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姜家女兒入宮的日子,接人的老嬤嬤嘴角噙着笑,走在轎輦外,嘴巴張合未停。
“娘娘進宮以後就是淑妃了,咱們後宮中除了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您就是最尊貴的......”
大概是爲了和姜韻打好關係,從宮門到宮中的路有多遠,老嬤嬤就嗓子冒煙地說了多久的話。
也不怪她這麼纏着,皇上如今冊封姜韻爲淑妃,就是看重了她母家的兵權。
姜老將軍縱橫沙場多年,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
他女兒若是嫁到宮中,那姜老將軍自然是更加的忠心不二,爲朝廷效力。
姜韻聽得有些頭疼,皇帝一道聖旨把他們全家打得措手不及,突然的封妃和入宮,讓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想拒絕也拒絕不了,畢竟皇命不可違。
路上還積着厚厚的白雪,擡着轎輦的宮人走在路上會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頗有節奏,也讓她離後宮的方向越來越近。
那是後宮妃子們一輩子都逃不出的牢籠。
“駕!”
“讓開!”
宮道上突然衝出一黑一白兩匹馬,從晃動的轎輦邊呼嘯而過,只餘留兩個雄壯的背影。
姜韻掀開簾子,望向跑在前面些的人。
一身銀色盔甲,身下是高大健壯的黑色駿馬,男人健碩的雙腿夾緊馬腹,手中牢牢握着馭馬的繮繩。
看着威風凜凜,氣勢磅礴。
“你們都穩當着點,摔着淑妃娘娘了仔細你們的腦袋!”看到轎輦傾斜,老嬤嬤急忙訓斥道。
姜韻擡手捂住心口,面色沒什麼異樣,“本宮沒事,剛纔過去的是何人?”
“回淑妃娘娘,剛纔過去的想必是攝政王,也就只有攝政王敢在宮中駕馬了。”
“嗯。”
先皇仙去前,膝下只有兩個兒子,自古長幼有序,於是便立了大兒子爲皇帝。
說到底就是偏心,只不過礙於老祖宗的規定,只能想法子折中。
二人權力相當,這些年在朝堂上爭鬥不斷,百官苦不堪言,卻也不敢得罪其一。
轎輦行至半路,宮中的喪鐘突然響了起來,久久不停。
只有皇帝駕崩纔會這麼敲。
所有人神情愣住,很快便匍匐跪下。
過了許久,衆人才渾身哆嗦着站起身,望向承安宮的方向。
漫天雪花又起,老嬤嬤搓了搓自己的手心,長嘆了口氣,要變天了啊。
“淑妃接旨!”
傳旨的太監踱着極快的小碎步走到轎輦面前,扯着極爲尖銳的嗓子喊道。
姜韻彎腰準備跪下,被太監攔住不讓跪。
太監開始宣旨,大意便是皇后和貴妃娘娘捨不得皇上,陪着皇上一起去了,她一躍成了太后。
老嬤嬤驚呆了,腳步極快地湊到姜韻身邊,恭敬地攙扶好姜韻。
只要伺候得好,她一個宮裏的老媽子,以後何嘗不能飛黃騰達?
換了新的轎輦,姜韻被扶了上去,依舊要往那後宮去,只是這次身份變了,升輩分了。
駕着黑馬身穿銀色戰甲的男人再次從轎輦邊呼嘯而過,這次卻突然拉住了繮繩,叫停了身下的馬兒。
看到那只有太后出行才能用的儀仗,攝政王幽深的眸子犀利地看過來,“何人入宮?”
老太監急忙道:“是皇上駕崩前新封的淑妃娘娘,現在是......”
“人都死了還進什麼宮?”
不等老太監答完,攝政王便輕描淡寫道,似乎一點都不怕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