都會主動道歉,而他們這些老師也樂於看見這一點。

    只要有一方願意服軟,問題就會變的很好解決,誰會喜歡麻煩呢?

    “怎麼回事,這裏在吵什麼?”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西裝,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校長先生。”看見來人,維娜就像是看見救星一般,急忙迎了上去。

    校長環顧辦公室一眼,當他看見黑塔的時候,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就彷彿是看到了什麼麻煩似的。

    “又是她闖禍了?席昂夫人呢?”校長聲音不耐地問道。

    “席昂夫人有事沒來,今天代她來的是這位陸先生。”維娜朝着一旁的陸淮示意了一下。

    校長的視線落在陸淮身上,隨後又看到了陸淮手中拿着的論文,一瞬間,他的眉頭擰地更緊了。

    “陸先生,黑塔那些亂七八糟的知識是你教她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干擾黑塔的學生生活?”

    校長一臉嚴厲地盯着陸淮,他的語氣相當不善。

    “你,還有席昂夫人,應該好好教教黑塔尊重別人,已經有好幾個老師因爲她的態度,不願意去所在的班級上課了!”

    陸淮淡淡地迎着校長咄咄逼人的視線,片刻後,忽然笑了笑。

    “我可沒有本事教黑塔什麼東西,那都是她自己學來的。”

    “關於你所說的那些老師,我想,如果他們能夠虛心一點,將學生也當做一個擁有完整人格的存在看待,就不至於因爲黑塔向他們提出了無法解答的問題,而惱羞成怒以至於不願意去上課。”

    “這是你們教學水平的問題,校長先生,你總不能責怪一個學生太聰明瞭。”

    陸淮的話讓校長氣的滿臉通紅,他怒然一拍桌,厲聲道:“既然在你看來她已經那麼厲害了,還在我們學校幹什麼?不如現在就退學!”

    以往,每次只要一提起退學,那位席昂夫人立刻就會低聲下氣地道歉。

    校長也十分享受席昂夫人的軟弱,因爲他知道,席昂夫人的祖上可是金雀花聯合王國的一位伯爵,雖然到了她這一代家道中落,但依然流着貴族的血。

    讓貴族的後代向自己低頭,本身就是一件相當愉悅的事情。

    而他也以爲,只要提起退學,眼前這個無禮且囂張的,長着一張東人面孔的討厭傢伙,馬上就會服軟。

    結果,聽到這句話,換來的只是陸淮一聲不屑的嗤笑。

    陸淮轉過頭,他望向黑塔開口問道:“黑塔,這裏你覺得怎麼樣?”

    黑塔瞥了陸淮一眼,淡淡地說道:“就像是一個碼頭,和其他碼頭一樣,充斥着魚蝦的腌臢腥味,冒着濃煙的貨輪來來往往,結果……碼頭上從來看不見一條魚,見不到一箱貨。”

    陸淮輕輕一笑,他心領神會,譏諷似的目光環視衆人,那羣原本還在畏懼他力量的家長們,此刻聽到黑塔要被退學,眼中開始泛着幸災樂禍的光。

    “希望你不會爲你做的決定而後悔,校長先生。”陸淮說道,“因爲,黑塔在今年之內,就會獲得歐斯克·福特理工學院的碩士學位,而到時候,她跟你們學校不會有任何關係。”

    校長的嘴角一陣抽搐,他盯着陸淮,就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歐斯克·福特理工學院?貝恩哈德物理學獎獲得者的搖籃,會給一個九歲的女孩授予碩士學位?”

    開什麼玩笑?你就是金雀花女王都不可能會有這個待遇!

    這個姓陸的一定是瘋了!

    不僅校長不信,辦公室內的老師還有那羣家長,都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陸淮。

    居然還有這樣做夢的?

    “信或不信,是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

    陸淮說着,他轉身走到黑塔的面前,隨後他伸出手,在黑塔有些錯愕的目光中,像是抱着小孩子那般,將黑塔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我也不放心把自己的寶貝放在這裏,這樣也好,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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