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死白的小二用尖銳聲音在門口大喊,像是生怕錢偉興聽不清,十分的熱情好客。
屋內的錢偉興生草極了,這尼瑪小二選誰不好,偏偏選中了他,這不明擺着想借刀殺人!
好在,這小二應該沒法進來,不然沒必要在門外喊來喊去。
可壞消息是,隨着聲音響起,擺着鞋子的那張牀上突兀浮現起了個人形,就像是往平整的白色牀單下像是突然塞了個人,正順着聲音而動,一縷縷黑氣從牀單上逸散而出。
‘草…這不玩玩?’錢偉興感覺這玩意鐵定有起牀氣,而且很大,這玩意弄死他大抵應該也是和玩一樣。
‘怎麼辦怎麼辦?’
‘用令牌叫左炎開門,跟他說你不是餓了,你要的晚膳送上門來了,開門拿?’
‘不行不行,那太畜生了。’
‘這有點像許師兄的做法。’
‘但許師兄說完這一句,大抵是會趁着小二轉身的功夫背刺他……’
這點,錢偉興自認暫時自己做不到,他有點小慫,可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門外小二敲門的聲音咚咚咚密集的近乎跟砸門一樣了。
令牌也不斷有李齊鱗和左炎的問詢擔憂,這令錢偉興更加心煩意亂。
尤其是牀上那道身影似乎逐漸要坐起來了,內心又忍不住草了幾句,錢偉興對着門外小聲低吼道:“你個崽種,你送錯門了!是四號房纔要晚膳!”
反正大抵是要嗝屁了,錢偉興態度自然不存在友善,同時他想起了剛剛詭異的四號門,也試圖借刀殺人。
但隨着他說完這句話,門外的敲擊聲卻還真的停止了。
但這好像並不是蒼白臉的小二放過了他,反而好像得逞了,露出了嘻嘻的笑聲,微弱但又充滿了戲謔諷刺。
錢偉興不明所以,但轉頭望去,心中一涼,只見牀上的白布抖落在了一旁,剛剛的人影不見了?!
“人…不對,鬼呢??”錢偉興心中一驚,直感覺後背有點涼的通透,手心已經全是汗了。
吱…吱…
微弱的腳步聲傳來,錢偉興低頭一看,卻瞅見牀前的那雙鞋子動了。
它像是被什麼東西穿着,前面着地,後面卻詭異的漂浮了起來。
錢偉興臉上的肉都不由些抽動,這後跟不着地,不是鬼還能是什麼玩應?
而眼下看來,這鬼好像盯上了自己,是因爲剛剛自己說話了?!
‘閉聲、斂氣!’
錢偉興接連施展了兩道基礎道術,然後他緩緩的縮到了牆角,極力想將自己藏起來。
但想想,他覺得這躲牆角還是不夠安全,於是擡頭看了一眼,雙手雙腳就靈活卡在了牆壁兩側,飛快的挪上了天花板,靜靜的掛壁在上面。
躲到上面後,錢偉興纔拿出令牌看了起來,爭取留下點有用的遺言。
但在之前,左炎和李齊鱗也交流了幾句重要的信息。
左炎:“窗戶上寫着鬼在我背上,但我揹着刀,好像沒什麼感覺。”
李齊鱗提醒道:“那你刀最好別取下來,靠牆!”
左炎:“躺下行嗎?”
李齊鱗:“也…行吧。”
左炎:“牀還挺軟的。”
錢偉興:“……?”
錢偉興感覺自己心大抵是髒了,因爲有很多髒話憋在心裏,污染了他的心靈。
“李齊鱗,你屋內那留言直接斷了,鬼似乎更危險吧?”錢偉興提醒了一句,他見不得自己掛壁,而那兩貨躺的這麼安詳愜意。
“現在沒看見,剛剛和我搶門好像就是它,你還好嗎?我感覺牀上或許是安全的。”李齊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這間客棧是不是鬼域不清楚,但結合他牌匾的變化,或許他是做人與鬼的生意。”
“我們是住客,鬼也是住客,正好一人一鬼一張牀,互不侵犯,這也符合傀字,有人才是有傀客棧,沒人應該叫有鬼客棧!”
“有道理。”錢偉興認同了他的話,又問:“那我現在跟它說對不起有用嗎?”
他將小二敲門以及自己說話後的變化說出,尤其是那鞋子已經走到了牆角,一動不動,彷彿正在擡頭看着錢偉興。
面對這種無形的壓力,錢偉興着實有些裂開來,尤其是還有種陰冷的氣息直衝而來,着實有點雞凍。
“如果你不想這句話成爲你的遺言,我勸你還是別說話,至少你現在沒死,說明一句話還不夠致命。”李齊鱗說。
“那剛剛那個小二呢?”錢偉興也明白這點,又問說:“那小二彷彿知道些些規則,似乎是想借這些來弄死我們。”
“我好像聽見了他下樓的聲音,但好像…只下到了一半。”左炎說。
“草,這孫賊,早知道之前就攮死他了!”錢偉興忍不住罵罵咧咧,他已經想象到那小二正貓在樓梯,蒼白的臉上露出病態的笑容,正期待着他們走出屋內的畫面了。
“他在外面感覺還像是個人,現在不好說,可能這是鬼域的變化之一,姚師兄也是因此被隔絕了,找不到我們。”李齊鱗說。
“那現在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你們倆截雲一脈的,截雲道君可還擅長役使雷霆,那不嘎嘎辟邪嘛,你們倒是用啊!”
“你這話說的,我要是會用我能不用嗎!”錢偉興不免抱怨道:“我要知道這任務鬧鬼,高低我去御鬼一脈學上一手。”
“有道理,這學會了,逮一個鬼不得牛逼哄哄的橫着走。”李齊鱗也有些後悔。
“所以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等天明?”李齊鱗猜測道:“晝夜交替可能是種出去的方法,你們要是覺得有把握,咱們也可以一起出去和那小二碰碰,不過四號房的東西似乎就是因爲我們在走廊待太久引起的異變。”
“等天明,那得多久,萬一這地方不天明咋辦?”
“不知道,不過我睡在牀上,挺軟的。”
“確實。”左炎一直插不上話,這時候才附和了一句。
“你妹的,你倆是舒服了,那鬼還待在我胯下呢,咋搞?”
“可能他是被你聲音吸引來的,要不投石問路?”
“行。”錢偉興覺得這是個主意,不然再讓這鬼呆着不動,自己四肢無力一屁股坐下去,那就更樂了。
在儲物袋裏翻找了一二,錢偉興拿出了一塊鐵渣子,視線在屋內掃視了下,徑直的往窗前桌子上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