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賀安易另一個身份,覃寧沒說,她不知道封老爺子知不知道,賀安易就是封家遺棄的那個孩子。
時間緊迫,越晚找到封峻熠一天,他就多一天危險,誰能保證賀安易不會突然下狠手,畢竟誰能想到,賀安易會設計這麼一個局來害封峻熠。
封老爺子聽完覃寧的話,握着柺杖的手背青筋都鼓了起來,狠辣在他眼底驟然成了風暴,他沉澱了歲月痕跡的臉,卻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眼角抖動了下,最終都被壓了下去,封老爺子再開口的聲音,嗓音嘶啞的厲害。
“好孩子,你受累了。”
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封老爺子很快就調整好情緒,沒讓覃寧看出什麼來。
孫子出事,封老爺子就開始調查,他羅列了幾個嫌疑人,現在確定是賀安易做到,接下來只需要盯緊賀安易調查。
賀安易是賀家這一帶的掌權人,他的意思就代表着賀家,封老爺子眼裏閃過狠辣,敢對他的孫子下手,就要承受住後果。
對於覃寧答應賀安易七天後跟他出國,她沒告訴封老爺子,覃寧感覺有些冷,不知道爲什麼,坐了一會後,身體的不適加重,明明吃了藥,也處理了傷口。
封老爺子沒在多停留,他看着覃寧精神不濟,讓她趕緊去休息,如果不舒服了,一定要趕緊打電話讓醫生過來,不能硬撐着。
“封爺爺,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覃寧給封老爺子吃了個定心丸,封峻熠還沒找到,沒救回來,她不能垮,就是病,也得拖到他回來後在病倒。
封老爺子前腳剛走,覃寧就換了衣服出門,她要去賀安易去的那個別墅看看,放在賀安易身上的竊聽器聽見了一些東西,但關鍵時候,被那個叫安娜的女人打斷了,覃寧直覺別墅裏的人和封峻熠出事有關。
賀安易要出國,一定在國外做好了準備,這個卡斯和安娜,就是從國外來的,賀安易對付封峻熠,光憑他自己的能力和人手,肯定不夠。
覃寧換好衣服,在樓下被廖叔攔住了。
“寧小姐,老爺子走之前,讓我提醒你早點休息,身體好了才能更早的帶回封總。”
廖叔手裏端着一杯熱牛奶,顯然是在等着覃寧,看着覃寧臉色很不好,他又多嘴了一句:“你吃了藥,有安眠的成分在,根本不適合開車。”
這句話提醒了覃寧,之前醫生給她開藥,她當時沒多想就吃了下去。
就在這時,覃寧的手機響起,是覃洪天打來的,他今天趕不回來去醫院看望覃寧,叮囑她好好養傷,照顧好自己。
“爸爸就你一個女兒,寧寧,誰都沒你重要,包括爸爸在內,否則爸爸將來去地下,都沒臉見你媽媽。”覃洪天並不知道覃寧找人頂替她。
“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爸爸,你也早點休息。”
臥室裏,覃寧喝了牛奶,換了睡衣,她沒立即睡,而是聯繫了克木,讓他查一下那棟別墅的情況。
很快,克木就將查到的資料發了一份給覃寧。
別墅確實是賀安易的,但是不在他名下,誰都不知道是他的,就連賀家都沒想到賀安易藏得這麼深,別墅周圍安保很嚴,別說一個人,就是個蚊子,都很難靠近別墅的程度。
越是這樣,就越說明別墅有祕密,說不定封峻熠就在這裏。
覃寧還想和克木多聊聊,但身體有些撐不住,她放下手機,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燙的厲害,她翻出醫生留下的藥又吃了一次,隨後躺下,虛弱的身體,很快讓她撐不住的沉沉睡去。
廖叔在樓下給封老爺子打了個電話,將覃寧要出去被他攔下,以及她接了覃洪天電話都彙報了過去,封老爺子沒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書房裏,封老爺子面前的桌子上,擺放着很多文件,他卻沒着急翻開,而是眯眼看着某處虛空,手邊翻開的一份文件上,赫然是覃寧之前查到的賀安易的那些事兒。
不同的是,封老爺子這份資料,多了幾行字。
封奶奶端着煮好的參茶進來,短短時間裏,她的白髮增多,臉上也多了憔悴,沒了精氣神,封老爺子立即站起迎過去,從她手裏接過參茶。
“不是讓你早點睡,怎麼還煮參茶?”
蒼老的話語裏不是責備,是擔心和牽掛。
自從封峻熠接手封氏,封老爺子就開始退休生活,陪着老伴,雖然封嚴有時候不省心,操心孫子的婚事,很多時候,他和老伴的日子過的很悠閒,現在孫子出事,兩個人都有些撐不住。
孫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兩個人都睡不安寧。
“我沒事兒,這個時候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也不知道阿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封奶奶嘴裏唸叨着孫子,她知道老伴已經動用了能動用的所有關係去找孫子。
“放心,有一點線索了,阿熠會很快回來的。”
封老爺子喝了一口參茶,看透世事的眸子眯起,當年的事兒既然已經做了,那就必須做到底,已經出了賀家,那就沒可能再回來。
壞了的根兒,在培養都結不出好果來。
封奶奶沒錯過封老爺子臉上的表情,她心突然咯噔一下,腦海裏閃過某個可能,她衝口而出:“該不會是封嚴那混賬乾的吧?”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封嚴爲了得到封氏,之前做的事兒就沒腦子,如果被人鼓動下,被人利用了,真是家門不幸。
“哼,那蠢貨腦子還不夠。”
提到封嚴,封老爺子臉色就更冷了,早知道這樣,就該讓阿熠別手下留情,早點把他給打發出國,如果不是封嚴攪風攪雨,那不會給那壞了根的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