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騙我？”
“我騙你有什麼意義嗎？”
我輕笑，覺得她說的這句話可謂是相當沒必要了。
“是我被騙了，是我。我終究就是他們身邊的一顆棋子，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一個人看......”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沈老爺子揮了揮手，讓他們把女人帶下去。
“舒嫄啊，爺爺就不讓你看笑話了，大概我也猜到是誰了，這是我們自己的家事。”
很明顯，沈老爺子是想自己關門打狗呀。
“邢管家，麻煩給我找一個打火機吧。”
我對沈老爺子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把小人兒的事兒解決了我就可以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邢管家回來，把打火機遞給我。我將牀上被扎的不成樣子的娃娃拿起來，拆開裏面。
一小撮頭髮從裏面露出來。我將上面貼着沈奶奶八字兒的符紙和頭髮一併燒掉，很快一股臭味兒從上面傳來。
“這是......？”
“符紙和頭髮上都已經有法術了，聽她的意思也紮了很長時間，沒關係這是正常的。不用擔心沈爺爺，如果沒有這股味道就麻煩了。”
沈老爺子瞭然，眼裏是信任和感激。
“沈奶奶，這就沒事兒了。但是考慮到你年齡的問題，最近去寺廟上拜一拜，去去身上的晦氣吧。”
所謂幫人幫到底，我還是提醒了沈奶奶。
“孩子，謝謝你啊。奶奶能問你爲什麼幫我嗎？”
沈奶奶偷偷走到我耳朵前，悄悄的問我。
“奶奶你有個好孫子，他昨天跟我用了求這個字。”
沈奶奶明顯愣住了，沒想到答案是這樣的。
“這樣啊，我還以爲....”
“什麼？”
“老爺子。”
周凱進來，低頭在沈老爺子耳朵跟前說了什麼，沈爺爺點頭表示知道了。
“孩子，快回去吧，你姥姥住院了。”
還在糾結沈奶奶剛剛說了什麼的我直接愣住了。
“沈爺爺，您剛剛說什麼？”
“孩子你聽清楚了對嗎？快去吧，你媽媽剛剛給周凱來信了。”
我還是很難接受這個事實，明明出門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進了醫院。
我跌跌撞撞就往出跑，已經忘記了和這一家人打招呼，說聲再見。
“舒嫄上車，這裏不好打車，我送你過去。”
是周凱開車，從後面追上了我。我慌忙爬上去，“周叔叔，麻煩快一點兒。”
“放心吧，沈老爺子在和醫院打招呼，會給你姥姥安排好的醫院的。”
“周叔叔，你知道我姥是爲什麼進醫院嗎？”
“我也不知道，你媽媽打電話就說讓你趕緊過去。”
這句話無疑是一個深水炸彈掉落在我心底。
周叔叔停下車，我慌忙跑出去，路上連着摔了好幾個跟頭，我顧不上疼，爬起來就往前跑。
“媽，我姥怎麼了？”
終於找到了熟悉的身影，我趕緊開口詢問。
“醫生說，是胃癌。”
“胃癌？怎麼會？姥姥身體不是一直很好，怎麼就胃癌了？誤診是不是，一定是誤診。”
“菓蕘的家屬在不在？”
“在這兒，在這兒。”
我和媽媽跌跌撞撞的跑在醫生面前，就只爲他告訴我們一句“不好意思，是誤診。”然而總是事與願違。
“是胃癌晚期，你們送來的太晚了。只能用藥物緩解疼痛了，看你們怎麼選擇。”
“如果手術好的可能性大不大？”
此時我已經冷靜下來了，我和媽媽都想讓姥姥好，可我們總要擇優選擇一個方案。
“手術不是很樂觀，只會加重老人的痛苦。”
這句話無疑將我推向了深淵，真的有錢難買好身體。
“謝謝大夫，我們家屬商量一下。”
媽媽帶着一個成年人的冷靜，謝過醫生又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媽，通知大舅他們了嗎？”
“打過電話了，他們說晚上到。沒告訴你姥爺。”
我點點頭，回想着在姥姥身邊的點點滴滴。媽媽不知道很正常，爲什麼我一點兒都不知道呢？
姥姥僞裝的實在太好了，疼痛從來都沒有讓我們看到過，一直隱忍着，不知道忍了多久，纔會出現今天的這一幕。
“媽，讓舅舅們帶着姥爺一起過來吧。姥姥這個時候肯定想要姥爺在身邊。”
我腦子裏全部都是姥姥和姥爺這幾年溫馨的畫面，無論他們怎麼拌嘴，都用自己的方式關心着對方。
我媽看着我，隨後點點頭。不讓姥爺擔心是不可能的，一大家子突然都走了，免不了心裏擔心，還不如直白的告訴他。
“菓蕘家屬，患者醒了。你們可以進去看看，最近喫清淡的，別讓病人的胃受刺激。”
護士出來交代清楚之後就帶我們進去了。
“姥！”
我一進去就撲到姥姥懷裏，打量着我面前的老人。不知什麼時候，她的頭髮又白了一點兒，身子又彎了一點兒，變得越來越蒼老了。
“嫄啊，姥沒事兒。就是不知怎麼站起來暈了一下，應該是上火了。”
看吧，自己躺在牀上還插着管子，卻還在安慰着說自己沒事兒。
“姥，你又騙我，你說騙人的都不是乖孩子的。”
“媽，你什麼時候覺得胃不舒服的。”
我媽在旁邊兒抹掉眼淚，想聽聽姥姥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的。
“嫄，媽從小跟在你姥身邊。她說沒說謊我怎麼不知道呢？”
母女連心，可能說的就是這個吧。
“你們都知道了啊？”
姥姥看着我和媽媽的神情，輕嘆着早就該想到的。
“之前去體檢的時候就知道了。他們都說癌症這種病治不好，我也就沒告訴你們，實在難受喫個止疼片就好了。”
“姥，你不是告訴我們是年輕時候的偏頭疼嗎？”
我喫驚的看着姥姥，無意中撞到她吃藥還告訴我說是老毛病。老人就是這樣，總害怕給兒女添麻煩，自以爲是的扛下所有。
“媽，你糊塗喲。”
姥姥的話無疑是一道驚天霹靂，她什麼都知道，卻偷偷瞞着家裏所有人。