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安易的手指落在針管上,最後還是收了回去,他說:“在等等吧,等實驗更穩妥些,寧寧,我會先在自己身上實驗過,再給你注射。”
“不行,你不要做傻事,萬一......”
“萬一癱瘓了,就正好可以和寧寧作伴,到時候就能和寧寧一起感同身受。”
賀安易說完,端起托盤,他讓覃寧好好休息,他有事兒先去處理。
覃寧看了一眼時間,直到賀安易說的有事是什麼意思,快到和W組織見面的時間了。
午後的陽光灑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彷彿將天上的銀河引了下來。
一艘不比巨輪小多少的輪船出現在視野裏,不過它並沒有駛近,而是從巨輪那裏開了一條遊艇過來。
按照W組織的意思,梅向亦他們只能坐遊艇上對方的船談合作,順帶着可以看看他們的研究。
梁夢欣很激動,她穿着一身緊身的皮衣皮褲,所有的頭髮都高高束起梳成馬尾,臉上化着御姐妝,美豔中透着幾分英氣,倒是很吸引人眼球。
不管怎麼說,能在W組織裏坐到現在的位置,必然是有幾分本事和能耐。
賀安易最終決定自己親自出面,在上游艇之前,梁夢欣找到了賀安易,告訴他,W組織的主人邀請了覃寧一起上船,並且誠意十足。
或許是知道賀安易會找藉口推脫,梁夢欣將一切藉口都給堵住,她笑得很點不自然的提醒賀安易:“賀總,如果真的想和W合作,就最好帶着覃寧一起上船,主人沒任何惡意,甚至準諾,如果覃寧小姐需要,他可以幫覃寧小姐的忙。”
越是到了一定位置,就越不會向人承諾什麼,更何況是唯利是圖的一方霸主。
W組織真正的主人,到現在都沒幾個人知道,就連組織裏很多人都沒見過,只知道行蹤詭譎,常年不露面,在外面傳的神乎其神,有說男的有說女的,還有人說是個孩子,更有甚者說是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
覃寧其實也有些好奇,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邀請自己,甚至提出有點荒謬的言語來,她對上賀安易質疑的眼神,忍不住被氣笑了:“幫我的忙,倒是挺自負的,看來他是對我很瞭解,還是對你很瞭解?”
“你真的沒印象嗎?”
賀安易穿着一身銀灰色改良西裝,頭髮梳理的紋絲不亂,整個人都英姿勃發,他看着覃寧,將決定權放到了她手裏:“如果寧寧不想去.....”
“我去。”
覃寧本來以爲自己沒機會了,現在她也很好奇對方是誰了。
W輪船上此時燈火輝煌,和賀安易的巨輪不同的是,這艘輪船上正在舉行狂歡,一樓的大廳裏聚集了很多人在喝酒,穿着火辣的十幾個美女,在大廳中間的臺上隨着快節奏舞曲跳着舞,霓虹燈閃爍,氣氛熱烈。
甲板上站着數十個身影,恭迎着賀安易和梅向亦他們,爲首的是個白色頭髮的年輕人,他穿着一身銀粉色西裝,狹長的狐狸眼,陰柔的五官沒有一點娘氣,卻給人不好惹的感覺。
楊管家看着年輕,笑起來時,眼角多了幾個褶子,他帶領着他們乘坐電梯,直達頂樓,言語動作間,客氣又有禮,紳士風度盡顯。
在梁夢欣要跟着一起上樓時,被人攔了下來,將她帶向另一個方向,海風裏,覃寧看向電梯旁邊的玻璃門,梁夢欣的身影映在玻璃上,臉色似乎很不好,動作也很僵硬。
“等等。”
在電梯門即將關上時,覃寧突然開口,她看向楊管家,笑着提了一個要求:“如果可以的話,能讓梁小姐幫我推輪椅嗎?”
因爲覃寧行動不方便,她是坐在輪椅上過來的。
楊管家委婉的拒絕了覃寧,他按下電梯關門鍵給了覃寧一個解釋:“梁小姐回來後,主人放了她假去見她的愛人,如果覃寧小姐有需要,我可以親自爲您服務。”
“不必了,我會照顧好我的未婚妻。”
賀安易的手落在覃寧的肩膀上,輕輕的捏了捏,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覃寧會提出這個要求,賀安易知道她一定看出什麼了,他示意覃寧稍安勿躁,已經上了船,就靜觀其變。
梅向亦和W合作的次數比較多,和楊管家雖然沒見過面,但是通過話,知道楊管家身份很高,平日裏只照顧伺候在W組織領導人的身邊,輕易不露面,但是手段很厲害,W裏面的人都怕他。
剛纔梁夢欣可不是自願離開的,什麼放假去陪愛人,更大的可能,是去接受問話了。
電梯一路直達頂層後停下來,電梯門打開,一條光線昏暗的長廊出現在衆人的眼中,長廊盡頭是燈光璀璨的大廳。
覃寧總感覺這十幾米的長廊,給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走廊兩邊的牆壁上畫着血腥的畫,顏色鮮豔凸顯,尤其是大面積的血色顏料,彷彿活了過來一般,汩汩流淌。
壁畫線條勾畫的栩栩如生,將十八層地獄都勾畫的讓人身臨其境,甚至看着壁畫裏張開的嘴,都能聽見那悲痛的哀嚎。
覃寧額頭上見汗,她努力忍着才能從輪椅上站起來,更加讓人驚悚的是,她似乎感覺到牆壁上的那些眼睛,隨着他們走動而轉動,有幾次,覃寧都想轉頭去仔細看一看,確認一下。
賀安易推着覃寧坐着的輪椅,感覺到她身體僵硬,他的手指擡起,輕輕的碰觸她的臉蛋,觸手冰涼,他擡手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了覃寧的肩膀上。
自從上了船,梅向亦就沉默了許多,此時看着兩邊的壁畫,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常年接觸一些血腥,他看得出來,這壁畫用的材料,很多都是真材實料,饒是他這樣殘忍的亡命之徒,都自愧不如。
梅向亦突然有點不確定,和W加深合作,對付假寧願,是不是個明智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