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子你聽我解釋 >第22章 白門
    雪觀。

    庭院中綠意盎然,翠綠含春。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與世俗的院落沒有什麼區別,但想到樂臨清如此推崇這位師尊,許平秋覺得這庭院裏栽種的樹或許也是能拔根離地,將他狠狠揍一頓的存在。

    所以他有些緊張的跟在樂臨清身後,來到了一處房間前。

    還未等樂臨清敲門,門戶就主動向着兩邊敞開,一道高挑淨白身影靜靜佇立在其中。

    她穿着素白的衣裙,除了衣裙褶皺堆積的陰暗外,便是純潔無瑕的白。

    白的令人覺得具有神性,像是在發光,不需要任何點綴,自身便是絕美。

    曼妙的身材沒有被淨白的衣裙遮掩,不同於樂臨清的自我封印,她胸脯前的褶皺陰影最多,顯得楚腰纖細。

    而更令人驚訝的是她還有着雪白的青絲,未有束縛,就這樣自然垂落披肩,落在淨白的衣裙上,不僅沒有融爲一體,反倒是衣物與青絲各自白的顯著。

    唯獨可惜的是,她的臉上還戴着一張面具,面具沒有五官,只有淨白的一面,有種無法形容的虛妄感。

    但面具纏繞着的紅繩也是除了白以外第二種不同的顏色,很顯眼。

    屋內寬敞明亮,但與身影的光華比起來,宛若螢火。

    她明明很顯眼,但許平秋卻感覺自己像是第二眼才注意到她,這種感覺有些矛盾,但許平秋又說不上來爲什麼。

    但頃刻間,許平秋聯想到了一個詞彙,避世。

    除卻隔絕人與人的關聯外,這位道君似乎做到了更進一步,將自身與周遭環境的關聯也給避開了。

    若不是有意,許平秋猜測或許一般人根本無法發現她的身影。

    但許平秋又好奇,這般神聖,爲何還要再行避世之舉,但轉瞬間他又忽然想到,或許並不是她在避‘世’,而是‘世’在避她。

    “師尊,我把人帶來了。”樂臨清低垂着頭,恭敬的行禮道。

    許平秋當即有樣學樣,目光低垂,落在了地板上,但是目光卻又被一抹淨白吸引。

    在這位道君的衣裙下,並沒有穿着鞋履,但同樣也不是赤足,腳丫被輕薄的白襪包裹,但這並不是純粹的白,而是點綴有微微的嫩紅之色。

    這是許平秋在這位道君身上發現的第三種顏色,也是最誘惑的顏色。

    許平秋覺得這位道君連襪子都這麼白,那麼她一定是個好人,這就是他簡單的善惡觀,白門。

    “嗯。”清幽的聲音響起,霽雪道君緩緩向許平秋走來,白裙翻動,腳掌輕踩在木板上,並未發出絲毫聲響。

    望着白裙身影越來越近,許平秋感覺自己似乎有些緊張了起來,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但他不明白爲什麼。

    “我叫慕語禾,你的師尊。”

    這是霽雪道君對許平秋說的第一句話,語氣輕柔,但許平秋卻又感覺她的話不摻雜着任何感情,和身上的白一樣純粹。

    於是,許平秋老實的學着剛剛樂臨清的動作行禮,恭敬的說道:

    “弟子許平秋,見過師尊。”

    慕語禾伸手搭在了他行禮的手腕上,一種微涼的感覺順着她的指尖傳導而來,進入了許平秋的體內。

    剎那間許平秋就感覺自己身處於北境苦寒之地,漫天皆是白茫茫的一片,猶如萬載積厚的冰雪,寒冷的令他開始顫抖。

    想念被樂臨清測的第一天。

    片刻後,寒冷退去,慕語禾收回手,輕聲說道:

    “你是純陽之體,純陽無漏,修行速度遠超常人,但謹記在玄定之前不可破身,否則修爲將會一瀉千里。”

    “啊?”

    許平秋眼中露出了深深的震驚,此刻他對純陽之體的含金量感到質疑。

    他現在心中的念頭就是,我這也能純陽之體?

    但想想這位白絲師尊應該也不至於騙自己,白門永存,許平秋只好接受了。

    至於玄定前不能破身?

    開玩笑,天脈加上修行前破開紫府,再加一個純陽之體,什麼叫開局三紅頂級資質?

    區區玄定而已,是時候由自己創下天墟最速玄定的傳說了。

    而在許平秋震驚時,慕語禾又對樂臨清解釋道:

    “他是純陽之體,那柄金紋長劍內含極陽之力,加上有你與他血液的混合,被勾動了靈性,他又有靈覺的輔佐,御劍倒也合情理。

    “等你突破玄定,我爲你煉製一把真正有靈的飛劍。”

    說的很詳細,但樂臨清根本沒聽,只注意到了最後那句,當即開心的喊了一句“好耶”。

    慕語禾伸手,在樂臨清頭上摸了摸,說道:

    “但這劍臨清想要拿到得要先完成爲師的要求哦。”

    “什麼什麼?”樂臨清有些迫切的問道,一副鬥志昂揚的模樣。

    “他是純陽之體,所修功法與你一般無二,你正好要步入玄定,到時候放在外面也是勉強可以足以開宗立教。”

    前面一段話聽着樂臨清雲裏霧裏,但慕語禾話語一轉,指着許平秋,將真正的目的說出:“所以,你來替爲師教他。”

    “啊?”

    樂臨清愣住了,她扭頭看向了許平秋,眼眸眨了眨,露出了一種清澈的憨憨感,她似乎是想問許平秋,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不止是她,許平秋也愣住了,因爲他感覺是樂臨清的話,自己很容易欺師啊。

    “師…師尊,我我不行的。”樂臨清反應過來,連忙擺手拒絕道。

    “沒有試過怎麼知道不行呢?”慕語禾不爲所動,反倒是對着許平秋說道:“若是臨清說的拿捏不定,你也可以隨時來問我。”

    此事似乎被慕語禾敲定了,許平秋被迫的欣然接受。

    慕語禾也不給樂臨清推脫的機會,當即催促着她進入代師尊的角色:“聽話,快去帶你師弟先去他的府邸。”

    “哦…好吧。”樂臨清被催促着大腦一空,只好硬着頭皮接下下來,與許平秋再度行了一禮後,便告退離開了。

    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門戶依舊敞開,慕語禾如剛剛那般,靜靜的佇立着。

    直到兩人離開雪觀後,她才微微低頭,素手覆面,將純白的面具取下,露出了清冷絕世的臉龐。

    但本應完璧無瑕的臉卻有一道妖豔的紋路,又像是一個繁瑣的古文,但它的顏色正在逐漸黯淡,直到隱去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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