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不是還有很多,臨清你…誒?”
正說着,陸傾桉目光落在了桌上,潛意識裏認爲滿滿當當的肉肉此刻只剩下了空盤,她話語頓止成了一聲驚訝。
“嗯嗯,還有很多呢!”
樂臨清香腮微鼓,無視着光溜溜反射着月光的盤子,睜眼說瞎話似的贊同陸傾桉前半句話。
“……”
陸傾桉看着一臉天真的樂臨清,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明明說是喫水上火鍋,結果真正在喫的似乎只有臨清一個。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幾個字從來沒有這麼生動形象過。
但這也不能怪臨清,陸傾桉面前的碗中,也堆滿了肉肉,這都是臨清給自己舀的。
而自己則沉浸在…嗯,能算是飯前運動揍平秋嗎?
陸傾桉意識到了不對。
自己在抱着餿主意去試探師尊開始,似乎就一直被師尊來回逗弄。
許平秋這廝除了本身就可令人氣惱外,被師尊提在嘴邊,倒也成了捉弄自己一等一的幫兇!
至於自己所探究的……
凝神冷靜下來後,陸傾桉發現答案從來都在明面上,只是自己剛剛未能發現。
師尊能夠褪下白裙進到浴池,就已經證明了很多。
倘若許平秋真是個普通弟子……不,能讓師尊收徒,怎麼可能只是‘普通弟子!’
再加上此刻,呵,平日裏騷話一套接一套的許平秋都少見的沉默,不敢吱聲,便更加證明了有問題。
果然,霽雪一脈已經玩完了。
陸傾桉心中無端的冒出了這種想法,緊跟着而來的,反倒不是糟糕,是如釋重負,玩完了好啊!
反正……唉,算遼,師尊您開心就好,愛咋咋地吧,事已至此,還是先喫飯。
許平秋看着陸傾桉睫羽晃顫,神色變來變去後,陡然又默默喫起了東西,水下交疊纏繞住的雙足慢慢鬆了開來,心中不由暗想:她這是良心發現了呢,還是被師尊cpu壞了?
慕語禾也觀察了一會陸傾桉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些她的念頭,臉上浮起若有若無的笑意,然後對着樂臨清輕柔且猝不及防的問詢:
“臨清,你有喜歡的人嗎?”
纔想着開擺的陸傾桉還沒喫幾口,神色又微僵住了,不由看向了樂臨清,內心再度涌現出奇怪的不安和緊張感。
許平秋也望了過來,他有種感覺,慕語禾好像是想無差別創死所有人。
這好玩是挺好玩的,但對於自己來說,前方和地獄有什麼區別?!
“嗯?”樂臨清面對師尊的突然發問略微愣了一下,然後便點頭應道:“有呀有呀!”
“是誰呢?”慕語禾問。
樂臨清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十分認真的回答道:“師尊,師姐,聰明秋秋。”
“聰明秋秋?”
“唔,就是…就是師弟啦!”
這個回答倒是慕語禾沒有意料到的,陸傾桉則有種醒覺的意味,似乎發現這個問題竟然還能這樣回答。
許平秋暗暗點頭,他感覺聰明清清要比笨蛋桉桉厲害的多了。
不然,師尊剛剛就不會有一句:‘你的心上人’了,顯然陸傾桉私底下逗弄慘了。
“那聰明秋秋你呢?”慕語禾在樂臨清這得到了答案,但不是想要的,也不是好玩的,便又將火燒了回來。
“聰明秋秋不準學臨清哦。”陸傾桉補刀,選擇‘助紂爲虐’,責難許平秋。
“……”
你也想看到血流成河是吧?
許平秋感覺自己此劫是命中註定,逃是逃不過的,便也十分坦然,吐字清晰的說:“慕語禾,陸傾桉,樂臨清。”
陸傾桉分不清他這是學樂臨清,將師尊師姐這種詞彙換成了具體,直呼人名,還是……
反正這傢伙說的挺理直氣壯的,一點都不害臊。
陸傾桉不好形容,總感覺他好像逃過一劫,又好像扯下了什麼遮羞布。
因爲師尊似乎很滿意,微微頷首,不清楚在想什麼,臨清也傻乎乎的點頭,也不知道她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這令陸傾桉總有種憋屈感,但她沒有繼續折騰許平秋,而是看向師尊,勇敢的反問了回去:“那師尊有喜歡的人嗎?”
問完,陸傾桉覺得這樣問,很有可能得到一個又十分相似的答案,便又補充道:“師尊可不要學聰明秋秋報菜名。”
“哦?”慕語禾望了過來,只是輕笑着,不講道理的說道:“那傾桉你猜。”
“……”
陸傾桉感覺有些心梗,師尊怎麼還帶耍賴的!
於是她看向了許平秋,眼眸對視後,果斷選擇了遷怒,輕踹了他一腳。
這一腳很明顯,沒有遮掩,水面都涌動了起來,慕語禾看見了,無動於衷,反倒覺得這還有點意思。
許平秋則很淡然,傾桉這種上懟不過師尊,下被臨清克的日子,總要有個發泄途徑吧。
嗯,我人真好。
許平秋心安理得的給自己發了張好人卡。
在挑事不成後,許平秋又緘默少言,陸傾桉也開擺,慕語禾像是失去了些樂趣,意興闌珊,便也單純的吃了起來。
樂臨清在這個時候,便不斷的向師尊碗裏舀好喫的。
因爲她很少見師尊喫東西,現在有機會,當然要多分享點好喫的啦。
桌上的食材沒一會就被清空,接着便是隻言片語的閒聊,有慕語禾在,這閒聊顯得有些壓抑。
雖然除了樂臨清外,每個人都‘身懷絕技’,但在此刻湊一起,就顯得有些互相剋制,只剩下了尊師重道的發言。
又泡了一會,慕語禾輕說了聲離開,三人行禮後,她便直接從浴池中消失,離開了。
慕語禾一走,許平秋就感覺到陸傾桉目光充滿着陰陽怪氣:
“喲,這不是許大聖人嗎?”
許平秋知道,這是慕語禾剛剛哪番話造成的影響,辯解是沒什麼用了。
“傾桉,我提醒一句,陰陽怪氣爛屁股哦。”
“哦吼?”陸傾桉在水中叉腰,彷彿再說:我堂堂玄定八重天,我就是陰陽怪氣到死,你有辦法讓我爛屁股呢?
“啪!”
許平秋沒有說話,只是雙手簡單一拍。
“…你你你無恥!”
陸傾桉有些應激,氣急的又踹了過來。
這次沒有龍尾纏腰,許平秋一蹦,如鯉魚躍龍門般,從水中跳了出來,落到岸邊。
滋啦——
水霧瀰漫,許平秋運轉靈力,將衣裳烤乾。
“臨清,快上來。”許平秋不理會陸傾桉,向樂臨清喊道。
“啊?”樂臨清愣了下,遊啊遊,也上了岸,換了那身素白的睡衣。
“你想幹嘛?”陸傾桉有些警覺的看向許平秋。
“臨清,你在影樓睡過覺覺嗎?”許平秋忽然問。
樂臨清黛眉一蹙,思考了會,說:“嗯,很久沒有啦。”
“那今天就再復刻一下吧。”
“可是……”
樂臨清還想說什麼,但已經被許平秋拉着往影樓溜溜。
“那是我的牀,我還同意呢!”陸傾桉從水中鑽出,連忙跟了上來。
“不,現在是我們的了,我和臨清同意了。”
許平秋理直氣壯的說道,他可還沒在影樓睡過呢,這不得找到機會打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