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你真的沒死?太好了。”徐長榮一臉高興,“你沒事就好了。”
林夫人她們總算是熬得‘撥開烏雲見天日,守得雲開見月明’,好日子回來了。
徐涼川點頭。
原本涼薄的雙眸在看向林未時,瞬間眯成一條縫,還帶着一抹討好,“夫人,你來找族長何事?”
“明知故問,”林未給了他一個嫌棄的眼神,隨後眼神越過她,看向徐長榮,“會寫字吧。”
她這話一出,徐涼川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果然沒這麼容易放棄。
徐長榮點點頭,“會。”
“那就行,”林未挑眉,掏出一吊錢放在桌子上,“一式三份,幫我寫三份休書,我要休了長陵侯徐涼川!”
徐長榮身體僵硬在原地。
他聽錯了嗎?
讓他寫休書?林夫人要休了侯爺?
不,不,一定是他聽錯了,一定是的。
徐涼川臉垮了下去。
神情委屈,“夫人,爲夫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你要打要罵都行,就是能不能不要休了我?”
“夫人,我真的知道錯了。”
徐涼川悄悄抓上她的衣襬,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
徐長榮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身手揉了揉眼,沒想到侯爺竟是這樣的人。
不是說長陵侯,爲人不拘言笑、冷酷無情麼?
林未一頭黑線。
這男人!
強忍着動手的衝動,冷眼看向徐長榮,“能寫嗎?”
徐長榮下意識看向徐涼川,林夫人要休了侯爺,這……
砰!
林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問你能不能寫,你看他做什麼?
不能寫,直接說,我另外找人。”
徐長榮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林未,“沒,沒做什麼。”
察覺到自己似乎過於震驚,連忙定了定神,“可以寫,可以寫的。”
“林夫人稍等,我立即去寫。”
說着,連忙朝書桌處走去。
徐涼川嘆氣,他夫人爲什麼一定要休了他?
肯定是他做的不好!
頭疼!
應付他夫人,比應付千軍萬馬都難!
不行,不能呆了,再呆下去,他就要被休了。
清了下嗓子,“夫人。”
在林未擡頭看向他時,他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直接塞入她手裏,“我沒直接去京城,轉道回來,就是爲了給你送錢。還有,對不起,家裏辛苦你了。”
說完,撒腿往外跑,“我得儘快趕往京城了,等我回來,家裏一切辛苦你了。”
林未臉一黑。
她追出去時,人已經不見。
“徐涼川!”林未咆哮!
該死的,跑的比兔子還快。
早知道她就不帶他來了,直接寫好,回去了,直接武力強迫他簽字蓋指印。
可惡。
徐長榮一見她返了回來,小心翼翼,“林夫人,這個,還用寫嗎?”
“寫!”林未的聲音裏帶着怒氣,“好好寫,我一定要休了他。”
徐長榮愁苦着臉,“林夫人,爲什麼?侯爺沒事,你也算苦盡甘來。爲什麼現在想不開休夫,那你豈不是把好日子拱手讓人嗎?”
“還有,說句不好聽的,你就算休了王爺,以後你想再嫁,也受限,也找不到比王爺更好的人家。”
“林夫人聽我一句勸,好好和侯爺過日子,就衝之前你的不離不棄,侯爺必定敬你,重你。”
大業雖允許女子再嫁,但大戶人家一般不會娶個二嫁的女子。
所以,到時候林夫人想再嫁個大戶人家,有些難。
林未目露嫌棄,“讓你寫你就寫,閒事莫管。”
再嫁?
誰要再嫁?
女人,又不是非要嫁人不可。
徐長榮搖頭,只能低頭給她寫。
等林未拿着休書走了,徐長榮忍不住再次搖頭,走出去,正準備關門時,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竄出,嚇了他一大跳。
等看出清楚是誰之後,徐長榮這才鬆一口氣:
“侯爺,原來你沒走啊。”
想到自己剛纔給林未寫的休書,心虛,連忙解釋:
“王爺,請見諒,那休書的事情,我,我不敢不寫啊。”
侯爺不好惹,但林夫人也一樣不好惹。
徐涼川雙眼閃過一抹涼薄與疏離,“此事,不準外傳。
外傳,別怪本候不客氣。”
他身上多了一抹戾氣
徐長榮一怔。
打了個冷顫後,猛點頭,“是。”
這纔是他所知道的長陵侯,剛纔那個,果然是錯覺。
沒錯,是錯覺。
知道他是個聰明人,徐涼川看了他一眼,便準備離開。
徐長榮見他要走,忍不住開口:
“侯爺,請留步。”
見徐涼川轉身後,徐長榮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侯爺,或許是我多管閒事,但我還是想說。
林夫人她做的很好,她所做的一起都是爲了孩子,她是面惡心善,喫軟不喫硬。而且她替你盡了孝,借了錢厚葬老侯爺他們,所以,你可不能辜負她。”
薄情寡義之人,會遭天打雷劈的。
徐涼川掃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那隻眼睛看到他辜負她了?
明明是她想休了她,好麼?
徐長榮囧!
侯爺,這是什麼意思?
他那眼神,怎麼瞧着這麼像是嫌棄?
徐涼川很快就出了徐家村。
秦懷安牽着一匹馬在村口等他。
一見他,秦懷安忍不住抱怨,“怎麼這麼久?不是說送錢而已麼?”
“有意見?”徐涼川從他手裏接過馬繮繩。
語氣這麼衝,行,你大爺!
秦懷安鬱卒。
擡頭看向他,神情嚴肅,“你已經暴露行蹤,此次去京城的路上,肯定危機重重,路上小心點。”
徐涼川掃了他一眼,“我自會安排。
倒是我夫人和孩子這邊,我不希望他們再有之前的事情發生。”
秦懷安已經把事情查了個明白,點頭:
“我會讓人盯着的,再說了,你夫人也不是個簡單的。
誰能欺負得了她,你少操這個心。”
瞧瞧趙鳴這倒黴的,下場多慘?
安樂鎮不大,她今日的豐功偉績,怕早傳遍了整個鎮,若還有人惹他們,真的是不長眼。
說到這,秦懷安不懷好意的看向徐涼川:
“你夫人,就沒爲難你?”
“你說呢?”徐涼川掃了他一眼:
“我夫人要休了我!”
秦懷安瞪大了眼,忽然就笑了,眼底帶着幸災樂禍:
“哈哈,是你夫人的作風。”
他可沒忘,當初林夫人以爲他死了會被他連累,要休死人的事情。
“你很開心?”徐涼川雙眼危險的盯着他。
秦懷安臉上的笑容立即散去,猛搖頭,“沒。”
“那你怎麼想的?如她願?”
“我只喪偶,不休妻,不和離。”徐涼川掃了他一眼:
“你之前說的方法,好好整理下,寫下冊子,讓人送到京城給我。
我希望我到京城時,你寫的冊子也到了京城。”
說完,駕着馬快速離開。
瞧着他遠去的身影,秦懷安拉長了臉。
他怎麼感覺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把自己坑了?
寫給他?
這玩意怎麼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