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韻抱緊他腦袋,乖巧地貼在他臉龐上,輕聲道:“慕朝華,幼稚鬼。”
他咳了兩聲,擡起手臂摟住她的腰身,低聲輕笑,“我是幼稚鬼你就是小朋友。”
六子沉默,黑子忍不住嫌棄地撅了下嘴。
兩個以後埋一起。
瞧着慕朝華神色好了不少,姜韻心底鬆了口氣,不由地把人抱緊。
慕朝華嘴角止不住地上揚,“這麼捨不得爺死啊?”
“你閉嘴,不準說死不死的。”
“好,不說。”男人聲音低沉愉悅地笑起來,擡手摸摸她的腦袋,“嚇到了?”
“嗯。”姜韻誠實地應了聲,目光盯着他中槍的地方。
慕朝華感覺渾身都暖洋洋的,難得聽小傢伙這麼認真地說在乎他。
她不喜歡他纔怪。
肯定愛死他了。
男人低低地發笑,到了醫院進了手術室,嘴角還勾着一抹淺淺的弧度。
姜韻站在門口焦躁不安地等着。
慕朝華傷得不輕,若不是她用藥穩住了,怕是真的無力迴天。
也不知道現在裏面怎麼樣。
“姜小姐,您別轉了,弄得我也跟着您轉。”黑子來回踱着步子,比姜韻走得還頻繁。
姜韻停住腳步坐在旁邊的休息椅上,黑子愣了下,欲言又止,依舊不停地在面前打轉。
姜海東急匆匆地趕來,看到女兒安然無恙,長舒了一口氣,“沒受傷吧,是誰襲擊你們?”
“爹,慕朝華幫我擋了一槍,還在裏面做手術。”姜韻輕聲道,眉頭微蹙,“不知道是哪夥人派來的。”
姜海東示意身後跟來的人守在邊上,走過去透過手術室的玻璃往裏面瞧,很快又打轉回來。
他看向姜韻,神情有些嚴肅,“襲擊你們的人我去查,你最近就不要亂跑了。”
他就這麼一個寶貝閨女,受點傷他得心疼死。
喊了醫生過來給姜韻處理傷口,姜海東才放心地帶着人去處理其他事情。
過了快一個小時,慕朝華才被醫生推出來。
男人面色蒼白,氣若游絲。
姜韻緊張地走上前抓住他的手,看向旁邊的醫生,眼底滿是擔憂。
醫生緩慢溫和道:“幸好及時止住了血,子彈偏了一些,已經取出來了,以後需要多靜養。”
“謝謝醫生。”
陪着慕朝華一起去了病房,黑子和六子識趣地沒進去打擾,而是守在門口。
姜韻打溼毛巾給男人擦拭臉龐,之後又幫他把衣服脫了,擦掉傷口周圍的血跡,給他換上新的衣服。
慕朝華一直昏睡着,半夜發起了熱,姜韻給他餵了退燒藥,打溼帕子敷額頭。
晚上來來回回折騰幾遍,一直到早上,姜韻才趴在病牀邊困得睡過去。
六子買了早餐進來,看到慕朝華醒了,喜出望外地要喊人,被慕朝華一記冷眸給制止住。
“華爺,華爺你醒了!”黑子興沖沖地跑進來,歡天喜地的大喊。
“閉嘴!”慕朝華冷呵一聲。
黑子連忙捂住嘴。
姜韻緩慢地睜開眼,習慣性地去抓慕朝華的手,“慕朝華。”
“我在。”男人的大手摸過來,順了順她散在臉頰上的長髮,聲音低沉溫和,“繼續睡。”
六子趕緊拉着黑子出去,有眼色地關上門。
姜韻站起身來,俯身湊到慕朝華面前,小手探到他的額頭上,眉眼彎了彎,“退熱了。”
“照顧了我一晚上?”他大手摟着她的腰身坐到牀上來,低頭親她額頭,“安心睡會兒。”
姜韻急忙穩住身形,“你別亂動,容易扯到傷口。”
“沒事,過幾天就好。”
他受過的傷沒有上百回也有幾十回,死裏逃生也不在少數,並不覺得是什麼大事。
姜韻瞪了他一眼,“是誰昨晚抓着我的手說遺言?”
慕朝華抿脣沉默,伸手抱緊她,埋頭在她頸間輕嗅,啞聲失笑,“有點捨不得死。”
遇到她之後,好像有點惜命了。
姜韻伸手抱緊他脖子,乖巧地仰頭蹭了蹭他的臉頰,“慕朝華,你要好好活着。”
“嗯,我爭取活久一點。”
他年紀大,不活久一點,以後姜韻老了,就沒人陪她了。
他捨不得。
早上吃了點東西,慕朝華便哄着她睡下,大手有節奏地拍着她的後背,像哄小寶寶似的,耐心又溫柔。
一直睡到中午,姜海東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兩眼一抹黑,差點暈過去。
不要臉的老男人,趁他不在,就是這麼哄騙他閨女的?
男人臉色還有些蒼白,擡手捂在心臟的位置,朝門口走去,聲音沉穩平緩,“姜爺,有事去外面說吧。”
他擡腳走出去,姜海東有些不是滋味,總覺得自己太霸蠻無理了,欺負一個病患。
一直走到廊道盡頭,慕朝華才轉過身,直接坦白道:“姜爺,我想娶您女兒。”
姜海東神色緊繃起來,“你拿什麼娶,家裏那些東西我看不上。”
“我會愛她,敬她,一輩子都護着她,以後姜家的敵人,便是我的敵人,我不會讓韻韻受到一絲傷害。”
他聲線依舊有些低啞,但是語氣卻格外的鄭重有力。
姜海東側過身去,走到窗邊,有些躊躇地摸了摸口袋。
慕朝華跟着走過去,給他遞了顆糖,“韻韻不讓抽,岳父還是忍着吧。”
“誰是你岳父?我還沒答應呢!”姜海東憤憤道,吃了顆糖。
慕朝華不再說話,安分地站在邊上陪着。
姜海東長嘆了一口氣,“你家的敵人比我家的還多,給我說那麼好聽。”
慕朝華的話戳到他心窩子了,這麼多年來,他唯一怕的就是以後自己老了沒人護着姜韻。
姜家在外的敵人不少,這些年或多或少有找上門來尋仇的,現在他們還有能力,但是以後呢,誰也說不準。
所以慕朝華說的話確實讓他心動,畢竟他有這個能力。
“姜爺,我會用我的生命護着她,旁人動她,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討回來。”
“話說那麼好聽。”姜海東嘴裏的糖不怎麼甜了,擺了擺手,認真地看向他,“養好傷再上門來,你當初說的入贅,還算數吧?”
慕朝華眸光微亮,手指激動地彎了彎,脣角勾起,“算數。”
“敢對我女兒不好,我一槍崩了你。”姜海東撂下一句狠話,彆扭地走了。
自己的寶貝閨女喜歡,他也不能真的拆散他倆。
慕朝華慢悠悠地走回病房,看到姜韻神色着急地跑出來,立馬伸手將人抱住。
男人寬闊的胸膛沉穩地起伏着,聲音低沉沉地笑道:“跑這麼急,想我了?”
“去哪兒了,不好好呆在牀上養傷。”姜韻神情緩和下來,牽着他往病牀上走。
慕朝華老實答道:“求親去了,花了一顆糖。”
姜韻嗔了他一眼,看到他胸膛滲出了紅色的血跡,立馬跑出去喊護士。
慕朝華心口暖洋洋的,覺得自己中這一槍真值,老婆有了,孩子馬上也有了。
慕朝華的恢復能力很快,手術第二天就能下牀自如地行走,一點都看不出來重傷的樣子。
姜韻在病房裏陪着他,到了晚上,見他要去浴室洗澡,趕緊把人攔住。
“韻韻,不洗難受,我不會沾到水。”男人神情認真道。
姜韻不放心他,“我幫你洗。”
“……”
小傢伙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二話不說就把他扶到了浴室,仰着腦袋幫他解衣釦。
女子眼眸水潤明亮,白皙的臉頰柔軟細膩,看着就很好親。
她的手在身上滑過,總是會不經意地撩起一絲綿癢。
慕朝華喉結微滾,有些哭笑不得,“韻韻,雖然我可以忍着不動你,但我不是動不了你。”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想那檔子事,老色鬼。”姜韻踮起腳拍了下他腦袋,嚴肅正經,“大叔,思想幹淨點。”
“我也想。”他彎腰纏住她的脣,大手握住她柔軟的細腰,呼吸微重,幽深的眸子瀲灩着水色。
姜韻抿了抿脣,臉頰滾燙,感受到他貼着自己,有些惱羞,“慕朝華,還要不要洗了!”
“要,我錯了。”他穩重地離她遠些,輕笑出聲。
怕他傷口沾上水,姜韻也只是幫他脫了衣服,擦了擦胸膛,之後便打算出去。
慕朝華迅速握住她的手腕,垂下眸,聲音低啞:“韻韻,還有下面。”
“你自己來,我出去給你拿換洗的衣服。”姜韻手忙腳亂地拍開他的手。
慕朝華立馬將她撈到懷裏抱緊,下巴抵着她的額頭,捏了捏她的小手,輕聲低喃,“寶寶,我有點想。”
“慕朝華,你禽獸。”
“寶寶。”
“閉嘴。”她聲音軟了些。
“好。”他側頭親着她的臉頰,一面帶着她找地方。
姜韻閉上眼睛,沒被束縛住的另一隻手撐在他的胸膛上。
感受着他的熱度。
男人低喘的聲音在耳畔落下,還孜孜不倦地喚着她的名字。
明明也沒做什麼,但是姜韻卻有些雙腿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