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秋略微一愣,但很快就想到了是誰。
畢竟能夠在獸院當得上虎君這個稱呼的似乎只有一位,妖王,白應拒。
“是,虎君相邀。”白虎複述了一遍,隨着它出聲,四周的風彷彿在低嘯,攪動着雲氣。
“嗷!”(帶我!)
憨批虎扒拉了一下許平秋,眼巴巴的瞅着他。
“白無,虎君並未邀你……”
上方的白虎話還未說完,許平秋便單手翻身到了憨批虎頭頂,助力起每一個舔虎的夢想。
後者也十分機靈,當即就往雲階上爬去,充當起了坐騎的功能。
“……”
白虎止住了剩餘的話,默認了許平秋的操作,沒有多言,操控着流雲,帶着憨批虎和許平秋飛向若木的核心處。
雲端上,憨批虎正襟危立,挺着胸脯,努力裝出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
但許平秋看着旁邊真正的白虎,再看了看憨憨虎,有種一言難盡的感覺。
就好像豬鼻子插大蔥——裝蒜;二哈混進狼羣——蠢的清澈。
一番比較,憨批虎就彷彿是盜版的一樣。
不過這好像也很正常,畢竟‘白’虎和白虎並不是同一類虎,憨批虎只是長着湊巧,皮毛是白色,和俗稱的神獸白虎並不搭邊。
面對許平秋的打量,真白虎並沒有什麼反應。
但結合之前它容忍自己的鑽空子操作和尊稱,許平秋有些好奇的問:
“你似乎對我很尊重,我能問問原因嗎?”
單純的虎君相邀似乎也足夠,畢竟那是妖王下的命令,但許平秋就是感覺不僅於此。
“因爲您是大聖的弟子。”白虎如實回答。
“哦,是這樣……”
許平秋話說一半,戛然而止,什麼玩意,大聖?!
我師尊是大聖?
不是隻有妖族才稱呼道君爲大聖……我師尊是妖族?!
我敲,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許平秋被這兩個字搞得發懵,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只覺得有些夢幻,不確信的又問了句:“我師尊是妖族中的大聖?”
“是的,霽雪大聖。”白虎語氣十分肯定,甚至在誦唸名諱之時,神色崇敬至極。
“霽雪大聖……”許平秋喃喃復念,忽然又看向了右手掌心,潔白的逆鱗悄然浮現。
如果師尊的大聖的話,那這逆鱗……不能吧……
“我能問問,我師尊……額…就本體是什麼嗎?”許平秋斟酌着語言詢問道。
“五方五龍,最聖潔無暇之尊,白龍。”白虎再度回答。
“聖潔無瑕…聖潔…無瑕……”
許平秋望着逆鱗,更是茫然了,他的思緒陡然間亂成了一團。
他相信如果一名道君願意,那種幻境絕對不止有一種方法來實現,可爲什麼要選擇逆鱗?
這東西或許對於道君級別的真龍來說並不重要,但它的象徵意義遠遠大於實際!
無故拿起的長劍,真假莫測的純陽之體,師尊的看似清冷但又不介意的親近,甚至將自身身負奴紋的祕密放心告知……
種種痕跡串聯在一起,許平秋心中不由往那方面想,自己難道是師尊的主……
“不對不對,這不應該這不應該…”
許平秋承認這個答案能將一切勉強解釋通,但這完全是由答案逆推過程的合理。
可問題是,這個答案本身就不合理。
自己一個小小凡蛻,就算資質極佳,但師尊已成道君多少載?
不說境界之間的鴻溝,期間相差的歲月便已是最深不可跨越的天塹!
至於千秋決?
那確實據傳能逆轉歲月,但那玩意放天墟多少年,也不見有一個臥龍鳳雛練成,道君也無法探究,自己一個凡蛻又憑什麼?
況且,從師尊的態度上來看,如果自己真是,那麼應該已經無痛去世了纔對……
難道自己天生就是喫軟飯的料?
還是師尊在自己身上看見了故人的影子?
如果有輪迴轉世似乎倒也合理,可師尊爲什麼收一個前世的仇人爲徒?
“到了,虎君便在前方的殿內等您。”白虎再度出聲,四周的雲氣也消散,停留在了一處大殿前。
大殿依舊是有若木枝幹組成,但形體清晰,宛如森林神殿般森嚴莊重。
憨批虎興沖沖的馱着出神的許平秋向殿內溜達去。
但在進殿時,許平秋反應過來,從它背上跳下。
畢竟騎着憨批虎去見虎君傻不傻就先不說了,但無禮是真的。
殿內,靜穆至極,顯得十分壓抑,就連興沖沖的白虎在進殿後,爪子也不由放輕了些。
上方的主位正靜坐一名白衣白髮的女子,閉目凝神。
髮色雪白但卻只平齊到臉頰,身上的白衣也更加緊身,身材看得出來也有被壓制,但依舊比陸傾桉……
雖然都以白色爲主,但卻和師尊帶來的感覺截然不同,並沒有那種清冷幽然的感覺,反倒是有種無形的威嚴以及侵略感。
就彷彿四周盤踞着蓄勢待發的白虎,將自己盯死,稍有僭越便會撲上來將自己撕碎。
察覺到有人進來,白應拒睜開了垂落的眼簾,凝如琥珀的眼眸淡淡望來。
目光直視,許平秋頓時感覺到了一種更加強烈的虎威,自身好似見到天敵般,本能的出現了一種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