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庚,你,你怎麼在這裏?”
路德維希一臉驚愕,他看着眼前氣喘吁吁的青年,實在是難以置信。
軍方的火炮都難以擊潰的那些星海怪物,居然被長庚手中的這把鐵劍給貫穿了?
然而,一旁的施耐德一眼便看出來其中的異樣。
長庚手中的那把劍並非凡鐵,從其中波動的能量來看……
應當是一件奇物。
“向東出城!那邊的怪物們已經離開了,趁着他們還沒回來,快走!”
長庚指向道路的另一端,高聲道。
“長庚!那你呢,黑塔研究院其他人呢?”
路德維希急匆匆地問道。
長庚沉默了,他的臉色變得暗淡。
“我不知道,黑塔院長,還有老師他……我都不清楚。”
話音一頓,長庚的眼中重新閃爍出厲光。
“別浪費時間了,那些傢伙馬上就會再來這邊,你們……”
然而話還沒說完,只聽一陣尖銳的摩擦之聲,從廢墟的另一端,數名虛卒出現於那坍塌的高樓頂端,反物質利刃之上粒子流動,顯然,它們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倖存者。
“別廢話了!快走!”
長庚攔在衆人的面前,手中的長劍在殘存的天光之下閃爍寒芒。
“長庚,你……”
“別TM廢話了!快走!”
怒斥聲中,路德維希與施耐德不再猶豫,他們立刻招呼着周圍倖存的衆人,朝着長庚所指的方向逃離而去。
在他們動身的一瞬間,虛卒的身形如同影子一般飛掠而下,朝着人羣猛然襲去。
立於衆人之前,長庚一咬牙,手中的利劍挽出一道劍花,朝着迎面襲來的虛卒煥然刺出。
青蓮劍訣!
秋水如光,似是閃電般飛掠,那把劍似是有着神韻,哪怕是在虛卒的身形迅捷地如同幻影,亦是精準無差地刺穿它的胸膛,將核心洞穿。
當反物質的軀殼開始坍縮湮滅之時,周圍的數名虛卒面向長庚,似乎感到了意外。
踏足湛藍星已有這麼久,這個孱弱的星球根本無法阻攔它們的腳步,那些金屬的戰車,龐大的火炮,在它們的進攻之下,脆弱地像是白紙。
然而此刻,卻是有一個不起眼的有機生物,居然能夠真正的發起反抗。
手握長劍,長庚咬着牙,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
被虛卒刀刃劃傷的地方,傷口正在逐漸的分解。
那一天,當他經歷過一場血腥殺戮,失魂落魄地躲到陸淮家中,想要向他眼中這個無所不能的老師尋求幫助時,卻遭遇了冷落。
就當他心灰意冷,準備離開之時,卻發現在客廳的桌上不知何時放着一把鐫刻青蓮的長劍,以及一張便籤。
便籤上只寫了三個字。
活下去。
“……”
手中的長劍微微抖動,長庚的呼吸急促。
“老師,學生愚鈍,於學術之上未能有長足發展,實在有愧於您,以及黑塔院長的師恩。”
“所以,我便做我能做之事,哪怕以我的力量,僅能誅敵其一,也絕不會……”
絕不會,讓青蓮蒙羞。
……
黑色的戰艦猶如鋪天的烏雲,被其所湮沒的大地之上,反物質軍團猶如黑色的洪流般前行着,所到之處猶如蝗蟲過境,毫不留情地撕裂任何可能存在的生物。
“星核的目標地點已查明,大君。”
戰艦之內,一名與獵狼着裝相似的先鋒,面對着陰影中的人,低着頭開口道。
許久沉寂之後,空洞的聲音傳蕩而出。
“獵狼死在了這顆星球上,說明這裏要比我想象的有趣。”
“奪走星核,然後將重子分裂到整個星球,當此地陷入萬劫不復深淵的邊緣時,我看那個殺死獵狼的存在,是否還會繼續躲下去?”
灰暗的天穹下,毀滅的行軍震顫大地,生靈的哀嚎便是湮滅的號角,那數以百萬計的虛卒就猶如吞噬大地的洪水,涌向湛藍星北方的極地。
而就在那當頭的軍隊再度摧毀一座城市,逼近永凍之城阿茲霍勒僅有百里之遙,那白雪皚皚的大地之上,忽然爆發出綿延千里的怒焰,僅在轉瞬之間,近十萬虛卒便於烈焰之中湮滅坍縮。
“哦?”
戰艦之上,陰影中的身影擡頭望向前方。
只見反物質軍團行進的方向,此刻被隔開了一道萬丈深淵,深淵之下,岩漿翻涌,似是火龍在其中咆哮。
而在深淵的另一端,一個身影獨自立於萬軍之前,手持一把橙紅色的大劍,火焰的餘燼尚於劍身之上搖曳,雙目之上纏繞着紫色的緞帶,而在他的身上。
穿着一件銀灰色的晚禮服。
“毀滅的走狗們,到此爲止了。”
沉穩的聲音迴盪在風與餘火之中,那把大劍之上,赤色的烈焰再度纏繞,直指向那高空之中的戰艦。
“絕滅大君,誅羅。”
“出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