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嘗過陸淮熬的粥後,給出了第一評價。
“還不甜?”陸淮自己嘗過了,感覺沒啥問題。
雖然和席昂夫人熬的粥味道的確有差異,但至少不是在糖分上面。
“和外婆的比,很明顯少了點什麼。”
看着黑塔一邊評價,一邊小口小口地喝着粥,陸淮坐在一旁沉思良久。
“哦。我明白缺了什麼了,南瓜粥,甜絲絲,小公……”
剛唱了一半,一隻碗就飛到了陸淮的眼前!
趕緊伸手接住,陸淮慶幸還好是個空碗。
“別亂扔餐具啊。”陸淮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別太過分了!”
黑塔手裏握着勺子,似乎是想要朝陸淮丟過來,然而最終只是哼了一聲,扔下勺子轉身便跑進了自己房間。
“嗯哼。”
陸淮聳了聳肩,他將餐具收了起來,準備拿去廚房清洗。
忽然,陸淮意識到一件事情。
他現在這樣調戲小黑塔,等黑塔長大之後,遭殃的不就是他?
想一想之前的經歷,陸淮忽然感到一陣不寒而慄。
哎呀,這樣說來,好像在空間站被黑塔的戲弄的原因如今已經找到了,是他自己在作死?
但……
那又能怎麼樣呢?
作死的心是無法被阻擋的,再說了,他也就趁着黑塔如今還小,尚且能夠佔據點上風。
總不能一輩子活在她的陰影下!
“死就死唄。”
此刻,陸淮堅定了信念,他的目標又多了一個。
趁黑塔年幼,多欺負欺負她,不然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回到黑塔的房間,她正如同以往坐在梯子上,在牆紙之上奮筆疾書着。
陸淮也沒多說什麼,習慣性地將之前的稿紙取了過來,繼續推算。
時間過得相當快,臨近中午的時候,陸淮將手中的筆放下。
大約五天,終於將這東西算完了!
“黑塔,這個結束了……”
然而,當陸淮擡頭之時,卻發現黑塔此刻並不在房間裏。
正當他疑惑人去哪兒了的時候,忽然,黑塔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而她的手中則是捧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默不作聲地將咖啡放到陸淮的眼前,黑塔將他手中的稿紙接了過去。
看着眼前冒着熱氣的咖啡,陸淮沉默片刻,忽然心中一陣感動。
黑塔終於知道關心他了嗎?這幾天的努力沒有白費啊!
雖然那苦味實在是讓陸淮有點頭暈,但沒關係,他應該忍得住。
“謝謝,正好提提神。”
陸淮正想要去端起咖啡,然而,手還沒碰到杯子,先是捱了一下。
“誰讓你喝了?”黑塔面色不善地看着陸淮,手上拿着剛剛敲過陸淮的一支筆。
她將稿紙放在一旁,隨後變戲法似得取出來兩塊方糖丟進咖啡中。
“看。”雙手捧起咖啡舉到陸淮的面前,黑塔盯着那正在不斷冒出氣泡的方糖,開口說道。
“當糖塊在咖啡中溶解的時候,水分子會包圍葡萄糖分子,並且破壞它的晶體形態。”
說着,黑塔又扔了兩塊糖進去:“我加的糖越多,咖啡就會變得越濃稠,對吧?”
“呃,對?”陸淮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對?就這樣?”黑塔放下手中的咖啡,她擡頭看着陸淮,“這意味着什麼?看不出來?”
她這是在……提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要計算出滲透壓,就可以推算出精確的分子半徑,然後憑藉這個來證明……”
“分子的存在?”
目光中質疑之色悄然散去,黑塔淡淡地揚起脣角:“嗯,你的腦子的確挺靈光,怎麼樣,這個能算嗎?”
“當然能,爲什麼不能?”陸淮立刻說道,然而,當他的視線落在一旁剛剛結束計算的稿紙之上,不由得說道,“呃,不過咱們剛剛完成一項研究啊,是不是應該先休息休息?”
“休息?”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黑塔皺了皺眉,“你將研究和寫稿當做工作來看的嗎?那可不行,你得明白它們的趣味,否則你跟我以後肯定會有代溝的。”
這一點倒是沒錯,一般年齡相差二十歲就會有代溝。
何況您這……
“好吧,那就開始吧。”但這會兒,陸淮只能自認倒黴。
當陸淮鋪開稿紙準備進行計算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站在他眼前的黑塔,眼神中卻是多了一絲審視。
和之前一樣,計算的事情交給‘描寫理性’即可,陸淮對這個可不擅長。
然而,他的筆在稿紙之上剛剛寫過三行,那張紙就被黑塔抽走了。
“我看看,嗯……你想要在三維空間中計算出分子的運動,來作爲支撐理論的數據?”
“對,是這樣的。”在‘描寫理性’給出確定的回答後,陸淮點了點頭。
黑塔的視線落在陸淮的身上,片刻之後她冷笑一聲。
“從三維的角度去計算,這樣的計算量哪怕是把整個皇家科學院都搬過來,他們都會覺得是異想天開,而你卻想都不想,直接就動筆了?”
將稿紙拍在陸淮的面前,黑塔望着陸淮,淡淡地開口道:“陸淮,你或許懂一點科學,但也僅限於那一點,這幾天你的表現的確讓我很滿意,但現在也讓我感到很奇怪。”
“你的真實水平或許根本就觸及不到歐克斯·福特理工學院的碩士,然而你的能力卻遠遠超出皇家科學院的院士,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是有誰在幫你,還是說,你有什麼特異功能?”
黑塔的疑問十分平淡,然而卻是讓陸淮心裏一緊。
壞了,還以爲她真要進行新的研究,實際上早就開始懷疑他了,在這兒釣魚呢?
而且這一猜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這些天才真的是……
恐怖如斯昂。
“你到底是誰?或者說你是什麼人?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黑塔坐在陸淮的面前,她抱着胳膊,那副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在審訊罪犯似的。
“我……”
陸淮沉默了,他迎上黑塔的視線,那一雙如寶石般的紫色雙眸中,沒有早上那複雜的情緒,此刻留下的僅有絕對的理性色彩。
許久之後,陸淮長長的嘆了口氣,似是下了決心般朝着黑塔開口道。
“我是……未來將要陪你度過一生的人。”
黑塔:“……”
陽光照進窗戶,穿過半透明的窗簾,於一片寂靜的房間內留下曖昧的光。
黑塔面無表情地看着陸淮,陸淮也是一言不發地看着她,兩人就這麼靜默許久。
忽然,黑塔翻身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一路小跑去了客廳,拿起桌子上的電話。
“喂,倫蒂尼恩警場嗎?”
陸淮大驚失色。
“啊!等下!別報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