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寧的聲音一轉,委屈的低沉了下去,還帶着幾分哽咽:“我的粥還沒喫完,一桌子菜,我都不敢喫,生怕裏面被放了什麼東西,你又在國外。”
“對不起,寧寧!”
賀安易的聲音再次傳來,帶着壓抑的痛和疼惜,即使隔着手機,都能讓人感受到他對覃寧的情意深重,彷彿受傷的是他自己。
這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聽?孟雯有些恍惚,她無法想象那樣冷酷狠辣的賀總,竟然會有這樣的聲音哄一個女人。
“我讓人立即給你送粥過來,還是海鮮粥,好不好?要不要嚐嚐別的口味,鴿子粥好嗎?還是燕窩粥?”
“寧寧,別難過也別哭,我會心疼的,今天都是我不好,回去了,我讓你用刀扎回來,幾刀都可以。”.
覃寧低着頭,她實在是無法讓自己的表情調整到和嘴同步,乾脆裝着傷心。
聽着賀安易越來越發瘋的話,覃寧特別的無語。扎他幾刀?她可以一刀就送他去和孟雅雙宿雙飛的。
“我累了,要睡,反正我就是砧板上的肉。”
“好,寧寧,晚安!”
賀安易聲音剋制又溫柔,帶着沙啞的嗓音壓着低音,扣人心絃。
覃寧聽的無動於衷,這一次,是真的要睡了,她想過利用這次受傷,讓賀安易送爸爸回國,她最後還是控制住了自己,賀安易不會同意的。
賀安易會不知道孟雅對他的心思嗎?會不知道孟雅做點什麼嗎?
如果沒有賀安易的縱容,或者是默許,孟雅怎麼能給她的湯裏下藥,又能攜帶危險的刀和炸彈到病房?
呵,男人?!
不過是以爲用一點心機和手段,想要馴服女人,給女人一點苦頭,再展示他的強大庇護,甜言蜜語,如果覃寧不是經歷過一世,還真的會被賀安易這一番操作給感動到了。
也幸好,她看破了他的心機。
覃寧躺回牀上,也不理會孟雯和她手裏舉着的手機。
孟雯將手機關掉外放,聽着賀安易冷着聲音下命令,她按照他的指示,給覃寧蓋好被子,調暗房間裏的燈,將窗戶打開一條縫通風,又不會吹到牀的位置......
忙完這一切,孟雯才走出病房,這個時候,她身上的特護服已經被汗和血浸溼,剛纔和孟雅動手的時候,她的腰也被刀劃傷了。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不被偏愛的小心翼翼。
如果不小心翼翼,活命都是一件困難的事兒。孟雯交代了一聲門外守着的保鏢後,自己找了個空的病房,快速的包紮傷口,又換了一套特護服,匆匆趕回病房照顧覃寧。
病房門外多了個身影,賀翔,他提着食盒在門外來回踱步,眉宇深鎖。
聽見孟雯的腳步聲,賀翔擡頭掃了她一眼,將手裏的食盒遞給她:“這是賀總交代送來的粥,等覃寧醒了給她喝,我明天早上再來看她。”
“是,賀翔先生。”
夾縫求生,孟雯想活着,尤其是在剛纔親眼目睹孟雅作死後,她想抓住一切機會,冥冥中她有種感覺,賀安易也在走孟雅的路。
覃寧睡的不是很舒服,身體很累很虛弱,胳膊上的傷總是很疼,讓她無法真正的入睡,意識昏昏沉沉中,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話,身邊似乎也有人在走來走去,她想睜開眼睛好好的看清楚,可是眼皮很重,她睜不開眼睛,又聽不清楚他們再說什麼。
“是毒,和放在湯裏的毒一樣,發作的慢,對神經造成的傷害很大,她現在醒不過來,只是最初症狀。”
“以前從來沒見過,需要再仔細的研究。”
........
他們再說什麼?覃寧感覺呼吸都有些累,她很想好好的睡一覺,可是他們總是不斷地吵到她,讓她煩悶不安,總感覺自己被拘禁在了這個身體裏。
病房裏,賀翔整個人落魄的不行,他就回去睡了三個小時,就被電話吵醒,覃寧中毒了,賀翔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就又奔回了覃寧的病房。
此時的覃寧臉色通紅,受傷的胳膊暴露在空氣中,幾個重量級的醫學界泰斗圍在覃寧牀邊,低頭討論着覃寧的病情。
此時的覃寧,已經陷入半昏厥中,意識不清楚。
賀安易也得到了消息,他嗓音嘶啞的厲害,一字一字極爲重音的告訴賀翔:“無論用任何代價都要醫治好她,否則她承受的一切,你和你們的家人,都要翻倍的親自去感受一遍。”
誰能想到,看着不起眼的孟雅竟然膽大包天到,她敢弄到那種稀有的東西,還把東西用在了賀安易要娶的覃寧身上,如果不是孟雯發現覃寧睡覺狀態不對勁,叫了醫生過來給覃寧檢查,還發現不了覃寧中毒了。
確定中毒,卻一直無法確定是哪種毒,因爲分析的毒素很特別,直到有人將覃寧的情況發給了他的老師,才從老師那裏瞭解到,這是一種新型病毒。
這種新型毒是極地研究院在做研究時,不經意間合成的一種新型病毒,對人的神經損傷極大,中毒久了,人體裏的神經就會被徹底破壞,再也醒不過來,相對應的身體各項機能也漸漸消失,最後人的意識就被困在時刻被疼痛的身體裏,變成一個時時刻刻承受痛苦折磨的活死人。
當查清楚這一切時,賀安易一口血吐出來,他想起前兩年的時候,他派孟雅去過一次極地研究院,去竊取裏面的研究成果,目標之一,就是這種新型病毒。
三個月後,孟雅結束任務回來時,並沒拿回這種新型病倒,她給的解釋是因爲研究所禁止那個研究院繼續研究新型病毒,那個研究員就用自己做實驗,因爲病毒太可怕,摧毀了研究員的神經,研究院只能將他冰凍了起來。
所以那個時候,孟雅就在計劃着針對覃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