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目的就是爲了更方便的入睡,這倒不是許平秋提出來的,而是樂臨清的想法。
這令許平秋有些錯愕,在他的想象中,樂臨清都能主動辟穀,那還需要入睡嗎?
不是打打坐,吐納吐納靈氣,不僅能修行,還能取代睡眠,精神一整天?
面對許平秋的內捲髮言,樂臨清表示修行最重要的就是順心,正所謂‘欲靜則平氣,欲神則順心’,而睡覺就很順樂臨清的道心。
於是,樂臨清靠在了許平秋身上,而許平秋摟着樂臨清靠在了白虎軟乎乎的肚皮上,白虎則鹹魚的趴在了紙鶴上。
在經過一番無晝無夜的睡眠,一覺醒來,許平秋覺得樂臨清說的也不是不無道理。
樂臨清迷糊從許平秋懷中坐起,晃了晃頭,青絲在許平秋臉上甩來甩去,口中無意識的發出了嚶嚶的聲響,令許平秋感覺一陣酥麻入骨。
隨後她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雙手高展,體態前傾,許平秋有些惋惜,若不是有白布纏繞,或許就能瞥見雪上重霄之絕景。
“就快到了。”樂臨清無視了許平秋的目光,揮手將雲霧驅散,頓時一陣金光便映照而來。
許平秋眯起了眼,雲層被日光染透,猶如金霞,一圈圓虹綻放澄碧的天穹,恍的有些不真實。
雲氣入懷,吹動着衣袖作響,三座神山貫穿了雲霧,懸浮於天際,上通絕雲,下臨無地。
神山很大,上有重重觀閣,橫枕鰲峯,沐浴在日光霞色之中,白光熠熠,染上一層曦光氤氳。
山腰,棧道橋樑穿雲而建,宛若架於虛空,迷離於雲霧之中,時不時有流光於神山之上浮起,仙禽徘徊,發出陣陣祥瑞之音。
許平秋和白虎漸漸的看愣住了,一人一虎的嘴都不由張開,像是驚掉了下巴。
紙鶴沒有直接通往雲中神山,而是向着下方飛去。
神山之下是一片寬廣的湖澤,湖面平如明鏡,好似與天際相接,碧綠與青霄不分間隙,倒映出九天之景。
湖面之上,此時正有不少扁舟向着湖中心遊去。
扁舟之上都只站着一人,模樣都很年輕,但令人奇怪的是,這些扁舟明明都是一樣的,但有的喫水卻更深。
甚至許平秋還看見有的扁舟游到一半就漸漸沉沒,上面的少年明明看上去很清瘦纔是,不至於此。
然後湖面鑽出一隻很肥很肥很肥的錦鯉,將落水的人托起,向着岸邊游去。
樂臨清看出許平秋的疑惑,緩緩解釋道:
“這是福緣舟,若是福緣不夠,那麼便會像這般沉沒於水中,但被錦鯉托起後,哪怕不能入仙門,餘生也能安穩一些。”
“這樣啊,所以這是入宗考覈之一?”許平秋若有所思的問道,看起來似乎自己正巧遇到天墟招生選拔了。
聽到福緣兩字,許平秋多少有點慌,他抽卡就沒有不保底過,這隻怕一上舟,錦鯉都來不及救自己,直接創造最速沉底傳說。
“嗯呀,不過我可以直接帶你躍過這關,畢竟你是天脈,福緣肯定不淺。”樂臨清微微頷首,紙鶴沒有停留在岸邊,而是直接向着湖中心的島嶼飛去。
“那就好。”許平秋微微鬆了口氣,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成爲天脈之恥。
紙鶴載着許平秋提前達到了島嶼,許平秋從紙鶴上躍下,白虎也緊跟其後,它着實有些不想在天上飄了。
她言語中對許平秋充滿信心。
“那當然了,在山上等我就好了。”許平秋點了點頭,他感覺接下來就是輪到他裝逼的時候了。
“好。”樂臨清輕笑的應下,紙鶴振翅扶搖直上神山,許平秋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雲端中,才收回了目光。
接下來應該……
嗯,好像忘記問樂臨清下一步該幹嘛了,許平秋陷入了沉默,他感覺自己好像有些被樂臨清同化了。
不過沒有關係,許平秋在原地等了片刻後,一位錦衣玉袍的翩翩少年便率先靠岸。
少年看見許平秋,目光不由浮現起驚訝之色,似乎在想,許平秋是什麼時候到自己前面的。
“兄臺真是好福緣啊,在下竟然連背影都未曾窺見,枉我剛剛還慶幸自己福緣深厚,眼下看來,還是自傲了。”
少年上前,抱拳行禮,隨後再度說道:“在下李成周。”
許平秋有樣學樣,和李成周互通了姓名,但李成周的目光很快又有些好奇的落到了一旁的白虎上。
察覺到李成周的目光,會拜年劍法的白虎當即有樣學樣,雙手抱拳,學着他兩之前的操作,嗷嗚了一聲。
李成周神色當即肅穆,同時腦洞大開,認爲白虎也是來參與天墟入門考驗的。
這倒是有些稀奇,但似乎也沒毛病,畢竟這裏是天墟,是玄門正道中三大聖地之一,與其齊名的唯有四大仙門。
自古有妖獸聆聽聖賢神明教誨得道,今有開悟妖獸試圖入天墟修得正法,倒也很合理。
於是他立刻拱手抱拳道:“原來是嗷嗚兄,在下李成周,之前眼拙,還請見諒。”
見李成周也雙手抱拳,白虎再度伸爪,施展出了許平秋教它的握手。
於是,李成周當即禮貌性的與白虎握爪了一下,更加確認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一旁的許平秋再度沉默了,他看着白虎和李成周握爪,一時間他不知道是自己有問題,還是這兩貨有問題。
什麼嗷嗚兄,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
樂臨清是想的太少容易被忽悠,李成周倒好,這是想的太多,不用別人忽悠,直接自己把自己忽悠了。
許平秋有一種迫切想要堵住李成周腦洞的衝動,當即開口道:“李兄,你誤會了……”
“哦,我知道了。”李成周打斷了許平秋的話,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許平秋:“???”
李成周一臉自信的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之前我看見天上有紙鶴飛過,想必許兄和嗷嗚兄是坐紙鶴來的吧,難怪我在湖面上並未看見兩位的身影。”
“想不到許兄和嗷嗚兄福緣如此身後,竟然能得到天墟弟子的引薦。”
“你說的沒錯,但有一點,但它不是你的嗷嗚兄,它只是一隻普通虎!”許平秋指着白虎說道,意圖糾正李成周荒謬的想法。
而被許平秋用手指着,白虎不由露出了懵逼的神色,它可沒學這手勢代表要幹啥。
這般活靈活現的神色令李成周又會錯了意,一副受教了的模樣,開口卻是:“這樣啊,虎兄好!”
“你…算了,你開心就好。”許平秋無力吐槽,乾脆任由他和白虎快樂的當兄弟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